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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机告诉我[重生] (江暮无尘)


  容非瑾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满满的不可置信:“什么?她,她……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江慕之转过头,继续看向远方,稀薄的日光裹着她瘦削的身影,好像下一秒就要在容非瑾面前消失一般,她平静地继续说:“大部分还是在唐叔唐婶那,我和阿谌谨言一人要了一点。”
  容非瑾说不出话来,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缓缓流下,她有种感觉,她就要永远地失去这个人了。
  “我累了。”江慕之把头靠在轮椅上,自顾自地说,容非瑾以为她是想回床上,刚要推她,却被她制止了:“你来看我,说担心我,就这样不管不顾地闯入我的生活,这样会给我错觉,就算理智上我告诉自己,你不爱我,你怪我,难免还是会自作多情。可是我累了,我不想猜了,也不想爱了。”
  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她觉得这是她这一生最清醒的时刻,说起来也挺可笑,这清醒居然是阿绵用生命换回来的。
  “我已经落得个这么个下场,父母视我为耻辱,好友死了一个,还有两个说一看我就想起来死的那个,都已经走了,我想我把你带到阴沟里的报应已经够了……你看这偌大的病房里,就只有我一个,是不是我自作自受?”
  “其实我以为我活不下去的,可我的命是阿绵救的,而她临死前,要我好好活着。”
  江慕之终于肯抬起头,看看这个她爱了快十年,却注定要走散在人生岔路口的女孩,她从未对她说过半句重话,现在说起这断绝之语,也只是神情肃穆,语调低缓。“容非瑾,你但凡是心底还念的我半分好,便不要再来随便招惹我了。”
  “我想好好活着……我真的累了。”
  “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容非瑾抖了抖唇,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些什么,告诉她,不是你把我带到阴沟里,能爱上你我很骄傲,那不是你的报应,可她知道,什么解释都是徒劳,因为永远也换不回一个唐绵,她紧紧地攥着被她藏在身后的离婚协议书,指尖泛得青白扔浑然不知,最后说出口的,就只有一个字。
  她说。
  ——好。
  …
  第二天清晨,容非瑾缓缓地睁开眼,心还沉在那谷底,一阵一阵地抽痛,她伸手抹了抹眼底,果真一片沁凉。
  那句“不要再来招惹我”仿若魔音,不断的冲击容非瑾的耳膜。二十七岁的阿慕,十八岁的阿慕,一个目光清凉,仿若洗尽铅华,一个面色憔悴,依然处在年少时,却逐渐重叠,合为一人。
  昨日发现自己重生的时候,容非瑾是激动的,兴奋的,情难自已的,这时的阿慕活着,唐绵活着,她与阿慕中间再也不是隔了一条命,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爱着阿慕,陪着阿慕。
  她以为自己可以弥补上一世的错误,还阿慕一个永远,却在听见那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时,恍然,一切都不会是她想象的那样顺利。
  她的爱人也和她一样,穿越时空,回到了年少时光。可她不想要她了。再来一次,那人只想离她远远的,再也不愿相信她的一切承诺,就像是她前世所说,她想好好活着。
  而好好活着,便是离自己远远的。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容非瑾苦涩一笑,心想,这大概就是自作自受吧。


第13章
  “怎么了?阿瑾。”纪宁忱在床上探起身子,皱着眉问:“又在想江慕之?”
  “她又做了什么?”
  容非瑾擦了擦眼泪,看着自己的好友不满的表情,强颜欢笑道:“没有,就是做了个噩……”
  她忽然顿住了,不知这究竟算是噩梦还是美梦,她梦见了阿慕,这是美好的事情,可却梦见,阿慕再也不愿和她有任何的瓜葛……
  只好把那个“噩”字咽了回去:“就是做了个梦。”
  “噩梦?”
  “不知道。”容非瑾老实地摇摇头。
  “那就应该是了。”纪宁忱说:“就是个梦而已,没事了,看你,做个梦也能哭成这样。”
  容非瑾看着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说,才不是,才不只是个梦,那里有我最爱的阿慕,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我的报应。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了,说出来了又怎么样?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不是后来的那个她,不知她走过的路,不知她心中的苦与乐,也永远不能与她感同身受。
  容非瑾一边羡慕着眼前的人,又一边怜悯她。羡慕的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以无忧无虑憧憬着明天,怜悯的也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
  “对了,宁忱。”容非瑾忽然想起了什么:“昨天你和刘谌谈的怎么样?”
  “不提也罢。”纪宁忱叹了口气:“不欢而散。”
  容非瑾担忧地看着她,作为她一生的好友,对她与刘谌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
  容非瑾与江慕之不同,江慕之寝室里的情况是,谨言慎行,雪碧不倒,可以看出,刘谌最好的朋友是林谨言,而她一有什么事,第一个告诉的,肯定也是林谨言,而不是江慕之。
  可纪宁忱最好的朋友是容非瑾,所以说,容非瑾知道她们的事情,比江慕之多的多的多。
  比如纪宁忱撞见刘谌和她发小的事情,上辈子容非瑾就知道,可江慕之却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知道得太过清楚,她才更加心疼自己的好友。
  张爱玲说,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些也不过是桃花扇,撞破了头,血溅到扇子,聪明之人,就在扇子上面略加点染成为一枝桃花,愚拙之人,就守着看一辈子的污血扇子。
  上辈子她与宁忱两人做了一辈子的愚拙之人,并非是她们不想改变,不想在那扇子上绘出一枝桃花,可她们在撞的时候,没控制住力度,任她们怎么涂抹修改,也不过是更加污浊,更加混乱,到了最后,还不如一开始的样子,倒是把自己弄得个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纪宁忱后来离了婚,比她晚了几年,带着个孩子净身出户。
  即使当年是刘谌出了轨,她也没能忘记她。
  容非瑾永远也忘不了那日,风华绝代的女人眼里眉梢全是醉意,把往日的冷漠遮得一干二净。
  她苦笑着说:“阿瑾,你知道么?其实都是我自作自受。”
  “刚认识的时候,我就问过她,我看上去那么不好接近,她为什么靠近我。她笑嘻嘻地回答我说她喜欢姓纪的姑娘。”
  “后来,我知道有个姑娘叫季明夏。”
  “两个ji同音不同字,可我还是放不开她的手,我想,季明夏不爱她,她早晚会忘记她,我们又纠缠了几年,分分合合了好几次。可后来,我却亲眼看见,季明夏把唇印上了我心上的那个人,她却没有躲开。这时候,我才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我错了,阿瑾,我错了,其实早就结束了,就在我知道有个姑娘叫季明夏开始,就结束了,或者更早一点?在我还没和刘谌在一起,亲眼看见她们举止亲密开始,再或者,我们从来都没有开始过……”
  那是她头一次听见纪宁忱说这么多话,她以为她早就忘了,却在这一次醉酒过后,崩溃得一塌糊涂。
  重来一次,容非瑾也不知,该不该阻止纪宁忱重蹈覆辙,如果阻止,她会信么?而且,她总觉得刘谌不是这样的人,明明后来再见刘谌之时,她依旧孑然一身,若是当真薄情至此,又怎么会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
  可若是不阻止,她又怎么对得起另一个时空孤孤单单的好友?
  “宁忱。”容非瑾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和刘谌间应该好好地谈一谈,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她不知道你喜欢她,你也不知……”
  容非瑾顿了顿,接着说:“你也不知,她心中除了你,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人。”另一个姓季的姑娘。
  “我会的。”纪宁忱郑重其事地应道。
  *
  这是三年以来,江慕之唯一睡得一次安稳觉。
  从阿绵走得那天起,她的梦中,就永远都是那些她挥之不去怎么也忘不掉的往事,容非瑾的,阿绵的,她们寝室四人的,好的坏的,幸福的痛苦的,难忘的抛于脑后不知在记忆哪个犄角旮旯栖息的,一股脑全都冒了出来,鲜活地恍如昨日。
  时而容非瑾笑着和她说:“阿慕,我爱你……”
  她的唇角刚刚扬起,画面却骤然一转。
  阿绵面色痛苦,露出的一口皓齿都是血淋淋的红,仿佛在往外渗血:“忘记她,好好活着。”
  紧接着又是阿谌失望透顶地转身,一向挺直的脊背好像佝偻了下去,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把她一个人丢在寂静阴森的黑暗里,不管她如何哀求,她们也不愿回头看她一眼,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黑暗像是一张漆黑的大口,瞬间就把她吞噬了。
  夜晚的每时每刻都揪得她神经突突得疼,幸福的她知晓再也回不去,痛苦的她永远也不想回忆起,本该是正负相抵,却被她弄成了痛不欲生,就这样,她总是会在午夜时分惊醒,因为实在是太清醒了,后来也就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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