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阴笑:“你的意思不就是伤了她!”
伴随话音落下。
似乎打通了难以预料的关道,气场完全不复从前。
“就凭你。”
“也敢动她。”
她冷冷噙出一抹阴戾之色,说罢,她的的指尖毫不留情地抠在那缝好的剑伤上,一寸二寸,像利刃一样扎了血肉之内。
“噗呲”——鲜血蹦出,血管破裂。
墨难以置信盯着雍宁,似乎在一瞬间,好像觉得她陌生极了。身上的痛苦,令他瞬间倒在一边惨叫:“啊啊啊!!!”
“哥!”
秋跑进来,连药碗都打翻了。
他看着顾念的手指头已经深深抠进哥哥刚缝好的伤口,就像一把钳子一样抓着不放,那暗藏的杀意与王爷一般无二的样貌竟然气势相衬。
“郡主!!!”
“您在干什么?”
顾念这才慢吞吞收回手,她从容地从袖口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手上的鲜血,至于脸上的她完全没有管。
那淌开在脸上的血迹,反而让她像是在地狱红莲火中爬出来的...恶人一样。
“下次可要长好眼,别伤着,你们不该动的人。”
她面无表情着将手绢抛在地上,便背手望着门外的茅草顶警告。
“我父王需要你们,可不代表,我需要你们。”
“下次若敢再伤她半分,本郡主必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挫骨扬灰、死亦孤鬼!”
最后,再对着两人发出通牒,话了,她一脸阴戾地地离开了这里。
而抛弃的手绢仿佛秋天残叶那般落下,只留下一脸惊怒不定的秋,还有带着痛苦墨在床上,两人的表情皆有震撼的情绪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回过神来。
刚刚那瞬间。
郡主是真的想杀了他!?
第45章
“哥, 郡主这么做根本, 根本不给咱们兄弟俩面子, 更何况我们此行回来是为了保护郡主。”秋有些愤愤不平道。
墨看着自己的伤口上还有戳印,他不由地叹口气将眼睛放在了那块手绢上了。
“秋, 去将手绢捡起来。”
“她扔的破东西为什么要老子去捡?!”秋非常的不情愿。
可在墨的注视下,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去捡了。
等将手绢甩在棉被上,秋没好气地弯腰再去捡碗收拾一下就出去了。
完全没注意到墨在摊开手绢时, 原本属于自己的血迹,此刻一横一竖汇成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体。
“皇命。”
墨刚开始还疑惑一下, 很快他便惊起下床了。
他走到顾念原本站的位置,顺着视线去瞧那茅草顶, 只见一汪明月高高在上挂着, 如同白天的太阳俯瞰着地上的众人。
犹如蝼蚁。
墨顿时瞳孔紧缩下, 喊道:“秋,快!我们快撤!!”
“怎么了哥?!”秋赶紧跑进来。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之后的话, 忽然屋外便有“箭羽”带着燃烧的火布密密麻麻射了进来,点燃了茅草, 点燃了周围的一切。
箭羽宛如繁雨,瞬间将院子变成了烈焰火海, 淹没了两人的身影。
*
过了一炷香后。
顾清华骑着马带头站在不远处的街道,附近都是守候的皇城护卫, 总共上百人, 一个个围住了他警惕着周围。
顾清华无聊地转动手上的扳指, 问:“人怎么样了?”
很快带头的将领匆忙跑了过来:殿下, 屋子已经烧成火海,想来他们应该逃不了了。
听罢却令顾清华冷笑了。
“我皇兄的二大高手,本王岂能不知道他们的本领,好了,既然放了火顺天府的人马上要来了,先回去吧!”
说着他调转了马头一声驾便扬长而去了。
整个过程没留空档令人注意。
只留下皇城胡卫军还待在此处,时不时大喊:“袭击重华殿的贼子就在里面,大家千万别放过。”
“是!”众百人齐声道。
与此同时。
重华阁内,泰妃娘娘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那就是有人出手了。
她坐在贵妃榻上,眼神冷冰冰似乎无动于衷。
过后,似乎又想起什么陈年旧事。
泰妃娘娘终究叹气道:“即便我出了皇宫,仍逃不过你的监视。”
“何必呢?”
她能在重华殿保住孩子的命,却无法给予更多的庇护,让她毫发无伤,实在有愧于那孩子的母亲。
泰妃娘娘愁思地捏着佛珠不断转动,可惜心怎么样都无法安静下来。
或许,今晚的一切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顾念站在重华殿的后门内,呆呆站在此处没有挪动一步。
身边的薛已经穿着侍卫服站在她身边汇报一切。
“就在主子前脚离开,皇城护卫军主动袭击了那地方,也不知道主子的那两位友人是否安好?”
顾念抬头,她的表情已经淹没在夜色之中令人看不清了。
她道:“会没事,而且我从来没放松过,自父王离京后我很清楚自己的安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安排我在重华殿是为了保护我。”
“还有那时常在我身上暗自打转的视线,我怎么能当做不知道。”
“主子?”薛听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情绪,可说出来的话却极具感情色彩,就像硬生生念着话本一样。
顾念叹气道:“薛,你说他们斗来斗去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两枚棋子被人下来下去。”
薛疑惑道:“主子的意思?”
“我已经提醒他们了,虽然只是通过不经意的举动无法明说,他们也该注意到了吧!”顾念自言自语心情非常的复杂。
薛这才懂了,她顿时谨慎道:“主子,你出了西阁开始便一直有人监视着您?难道连您的言行举止都.....。”
话到此处,薛已经瞠目结舌起来了。
怪不得主子一直约在西阁见面,从不换地方,有时候连她都觉得地方选的是不是太草率了,现在想想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顾念见她懂了,便笑道:“我的自由,只属于西阁这片小天地,从父王出京后就已经有人替我规划好了。”
“那主子为何不反击?”薛顿时有些难受起来,她好不容易找了个还算可靠的主子,而现在却发现这样的主子既是靠谱,对别人来说也是极度危险的。
现在的主子应该还没有被人发现,她们的意图吧!
顾念摇摇头道:“我现在除了你还有谁,不过你一人便顶十人,我信你。”
“那需要属下去暗地招兵买马?”薛有些提醒道。
顾念再度摇摇头道:“按照你的办法,靠一步步积累怕是要个几十年才有点小家底,与其这样,还不如重在精。”
“那您的意思是?”
“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了,那前朝玉玺可能马上要出现了。”
薛诧异一会儿就又问了句。
只是属下奇怪,消息不应被您父王压下来怎么还撒播出去了?对他们来说拖的时间越长对他越有利。
顾念何尝不知道薛说的对,可从她爹把她留在京城内一个很可能随时让她有危险的地方,便是因为他太放心自己的弟弟,太放心自己的父皇。
她唯有叹气道:“可能是父王本身就不信任我,亦不想我掺和进来。”
越想她越无语,怪不得她后期什么都不和自己父王说,大多数都是对自己父王失去了期待,因为那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父亲,对别人聪明,却将唯一的糊涂留给了自己的女儿。
屡次将女儿陷入困境而不自知,就连后期原身为了给父王通风报信皇爷爷可能是要害他们秦 王府的人的消息,结果告诉了反而被甩了一个耳光,连鼻血都打出来了。
然后她就被禁闭在重华殿一年,父女间期间再也没见过一面,秦 王以为这样算是保护女儿,却没想到,最后女儿成功被逼的黑化了。
她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拿捏,所以要反抗,以至于后期连哥哥都成为了她利益当中的敌人,她就跟她父王一样狠下心决定要铲除哥哥登上皇位。
这一次,她通过墨秋兄弟希望能给父王一点信号,就看他...选择信不信了?
薛就闻到:“主子,您何出此言?”
薛觉得秦 王对自己骨肉那是好的没话说,怎么今天主子的语气似乎透着失望?
顾念就道:“如果你探测到自己女儿给的一个信号,是你的话,当场会选择相信还是质疑?”
薛有些为难摇头了。
“墨秋二人乃是我父王的贴身护卫,在办事方面极其信任他们兄弟二人,连我哥哥也视他们为师非常的敬重。”顾念就缓缓道。
薛这次很清楚感觉到顾念那语气的嘲讽:“郡主?”
顾念笑意连连:“父王还觉得我是毛毛躁躁的丫头,就如以前与哥哥商量也决不会找我商量。”
“那不是您父亲觉得女子不该,那在男人眼里不是很正常.....。”
薛觉得自古以来女子有才反而落得不好的下场,就如同诅咒一样。
顾念这次已经完全没有笑意了。
她将头低下来,淡淡的月光洒落将脸蛋陷入一边明一边暗,表情阴凉凉:“若是如此还好,我便毫无怨言,他不是不信我,而是假装对我的一切视而不见甚至想掐断火苗,让我乖乖活在他的安排下,这种霸道劲简直像极了皇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