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有个先人找到了那个地方,也知道应该做什么,其实要做的事,就是到这里来关掉装置。不过那个先人历经重重危险来到这里,却搞不清楚什么是‘恒宫’和‘白练’,于是只得把青铜簋带了出来希望找到线索。但是,可能由于那个年代科技实在是不够发达,所以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好又偷偷放了回来,并且编造了一篇文章,指明了墓葬的方位,却没有说明青铜簋的真正用途。最后那位先人郁郁而终,他的后人很多都找到了这里,可是要么就是没找到进入的方法被迫返回,要么就是出了危险没能到达。不过清朝年间有一位先祖成功回到这里,却也没有摸出门路,只得又把簋带了回来,并当做传家宝。
“进入近代以来,科技爆发式增长,但是中国仍旧很落后。我的曾祖一辈,也就是我外婆的祖父一辈觉得应该去西方寻求帮助,于是将青铜簋的译文勉强翻译了一个大概带到西方,想找比较著名的学者看看。在南斯拉夫,他找到了一个叫特斯拉的人,后者说只能明白很少一部分,但这些东西给了他很大启发,很有可能能够做出伟大的东西来。后来听说那个人发明了交流电,还研制出了很多高效的奇怪机器,只不过由于缺乏理论基础,不被业界承认。
“当时曾祖找了好几个人,一直到一战末期,最后仍旧一无所获,但我们家因此被某些组织盯上了。曾祖还没来得及将殄文的意思传授给下一代,就在战火中过世了。不过,曾祖带走的只是译文,青铜簋还在家里,还包括先人留下的一些研究文献。后来战火纷飞,外婆的母亲将它们保存起来得以流传。但是之后就是中国不断的动荡和文化扫荡,好不容易熬过去了,却迎来了改革开放。这对国家是个好事,对我们家来说是坏事。境外的那些组织一直都惦记着青铜簋这件事,中国一开放,纷纷派人过来想要购买甚至抢夺,我估计我的父母就是被这些人害死的。但外婆很聪明,将青铜簋和那些资料给了我舅舅,后来传到我表姐,后来又传到我。
“而外婆显然是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却不知为什么死掉了,我觉得有可能是被那些金丝怪害死的。按照时间来说,那根鸡骨头可能也是我外婆插的。树林里的阵法地雷什么的,也可能是先人布下的,现在已经不知道用意何在了。子月说阵法是为了防止人进去,但我的直觉是为了防止什么东西出来。表姐私下里和我谈过这件事,她希望等能力足够的时候来这里,并且让我主要进行研究,两人同去。可是天不遂人愿,她忽然就死了,于是这件事只能我来做。但我这方面的能力几乎为零,必须要找到强力的人陪我进来,我知道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能拿走的值钱货,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诳你们。现在既然知道了关闭机器的方法,那么再隐瞒也就没必要了,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个装置关掉,我家族的人应该就能摆脱这个宿命了。”
她不间断地说了一大堆,虽然听起来古怪离奇,但是事事都说得通,众人听得直发愣。
“……我觉得你的祖先可能是他们说的二十二位先灵之一的后人……”卢晓说。
“我也不清楚,但家族传说我们的祖先就是二十二位,我们家的人小时候听到的第一个故事就是这个。不过故事内容好像比事实歪曲了很多,谁也没把它当回事,所以我刚才读懂殄文意思的时候才那么震惊——龙二爷,你还要砍我的手么?”
龙二摆摆手,他很生气,感觉自己被个黄毛丫头诓骗了。但是听成霜染这么说,感觉她应该会把他的损失补回来,于是更加不能伤害她。
李子月死死皱着眉,她现在有些恨成霜染——一口一个说要替师父照顾她,结果都是诓她的吧,而且还诳了李贺的命去。
作者有话要说:解密了成霜染~~~写的很过瘾啊。(特斯拉大神我对不起你,我其实很敬重你,把你搅进来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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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八十八柳卓的反叛
李子月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录音笔来,是她刚从李贺的衣服里翻出来的。她看了看那精巧的装置,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想她李子月纵横十几年,最大的目的就是想保护李贺活着,她以为能打破那个不得好死的宿命,结果证明,人只有被命运玩的份,有什么资格去和命运抗衡?恐怕只能无力地挣扎一下,表达自己的愤懑而已。一直以来,她都为自己和李贺的生活拼着命,即使李贺再怎么不着调,即使卢晓来了,那血脉之间的联系,也完全割舍不下。那可是她的亲弟弟,世上唯一一个亲人,如今却这么忽然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她觉得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在这一瞬间就付之东流,此时要不是身边还有卢晓在,要不是还有费萌柱子这些需要她的人,她真想将一切撒手不管。
她早已见惯生老病死,知道生命究竟有多脆弱,但此时心里是怎样也过不去了,谁让这个人,是她的弟弟?
李子月现在心中满满的都是悔恨和自责,甚至恨都恨不动了。几代人的坎坷和流离,几代人的辛苦和伤痛,现在只剩她一个人来背,这简直要活生生压垮她。她想哭啊,真想哭啊!并不是期望哭能起到什么作用,只不过想发泄这份浓重的悲伤。但她清楚此时万万不能哭,也莫名地哭不出来——连这样一个女人小小的举动,她都没有资格去做!
弟弟啊,弟弟啊……
所有的情绪浮在脸上只是一丝带着嘲讽的苦笑,李子月没有对成霜染的话做任何评论,只是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机器中间的播放键。其实她明白,李贺这次基本上和她寸步不离,没必要在录音笔里留言,但即使是一片空白,她也还想听听。
但是录音笔里确实录着东西,而且还不止一句。
“姐,今儿可真冷,我觉得你今天可利落,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披着头发,看起来比较有女人味,哈哈。”李贺没正经的声音传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偷录的。
第一条录音播放完了,李子月听得万箭穿心,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吐出来。她皱着眉吸了口气,这才舒服了一点。
听见她一声叹息,所有正在讨论的人都不再说话,并非是他们对成霜染的话不在意,而是谁都不愿意去打搅李子月,此时说什么安慰的话都像风凉话,做出什么动作似乎都成了一种作秀,他们只能安安静静地听着看着,包括龙二甚至也是如此。
李子月闭起眼睛,摸索着继续放余下的几条:
“我经常想,要是咱们不盗墓,应该干点啥好,想来想去还真不会干别的,哈哈,要不去给人当保安吧!女保安肯定特帅。”
“龙二真特么讨厌,居然敢对你那种口气,天下就丫一家么?哪天落单老子揍死他,擦擦擦。”
龙二听着,脸色一黑,但想想犯不着跟个死人置气,于是也没发作。
“每次看着你认真的样子我就想亲上去,诶呀,你要不是我姐多好,说不定咱俩都结婚了。”
李子月闭眼笑了笑,自言自语说:“傻小子,我说过不喜欢男的。”
“虽然说你不喜欢男的……嘿,我知道。”录音笔里正好放出来这一句,应该是李贺接着前面那句说的。
卢晓的鼻子酸了,这听起来真像姐弟俩在对话……在这种气氛中明明应该感到诡异的,可是却并没有,反而让人极度的悲伤。她吸了吸鼻子,眨眼将泪水忍了回去。微微侧头发现幺大柱也在吸鼻子,而柳卓正捂着嘴背过身,双肩微微抖动,费萌从背后环着她,大半个脸埋在她肩窝里。于是她慢慢地跪了下来,轻轻扶起靠墙的李子月,用自己的身体垫着,将她拥在怀里,却并没有发一言。李子月就像个木偶一样,任她摆弄,仍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就这样软塌塌地靠着卢晓。虽然没有做出回应,但背后传来的温暖和心跳让她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或许,她还是幸运的,这时她的模样一定是生人勿进,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来碰她,没有一个人敢来安慰她,但卢晓来了,她不怕搅扰了自己自欺欺人的一场好梦么?
录音很快放到了最后一条:
“我忽然有点想家了,东北那个家。还记得咱家那首歌么?小画家,爱画画,一画就是三千张。画一张,少一张,森林大海都画完,只剩驼铃轻轻唱……”
李贺不怎么动听的歌声传了出来,不过唱到一半录音便戛然而止,就好像他的生命。
此时李子月接着唱下去:“小画家,不爱它,对着镜子自己画,画鞋子,脚没了,画手套,手没啦!最后只剩一只耳,飘飘荡荡去哪儿啦……”
一边唱着,李子月终于忍不住了,直觉的天塌下来自己也顾不了,眼泪刷拉拉地就流了下来,但她依旧唱着,即使歌声已经颤抖走音。
卢晓立刻将她翻过来,一把抱在了怀里,李子月扔掉录音笔,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活命的木桩,紧紧抓着卢晓,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呜呜的声音经过整个山洞的回响显得那么苍凉。外面的白色射线无声地喷了出来,仍旧是那么微弱,仿佛应和着这条悲哀无助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