那力道实在惊人,惊得在场所有人都静了,包括纳兰德性。就这么紧紧相拥几分钟,背景是青山绿水,前景是车尘碌碌,就好像一幅公路大片的海报。还是*cp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腔的怒火,突然都撒不出来了。只觉得好安心啊。
他感觉到风潇叹了口气,几乎是从胸膛里发出的声音。“大人你腿好了?”他好半天才问。
“啊?”纳兰德性后知后觉低头看了一眼,瞬间又站不住了,好像泄尽一身力气似的,分分钟要瘫。下意识就出手攀住风潇的腰,被他一把捞住才得以站稳。又骂骂咧咧道,“还不是你个无能的家伙,明明都已经找到我了又走掉,逼得我只能自己逃跑了!多亏龙追及时出现!妈的一只猪都比你可靠!”
地上龙追呜咽两声以表示自己是狗不是猪。
“你刚才真在沈宅里?”
“怎么你不是来找我的?”
确实不是,是跟踪信号来找巫罗的。何其有幸,顺便找到了健全的神农氏大人。纳兰德性顺着风潇视线看到了那名昂贵的女人,倒抽一口冷气:“安太太?贵干?”
“你好啊蚩尤氏。”
一辆红色英菲尼迪从公路上驶过。突然停下,又退回来。后排窗子里露出一张端庄妇人的脸,有些动容地望着纳兰德性:“奇奇?”
妈妈?空张了张口,发现这个称呼,已经不大会喊了。
******
纳兰德性那天没剩了多少力气说话,一群人分两拨搭了亲妈和乔珍的车来到市区,辗转回家。
亲妈坐左边风潇坐右边。亲妈泪眼婆娑看着纳兰德性,酝酿半天才开口:“奇奇你不是已经……”
“死了吗?”纳兰德性替她说完下半句,笑着压一压预备开口的风潇,“我诈死的,吓着您了吗?”
“诈死?”
“对,诈死,躲债。”
“原来你没事,我的孩子……”亲妈彻底泪了奔,激动得要抓儿子的手,被纳兰德性巧妙地以擦鼻涕的动作躲开,“这次回国干嘛?”
“警方通知我宅基地下面探到贵重金属矿产,需要征用开挖。”
“哦是这样啊。”纳兰德性假装不知情,“这么说老宅子现在在您的名下?”
“你爸爸当年债务压身,又不想把老宅子卖给别人,就从我这里抵押了些钱。他知道最后就算赎不回去,我也是会把宅子传给你的,还能避免债主找麻烦。肥水不流外人田。”
“哦呵呵,画家这算盘打得蛮精明的,里外不亏。”纳兰德性心中为老爹怒点赞,谁让她当年一走了之,就坑她的钱,就不还,“画家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自从交接完宅子,我们就失联了。”
“宅子里的家具呢?”
“我接手的时候还在的。后来我在国外,宅子一直空置,大概有人偷走了。我这次回来顺便报了警,不知道能不能追回。”
“有看到过一本书吗?《粉墨梦》原稿。”
“大爷爷书房里《粉墨梦》倒是有好几个版本,不过原稿没有见过。”
果然是被人抢走的那本吗。
“奇奇你受伤了吗?”看到他不太利落的腿脚,亲妈关切地问。
“没有,跟朋友来度假,走太多,虚脱了。”
“这位是……”亲妈隔过儿子看着风潇,风潇正低头看着纳兰德性压在自己手上忘了拿开的手,察觉到目光才抬起头来,正要自我介绍,被纳兰德性一爪子拍在嘴上。
“他叫风潇,是我的……”
“我明白。”亲妈特别通情达理的样子,温文笑说,“这么多年都是风先生在照顾我们家奇奇吗?真是谢谢您了,替我这不称职的母亲做了那么多……”
风潇礼貌得好像绅士:“不用客气,也没有很久。奇奇很好照顾的,就是晚上睡觉不太老实,总爱翻身踢被子……”
纳兰德性瞪他:奇奇是你叫的?
亲妈递上一张名片:“这孩子总不愿记我的联系方式,我只好拜托给您了。如果未来有一天你们需要合法婚姻,可以来找我。我先生是英国同性婚姻合法化倡导者之一,我们在冰岛也买了一块地,如果国内舆论压力比较大,可以去那里生活……”
风潇看了纳兰德性一眼,大大方方收下:“有跨种族婚姻合法化的国家吗?”
“您不是中国国籍?那没关系,这个全世界都是合法的。”
“不是不是,我是说,有生殖隔离的那种,跨种族。”
“……?”
纳兰德性:“喂,喂——”怎么说得跟人兽兽人似的。
“妈妈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是吗?想替我操办婚礼啊?”
亲妈立刻欣喜若狂:“如果可以的话……”
“不用了。没记错的话,我葬礼您都没来。忙吗?”
“我……那时候刚好难产……”
“啊,恭喜。”
妈妈愣了下,神情有些难过。纳兰德性这才发现说错了话:“我是说,男孩儿女孩儿?”
“弟弟。”她说,“前头还有个十岁的妹妹。你瞧,这是他们的照片……”说着从精致的手包里掏出手机。
“啊,到地儿了。风骚你背我。”纳兰德性叫司机把车子停在王建刚诊所门外,临下车才好像想起来亲妈似的,回头客气一句,“谢谢您顺路送我们回来。现在寄人篱下,就不请您进去坐了。再会。”
徒留下亲妈在车里举着手机不知所措。
******
转过身后,纳兰德性深深叹了一口气。可还是觉得胸闷气短,没处发泄,于是一口咬住了风潇的肩膀。风潇倒也默不作声地忍着,只微微偏了偏头,鼻尖不经意扫过他的额头,又转回去,脚步如常。他越是不喊痛,纳兰德性就咬得就越紧,布料都快啃穿了。哼,咬死他才痛快。
风潇却没背纳兰德性回诊所,而是径直朝巷子里走去。小楼外夕阳残照,一地的殷红。
“干嘛来这里?”
“诊所人多,不好办事。”
“办什么事?”
推门的一瞬间,风潇迟疑了下:“闭上眼。”
“干嘛?有surprise啊?”
“不是。里面在装修,乱。”
“再乱也是我家,还怕看见吗?”
“闭上就对了。”风潇反手把肩膀上的脑袋按在自己头发里,背着他一路上了二楼,纳兰德性的卧室。油漆味是有点呛鼻。
“对了,今天的帐还没跟你算!你不是神通广大么,为什么不来救我?”
“以后不会了。”风潇说着把他摔在一张绵软的大床上,二话不说欺身就压上去。
“你你你你干嘛?”
“大人,其实在灵血契之上还有一种最牢固的契约,叫做精契。一旦订下精契,你就是我的附属,受我灵力场庇护,我就能时时感应到你的位置和状况,并且任何巫人不能再近你的身。”
“哪个‘精’?是我想的那个‘精’吗?”
“应该是吧。”
“禽兽!禽兽不如!你不是不睡凡人么!”
“不一样不一样,这次不是我想睡你,是局势所迫,是大义凛然,是逼不得已,是……反正大人你理解一下,来,抬臀,压着内裤了……啊又压着我头发了。”
☆、第九重梦
(三十九)
楼下装修得怎么样纳兰德性不得而知,反正这间屋子看起来是跟记忆里分毫不差的。也不是分毫不差,比记忆里的崭新。当初给他看过几张照片,没想到他还真能照着复原。
窗子本向阳,奈何天晚了,吹动帘子的都是冷风,屋子里光线也有些晦暗。两人对上视线,都看到对方眼里亮闪闪的水光,鼻息也是一样的粗重炙热,一瞬间同时沉默,目光微妙地交错而过。风潇一边撇开眼一边将他翻过身去,想以一种最野蛮粗暴的方式法办了他。
纳兰德性却也不是个身轻体软任人宰割的娇弱受,霸王硬上弓可休想,腰上使力与他对抗,拧着劲儿偏不翻过身去。经过几番较量,两人几乎在床上扭打起来。
毕竟风潇一米九多,毕竟纳兰德性是个半残,最终还是喘着粗气被人压在身下。
“风骚你他妈来真的?”
“裤子都脱了,废话来真的。”风潇将身上长袍的对襟一把扯开,扣子崩出去好几个,一手一膝压住衣衫凌乱的纳兰德性,任他挣扎不予理会,另一只手将自己的裤子褪到大腿处,俯身比划了一下觉得不得劲,索性扯烂了一条裤腿,然后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背上,害怕压死,才又提了一分气起来,胯间硕物已然跃跃欲试,频频抽动着,在身下人圆润丰腴的股间缓缓摩擦,柔软光滑……舒服得低低叹一口气。还没真的做什么,没顶快意就已经要把他淹死。
浮冰一族丧失性功能一元一纪,都快忘记,原来这般*。难怪无论兽族人族,多的是因为争夺配偶而引发的战争杀戮。值啊。
现在谁要是敢给身下人提起内裤,他跟谁玩儿命。这么想着,忍不住先下手去撕烂,纯棉裤边临界崩断的一瞬间在纳兰德性光嫩的大腿上勒出一道鲜红血痕,看得风潇心里一颤,莫名更动情几分。
“艹,滚!老子同意跟你订什么‘精契’了吗?”
“用不着你同意。”今天在千灯找到他的那一刻,风潇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拴死他,霸占他,不能再让任何人碰这猎物一根汗毛。就那样从眼前丢掉的感觉实在太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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