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哪里会让她跑了。
她伸出手揽住了长虹苗条的腰身，感觉盈盈一握，十分舒适。
顾念坏笑地从怀里抽出自己准备好的薄如蝉叶，通风透气的银白色面罩，她轻轻盖在了长虹的脸上，□□无缝、完美尺寸，就像量身为她打量一下。
长虹隔着面巾戴上试试时，她脑海忽然想起，上次她教这人练剑时，她就这么抚摸过自己的轮廓。
原来...原来那个时候她已经记下自己的轮廓了。
长虹的眼眸不知觉颤了颤，深深盯着顾念，将她映在其中。
她语气复杂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顾念温柔地看着她：“给我一次机会，我这辈子很少为一个人细心过。”
长虹闻言，她的指尖立即扣在了顾念的衣襟处，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扣住顾念的衣服。
她重复问：“阿念，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顾念抱着她的腰身，那份温暖又熟悉的触感，简直令她感到迷恋。
如此暧昧的动作，顾念觉得自己已经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
她现在就怕长虹接受不了。
随即在长虹复杂的目光对视下，顾念终究败下阵来了。
她轻轻松开长虹的腰身，悄悄拉开一段距离：“切，你这个女人真不懂幽默。”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说着顾念双臂一挥，那鲜艳的红袖宛如花儿一样散了出去。
她顿了下，扬唇道：“如你所想，本郡主开玩笑的。”
“好了，礼物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别拒绝了。”
顾念转身她高举一下双臂顺便伸伸懒腰，背对着长虹，令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长虹此时已经微沉下脑袋，她轻轻掀开银白面罩将低下的面巾扯开，换上了这特地为她打造的面具，她在顾念背对着自己时，那唇角泛出了淡淡的甜味。
可马上，长虹的眼眸逐渐深邃甚至渐渐升起一丝微微的哀伤，她抬首看着背着自己的顾念，修长的倩影遮挡了自己，两人脚下已经离了三步距离远。
她没有靠近一步而是伸出右手，轻轻贴在顾念的背上。
顾念的身体顿了下。
“如果不是开玩笑的就好了。”
“如果不是开玩笑的就好了~”
长虹她说的。
顾念整个人猛地一震，她心跳的非常快，刚要转身。
身后的触感忽然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感觉。
当她转身时，长虹已经用轻功离开了西阁。
只剩下长虹丢掉的面巾在地上。
顾念蹲下来，她捡起面巾紧紧握在手心上，凝眸之间，连肩膀都已经开始颤抖了。
“长虹...知道我的目的了？”
“她猜到了？”
“还是有人告诉她的...。”
长虹突然的离开，留下一堆谜题给顾念，让她心思繁乱，一会儿是长虹说的最后一句话，一会儿是理智告诉自己长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顾念第一次感到懊恼，不是长虹走了，而是应该在她要走之前留她下来，亲自坦白，如果...如果再告诉她，自己对她那么好不是带着私心，只是想护着她而已。
可她已经走了。
顾念慌了。
慌乱不已。
怕长虹就这么走了不再见自己。
她赶紧跑到重华阁去了。
站在重华阁门口，她一直拍打着木门呼喊：“姑奶奶，姑奶奶！！！”
“念儿有急事寻你。”
“姑奶奶，我知道你在里面！！”
顾念捶了门五十多下，才有一个尼姑拿着木鱼脸色不太好看打开门，看起来还没念完课程被中途打扰所以生气了。
她赶紧进去，就看见泰妃娘娘带头诵经，里面的声音嘀嘀咚咚非常的长吵闹，不像在外面隔了音听不到什么大动静。
顾念听得耳朵有些疼，她走过去跪在泰妃娘娘身边。
“姑奶奶，念儿今天有事非问你不可。”
泰妃娘娘不搭理。
顾念顿时双手合一，她大声喊道;“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道家的辟邪咒语。
一下子，整个佛堂的声音骤沉了。
顾念心里很清楚，泰妃娘娘虽然修佛，但极其不喜道教的所谓的丹药辅助羽化升仙，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泰妃娘娘有段时间自己夫君昏庸过，误杀了一位老臣，最后查清真相是她皇爷爷吃丹药产生幻觉才做下误判，虽然最后已经充满诚意下了罪己诏，并自令远离教，但没有获得泰妃娘娘的原谅。
为此泰妃娘娘还因为那家老臣的千金是自己的闺中好友却被自己夫君灭了门，一直过意不去便搬了出来。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原因她就不清楚了。
而现场已经有一对对眼睛齐刷刷盯着顾念，那目光就好像要将顾念射穿一样。
顾念则僵直着身体想，她打算再念一遍就被打断了。
“够了！”
泰妃娘娘知道她还要喊，便停下来对众同道：“你们下去吧！”
“是！”尼姑们很快就下去了。
现场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顾念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等挨骂。
泰妃娘娘冷哼一声：“怎么现在就哑巴了？”
“念儿错了，姑奶奶您尽管骂我，骂完舒服了，念儿再说。”顾念抬起脑袋她赶紧赔笑道。
泰妃娘娘没有搭理她这句话。
而是道：“你来找贫道做什么？”
顾念就道：“长虹，您和长虹说了什么，她突然离开了。”
她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能乱跑呢！
泰妃娘娘放下了木鱼，她身子从蒲团转了过来，对着顾念，似乎打算正式说点什么。
“念儿。”
“姑奶奶，我在。”
“你为何对长虹那么感兴趣？”泰妃娘娘突然问道。
顾念一下子就懵逼了。
她道：“我关心她，而且她之所以受伤是因为我。”
泰妃娘娘又道：“你的事情贫道不想知晓，但昨日京城一处贼窝据说被皇城护卫军查获，当时那贼人强烈抵抗便被烧死在屋内。”
“那两个人是你父王的人吧！”
顾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当时去了？”
顾念再点点头，心想，姑奶奶居然关注了她那么多，那她之前的举动是不是也被监视了？怎么重华殿那么多人要监视她，她现在还小还没形成羽翼值得他们那么在意吗？
泰妃见她毫无隐瞒的样子。
她叹气道：“你在西阁的安全与隐私大可放心。”
顾念微微诧异了，姑奶奶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还有长虹会出去一段时间，但出去多久，我便不得知。
顾念的眼神随着黯淡了下来，瞬间没了光芒。
看的泰妃娘娘眼皮子忍不住拉下来：“但她今晚会暂时回来汇报我一些消息，趁那空档，你可以与她告别。”
顾念整个人的精神头瞬间容光焕发。
“谢谢姑奶奶！”
“好了，滚出去，下次再在重华殿说了不该说的话，休怪贫道掌你的嘴。”泰妃娘娘最后恶声恶气的样子反而让顾念觉得可爱极了。
她笑嘻嘻摸着脑袋，连声道：“念儿下次不敢了。”
顾念便带着好消息出去了。
等她完全走出了重华阁。
内堂里才有一道腰间系着佩剑披着斗篷的倩影走露出来。
长虹沉默站在泰妃娘娘面前。
“为何要和她说谎？”
泰妃娘娘低眸道：“孩子，我确实给了她一个机会，也给你了一个机会。”
长虹再没有说话。
她斗笠下遮挡的表情，令人看不清。
泰妃娘娘或许是看破了什么，她道：“你行走江湖，识人众多，如今可曾看破了念儿？”
长虹抿唇摇头：“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其实你知道，只是自己不愿深想。”泰妃娘娘眼看着长虹摇头，她觉得长虹现在的情绪像极了那个孩子。
曾经那孩子说不喜欢秦 王时，亦是这般。
其实，早就摆在心里了。
泰妃娘娘不能点太破，她只道：“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最迟今晚子时。”
“过后。”
话到此处，泰妃娘娘的语气已经冷沉下来，仿佛石沉大海一样带着压迫淹没：“就再也别见念儿，离她越远越好。”
这时长虹原本低下的斗笠，才随着她的抬首正视泰妃娘娘而有了情绪的迸现。
她的眸子几乎怔了怔，双唇抑不住地颤抖，面对泰妃娘娘决定后一定会做到的架势。
她最终再也忍不住道：“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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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泰妃娘娘显然已经有几分不悦了。
她盯着长虹逼问, 一字一句、戳心：“那你真实的身份又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