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彻底地呆滞了。
她坐在重华阁的贵妃榻上默不作声,耳朵里听着的却是太医一直在着急喊的声音,那声音感觉随时击穿她的心脏。
让她忍不住害怕起来了,害怕长虹因此出事,因此没命。
她想不通自己只是出去一趟,长虹怎么又受伤了?!
到底是谁伤了长虹?
越想越心惊,越发觉得恼火万分,顾念的拳头那骨节泛起的青筋,捏的死死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内心那汹涌澎湃的怒气、心疼、疑惑交织一起袭向心头,让她显得坐立不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整个过程都让顾念觉得十分难熬揪心。
她虽然坐在贵妃榻上,可心思却不在此处。
她想了又想,总是想不通,到底是谁伤了长虹?
直到太医提着药箱出来,他身上还穿着沾了血的大褂,那血迹鲜艳触目惊心,看的顾念眼皮子再次忍不住跳了起来。
“太医,她怎么样了?”
太医看见郡主又来了,他赶紧长话短说道:“那位女侠已经没事了,只是要休息一个多月,暂时不适合长途奔波。”
“好,本郡主知道了。”顾念道。
之后便没问下去了,让太医一脸的古怪又觉得松口气了。
等太医走了,她走到床边隔着透明的白纱看着里面的女人,长虹似乎睡的非常安心,相比之前连药都快喂不下去了,这次受了更重的伤,反而觉得她的表情比之前精神。
真是古怪的女人。
她伸出指尖挑开白纱再坐在床边,目光复杂看着床上的女人,曾经肌肤白玉、不染而朱的丹唇,如今变得苍白起来。
有时候顾念真的想看看这个女人的真面貌,现在想想,或许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俯下身将长虹的刘海抚在耳后,听着她的呼吸顺畅平稳就知道没事了。
顾念看着长虹肩膀上的绷带,那绷带上仍旧有着血迹,还透着伤痕将血痕印在了白色的绷带上,那熟悉的一刀切剑痕,让她的眼神迅速沉暗万分。
“真是个鲁莽的女人。”她啧啧几声像是在嘲讽。
可在躺着的长虹忽然就像回应她一样,在梦中嘤咛了一声,仿佛在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顾念长长地叹息口气:“哎。”
她很快站起来吩咐两个尼姑好好照顾长虹,自己便走出了重华阁。没有去其他地方,也没有暂时办事,只是待着了西阁。
顾念查看了下周围的尼姑正在打扫战斗的痕迹,就算怎么打算,那主珠上的不同剑痕让人触目惊心。
看的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暗笑起来:“父王竟然将两大高手派回京城,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另有目的。”
现在想想,墨秋两兄弟既然敢回京,那就说明父王那边发生的事情已经足以让他动用两大高手回京城了。
为了保护她?这是可能的,但更多的可能性,怕是在寻找前朝玉玺吧!
前朝玉玺关乎着秦 王府的前途,能不着急吗?
但墨秋与长虹有什么恩怨?
难不成...。
顾念不愿在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怕自己都觉得可怕。
随即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潦草地写了几个字埋入了桃花树下,好在桃花树未伤秋毫还有她可以联系薛的地址。
之后过来半刻钟也不知道薛是怎么通过办法得知自己找她的?
她很快上门了。
薛看着周围的狼藉,都忍不住瞠目结舌了。
“主子您没事吧?”
顾念道:“帮我查两个人,现在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是!”薛没有多废话只是扫了圈周围的打斗痕迹,发现那剑法皆为上乘,看来是高手曾经在此处斗殴了。
她就道:“主子,延河县那边护卫重重,接下来我们真的只需要待在那里?”
顾念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反倒问:“我们有多少人?”
“延河县有三十人。”薛如实道。
顾念道:“本郡主的队伍,看来还需要壮大。”
她突然这么说。
让薛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己不是已经投靠她了?怎么郡主一下子就膨胀了?
随即她只好道:“我们倒是可以拉拢延河县的县辅。”
顾念就摇头道:“延河县都是我父王的人,你不要打草惊蛇。”
“那前朝玉玺,主子您觉得还在延河县吗?”
话落,两人迎来一阵沉默了。
现在局势看似平静,其实多方已经暗自发力了。
顾念想了下原著剧情,她冷笑道:“前朝玉玺恐怕已经不在延河县了。”
“什么?”薛顿时吃惊道:“那您为什么还让我们守着?”
“守着自然有让你们守着的道理。”顾念就皱眉不悦道。
让薛只好低头不敢多说什么了。
“好了,下去吧!”
“是!”
等薛走了,顾念原本稍微冷静的心,又逐渐浮躁起来,不知为何想到床榻上那个苍白无色的女人,就莫名的...抽痛。
这一天注定不是安宁的一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某个小院子也有人忙进忙出了,一盆又一盆血水端出来,直到晚上才停下来。
墨的身体和常年的锻炼,让他当天就醒来了。
他虚弱靠在床架子上没有说话。
秋就端了碗粥过来。
“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墨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只是他铁着脸感觉心情非常的沉重。
他道:“秋。”
秋道:“怎么了?”
“我感觉京城内藏着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墨语气凝重道。
连秋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哥哥非常忌惮对方。
他道:“是伤了你的那个人,他是谁?”
墨并没有说是谁,而是最先道:“我现在就担心主子的心情,如果郡主有什么不测……”
“郡主她好好的啊!”秋有些头疼起来了,怎么感觉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是说,那个伤我的高手就待在郡主身边,似乎非常深受郡主的欢喜。”
墨直接开门见山了,他想对方也受伤了肯定需要歇息好几天跟他情况差不多,那趁这几天,他必须要派秋去处理善后。
他吩咐道:“秋,你去把郡主带过来,明天我们就赶路去延河县。”
“什么?要是不愿意。”秋吃惊看着哥哥。
“采取强制的手段,不必征求她都同意。”
还有他必须杀了那个叫长虹的女人!在拿到玉玺后!让那样的女人存活在世上便是对他的挑战!他的耻辱!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了。
秋扫了眼窗户心想现在这个时候谁会来,他在京城可没有什么所谓的熟人,更何况此处隐蔽除非他们兄弟谁还知道?
“哥,这事等会再说,我去看看。”
秋立即走了出去。
他几乎用自己的轻功跃上树头,瞧了眼院外门站着一个人,她披着黑袍令人看不见样貌,而且已经天黑了即便外面有灯笼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倒是确定对方敲门的力度还有站在门外徘徊的身影,不像是练家子应该没有威胁。
秋跳下树大大方方打开了门。
“有什么事情吗?”
迎门的人,立即摘下了脑袋上的黑帽,露出了真面目站在了门口。
来人她笑道:“不让我进去?”
“郡,郡主!”秋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吃惊好几次了,这辈子的惊都快吃完了,现在郡主居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她是怎么查到这里的?!明明兄弟俩...。
“您您请进。”秋让开了位置。
顾念将黑袍拉了拉就走进了门槛。
她毫不犹豫朝着灯火通透的房间走去,连秋都拦不住,也不敢拦,毕竟是王爷的女儿,他们这些侍奉的人得罪不起。
而顾念已经走了进去,看见床上靠着的男人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听见脚步声抬头的时候,墨惊讶看着顾念走到自己面前。
郡主。
顾念扫了他肩膀上的伤势,好像还挺严重的。
“郡主,你怎么来了?”墨的脸色已经逐渐从苍白变得古怪起来了。
总感觉一切都那么的巧合。
顾念亲和地坐在床边,将黑袍拉在膝盖上语气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是你伤了她?”
突然这么一问,将墨都问的暂时沉默了。
怎么回事?!
郡主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她从哪里,她不过是一个女子不可能...。
就在墨暗自惊疑不定时。
顾念抬起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属下奉劝郡主,再让那女子待在您身边很危险。”墨刚说完。
随即感觉气势突变,顾念她的五指忽然宛如鹰爪捕食一样瞬间猛地按在墨的伤口上,直接将指甲狠狠一捏。
“呲!”大片新鲜的血液瞬间喷溅在顾念的脸蛋上,鲜红点缀在五官、那血滴顺着轮廓流到下巴,有着令人冷艳无情又充满邪意的杀气笼罩在她全身。
墨的眼里莫名闪过一丝惊惧之色,对着顾念已经被震住了。
“郡...主,墨只是履行职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