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伤了吧,来,进我房里休息一下。”那女人幽幽道。
柳卓生了一丝戒备,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周世鼎的第三个妻子,也可以叫做“小四”,派里人叫她三姨奶奶,虽然她年岁并不大。周世鼎都被抓了,为什么这三姨奶奶会安然无恙?照理说,败寇的女人,应该最起码沦为“板凳”,就是帮里千人骑万人跨的女人。但是眼下来不及想这么多,没有了防弹衣的固定,卢晓断掉的肋骨若是戳进肺里,那便不堪设想。柳卓只好在三姨奶奶的协助下将卢晓搬进屋。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黑话编的咋样~~~~其实也不完全是编的,应该说是连改带编再带拼……艾玛是不是很有神韵~
作者君一边求花一边飞入天际,嘴角洋溢着一丝贱贱的微笑……
(昨天事情多更晚了,今天晚上争取在更一章补上)
46四十五、三姨奶奶
三姨奶奶是整个豫派“军师”一般的人物,这次王长林联合三个堂口爬香,她着实帮着周世鼎抵挡了一阵,但是因为爬香认识太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终是败了。但是,作为败军之将,竟然能在王长林手下得以保全,不得不说是有些手段。卢晓很快被包扎好,柳卓让她躺着别动以防骨头错位,卢晓却很担心李子月。虽然有王长林作为人质,但是毕竟加她只有四个人,万一手一抖,将会被一网打尽。王长林吃了一次亏,肯定不会再吃第二次,若是这一次李子月又栽在他手里,想必没有什么好结果,最少也是个死,只是好看难看的问题。她不禁恳求地看向柳卓,希望她能看懂她眼神的意思,替她去打听一下消息。
柳卓看了看卢晓,心领神会,警告地望了身边三姨奶奶一眼,便转身出了门。三姨奶奶忽然扑哧一笑:
“唉?怪了怪了,柳卓怎么会听你一个新人的?而且李子月特地留她来照顾你,看来你很重要嘛,莫不是和李子月有啥关系?”
卢晓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但她认为这时候还能行动自如的人物必定不是一伙的,于是撇了撇嘴继续装哑巴。
不过三姨奶奶其实并不能算是行动自如,之前她只是被软禁在这个地方了。李子月押着王长林一走,扣押他的小厮们也跟着走了,所以反倒显得她自由自在起来。听着卢晓有些无礼的说话,三姨奶奶并不觉得生气,反而笑道:
“我说的么,李子月怎么会让你一个黑话都不会的豆儿跟着她,八成是看上你了,说说看,你俩怎么勾搭的?”
卢晓继续沉默,只当没有听到,三姨奶奶皱皱眉:
“行啦,你别和我装啦,根本就不是哑巴,健全得很呢!”
“啊?”卢晓啊了一声,随即便觉得失言,这三姨奶奶分明是诈她。果然三姨奶奶听见这声啊,眉开眼笑凑了上来,眼睛里带了些嘲逗。卢晓脸上有些发烧,硬着头皮不说话。
三姨奶奶见状,轻轻戳了一下卢晓的伤口,登时针刺一般的剧痛传来,卢晓张开嘴巴大口喘起来,声带却丝毫不敢发声。
“丫头你挺倔啊,三娘我根本不想从你那打听啥,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个哑巴而已。”她俯□来,将脸贴近了卢晓,登时一种奇怪的香气传来,带着一丝极其暧昧的气息。卢晓一凛神,觉得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好看,皱着眉头看看,怎么越看越像李子月的脸?随即一只手附上了她的脸,轻柔地抚摸起来。
“子月……?”卢晓脑袋里有些糊涂,轻轻地唤了一声。
那女人登时拍起手来大笑:“哈哈哈,你看,果然是会说话的吧,子月?叫的可真亲密啊!”
距离一拉开,卢晓瞬间觉得什么暧昧的气息都没了,精神一振,这才发觉刚才不知不觉中似乎着了什么迷魂的道,她脸一沉,对三姨奶奶怒目而视,吐出一个“滚”字。
“哟,这是我的房间,要滚也不是我滚啊!”
卢晓恨不得爬起来,将面前这个挤眉弄眼的女人大卸八块,拼着肋骨断了也算了——奶奶的竟敢调戏她!正要将胳膊撑起来,房门一看,柳卓已经回来了。
“没事,月姐她们正在谈判呢,大家都暂时休战了。现在谁的生意也不好做,抱团比内讧要好。”
“小卓儿……”三姨奶奶甜死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九曲十八弯的,柳卓慌忙后退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哎呀,你们这是做啥呀,我还帮了你们,你们为什么躲着我呀?”三姨奶奶满脸委屈。
卢晓皱了皱眉,直接说道:“膈应人你。”
柳卓脸一沉,心想要坏,这三姨奶奶是出了名的听不得坏话,卢晓不知道,哑巴也没装住,怕是要和她结仇了,三姨奶奶想整谁,可没有逃得过的。可三姨奶奶却只是美美地一笑,似乎并没放在心上。她好奇地看着卢晓,心想全豫派,也就这么一个人敢和她这么说话了,连周世鼎都不敢。她不禁多看了卢晓几眼,这个年轻姑娘,虽然因为疼痛,表情有点狰狞,但总的来说,还是挺怜人的,就是脾气太臭。
周世鼎和王长林的谈判结束,虽然王长林跳香,按照规矩当杀,但周世鼎念在豫派近年来人才凋敝,又怕杀了他激起帮众的愤怒,于是降了他的职,从坝头降到盘头,手底下的人削了四分之三。
时候周世鼎单独将李子月叫进了屋内,问她:
“我有一件事闹不明白,我已经被抓了,你又拿住了王长林,为什么不将我们都切了,自己做总瓢把子,而是特意来救我呢?”
李子月笑笑:“鼎爷你抬举,当总瓢我哪敢,我有本事管住那么多人?再说,我一土夫子,摸黑摸惯了,一身鬼气,将我放明面上,恐怕得晃眼睛。”
“少来,别人我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从不乐意捡便宜,但是也从不白干活。说吧,这次给我办了这么大一件事,要什么奖励啊?要不派里的票子,给你三成?”
“我像那么庸俗的人么?”李子月调侃过后,正色道:“鼎爷,不瞒您说,我确实是有事相求。”
周世鼎呷了口茶:“你说罢,只要不过分,不去别人地头落人口实,咋都行。”
李子月咬掉嘴唇上一块掀起来的白皮:“倒也没啥。我在豫派十五年了,作为领队也有八年,累了,想出飞了。”
闻言,周世鼎手里茶杯的盖子忽然掉了下来,周世鼎慌忙接住:
“我说老四,我没听错吧?你要不干了?这是怎么说的,咋忽然就——”
“也不能算忽然了。两年前我就想走了,但是一直也没走成,看见老王洗手不干的那个惨样,我也不敢了。所以才麻烦鼎爷啊给我指条白道走走。”
周世鼎的神色很不自然,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问了三遍,问李子月是不是真的要洗手不干,似乎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李子月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当她听说周世鼎手下爬香的时候,脑子里便萌生了“洗手不干”这个念头,随后种种计谋,都是因为这个念头衍生出来的。
李子月颇为坚持,周世鼎作为总瓢,那就是个土皇帝,作为皇帝,不能说话不算话,他舔舔嘴唇:
“行……吧,这也不算破坏豫派规定。不过,我这刚好有一个墓,你盗完它,我就给你安排人进白道。不过工资你就别指望了,你没身份证。”
周世鼎将李子月带到书房,抽出一个不薄不厚的木板,定睛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一张地图。
“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不认识呢?”
“这是松嫩平原,具体/位置在吉林省扶余县——现在叫扶余市了。这是你家乡啊,怎么会不认得?”
李子月一拍脑门:“哦。多年没回去,我倒记不清了。这趟斗,是咱自己去,还是合差?”
“合差。其实这趟是个委托,主要是要找一个东西,当然你顺手顺出来几件更好了。哈哈哈。”
“敢问,合了哪位夫子的差?”
周世鼎咬着下唇扬了扬眉毛:“这个吧……暂时不好说,反正不是咱们的人,你到那就知道了。不过不急,一年为限呢,先养好身体再说不迟。”
李子月一听是合差,顿时觉得有点奇怪。本来,找东西的活,就不常有,找到的几率也不大,她入行十五年来,找东西的委托只有区区五个,而一共才找到过两次。况且,周世鼎竟然不让她知道合伙盗墓人是谁,这要是到时候遇上了,谈不妥分成,那还不得打起来?盗墓的危险性大是公认的的,但是最大的死因,并不是因为什么塌方和机关粽子,恰恰是因为内斗。机关,只要发现得早,最多弄死一两个,内斗,弄不好全军覆没。
但是周世鼎既然这样说,想必也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李子月只得揭过这个疑问,最后问道:
“敢问鼎爷,要找的是个什么东西?”
周世鼎摇摇头,从抽屉里抽出一封拆开过的信来,递给李子月:
“上面只有文字描述,我不是内行人,看不太懂,你拿回去研究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