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古珺玉看了看这个静谧的小亭子,思考了一番又猜道:“有心事?”
“差不多吧!”纪苏禾回答:“我前几日便总是见他捏着一枚玉佩发呆,想是与此有关。”
两人在一旁闲聊,瞧够了热闹,便帮忙遣散一众,也顺便留意了所来之人的面孔。他们真正的目的还在于找出那个对他们下黑手的幕后之人。两人对视一眼,表示已将人分别印在脑海,便上前装作一脸惊讶的问道:“凌兄,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昨晚为你疗伤之后,珺玉不是已经将你安顿在床上了么?”纪苏禾明知故问,迅速将自己与古珺玉撇清。
昨天晚上?凌鸠羽皱着眉,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从闻到一股淡香知道自己中了媚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记忆是模糊的。直到后来,他又从床上清醒过来,身上被击伤的地方也好了七八分,想来的确是被古珺玉赶来,及时救了。
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摇了摇有些发胀的头脑,想了想,倒也忆起了原由。原本以为危险已经过去,身体也再没有异常,有些疲累,他正想上床小憩一会儿,没成想身体里又传来一阵难以消退的热度。
连忙服用了不少静心驱毒之药,可效果明显不佳。唯恐自己行为失妥,趁着夜深人静,他循着这鲜少有人问津,有着一处池塘地方走,那里想到竟然会在此处遇到林风。
还真应了那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盯着被他突然袭击,强行压在身下,一逞兽/欲之人,心里愧疚之外,一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到屋中,清洗一番之后,林风缓缓醒来。睁开眼,见到凌鸠羽,先是一惊,进而恐惧的瞪大了眼,然后才是羞怒愤恨的急促喘息,欲挣扎着着站起,然后扑过去将对方撕碎。
“对不起,在下……不是有心的。”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望着情绪激烈波动的人,凌鸠羽心里愈发自责,却也在思虑如何报了今日之辱。
“滚,我不想见到你。”只要微微一动,整个身体便如被重物碾压过,无处不在疼痛。昨夜,见雨势渐小,他因放不下自己的身世,所以烦闷得无法心静,便散步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坐下,怎么也难以意料,素有君子之风的凌鸠羽会对他行那等禽兽不如之事。
两人僵持不下,好几天也没有丝毫进展,而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却已被人传得天花乱坠,愈发不堪入耳。
走在大街小巷,没一处安生,总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或同情,或嘲笑。柳琴音面色阴翳,转向自己身后之人,冰冷的视线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你很得意么?”脖颈处斑驳着红点,发生过什么,俱已昭然若揭。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人当他师兄妹好欺负么,柳琴音面若冰霜,用寒冷而坚决的声音说道:“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用那种肮脏的手段就能拆散我与师兄。”
“是么?”黑羽嘲讽一笑,也不再争辩。古珺玉这个人与他旗鼓相当,为了不被发现,他只好提前走开。懊恼的蹙眉,对于发展成现在这样的事情,他有些不太满意。
不过有了后来的意外,总比先时一切落空,要好了许多。
“女人,你就一直乖乖陪着我双修,不要再生出与其他人结合的想法,否则,后果你懂的。”威胁之后,将对方心有不甘、却又怒不敢言的模样,看在眼里,黑羽心情大好的离开,只留下柳琴音暗自在原地跺脚。
“休想得意太久,一切自会有还回来那天。”
再也不是踹不住事情的单纯女子,柳琴音比起以前勇敢坚强了许多,也学会了伪装。从人流攒动的大街回到鸣凤学府,她装作若无其事,宛若没有见到,亦没有听到周围的一切,俨然一副天真的模样。
按照往常的时间与自己的师兄大招呼,然后回自己的房间潜心修炼,她再也受不了任人摆布的日子,她想要变强,这样才能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
明净的天空升起一抹骄阳,天边的云朵在四射的霞光下闪闪发光。雨过天晴这句话是没错的。近来几天皆碧空万里,天气朗而不热,令人感觉格外的舒爽。
窗明几净,绿树成荫,眼前的一切看上去,都格外的清晰,且富有灵气,就连人的心思也会比寻常通透。发生了这么大事,且不堪是真是假,就连外人都知道了,并且议论的纷纷扬扬,没有道理,最亲近的人却连过问都不曾。
反常即为妖,柳琴音伪作不知,却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她怕是最难以接受的一个人,对于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好拆穿,更加无法作出安慰。
世界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傻子,其实柳琴音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过是在掩耳盗铃,如此行事只会让自己的师兄更加自责与难堪。她还是逃避呐!想起知道自己被人辱了清白,师兄却是第一时间站在自己的身边,她便觉得惭愧。
这些日子光顾着自己,那林风于她而言也算是同伴,对方作为一个男子,突遭此横祸,她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要去关心,甚至是去看望一眼。
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言行,柳琴音考虑到自己与师兄的关系,怕到时候令林风尴尬,便在途中拐了一个弯,拖上了纪苏禾。一来,她觉得这个人虽对自己周围的事,长长抱有事不关己的态度,但旁观者清,这人看事情总归比他们清楚明了,说不定三言两语便能化解此次的矛盾;二来,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但好歹也是林风的少主,也算半个亲人,两人见面,林风心里定会好受一点。
“苏禾,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师兄与林风冰释前嫌?”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对方,行走在路上,柳琴音免不了好奇,因为看了纪苏禾写的小说,总觉得这人心中时刻藏着着千奇百怪的想法。
“自然是有的。”纪苏禾狡猾的眨了眨眼睛,却卖弄的不肯说出来。
“故弄玄虚。”柳琴音因悬着心不满道:“我都答应欠日后为你做一件事,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些什么?”
“直接说你们和好吧,这样行不?”望着柳琴音焦急的模样,纪苏禾嘴上免不得作弄几番,其实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林风这小子为人实在,且又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凌鸠羽本就是无心之过,加上这几日每天的悉心照顾,外加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估计心里的气早就消得差不多了。
现目前不过正缺乏一个台阶,让两人顺理成章的冰释前嫌。挑了挑眉,瞥向身旁的柳琴音,这个女人的胸襟与气度确实值得欣赏。遇到困难反而更加坚韧,日后定会有更大的作为。
他虽然厌倦人际交往,却并不代表不会审时度势,轻易不费心里就能得到的顺水人情,却是向来不会拒绝。
两人并不步而行,从花园穿过一个走廊,沿着假门进去,绕过一个一人高屏风,开眼便来到林风的房前。门是由外向内开着的,里面的人影隐约可见。见自己的师兄刚好也在里面,柳琴音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来到门口,正要敲门,却在无意间偏头见着房内的景象,暮然顿住。
师兄不停为林风夹菜,对方我握筷的手顿了顿,沉默了半饷以后,便埋着头将碗里的食物吃下,而此时的师兄,目光就会变得格外的温柔,这句她见到雅致翩翩,却不露声色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她是有些嫉妒的,然而这份嫉妒却无关乎爱,就像原本受到哥哥关爱的妹妹,突然一天发现多出了一个人将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从而在内心生出一种失落感。
原来她对他只是依赖,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爱,而师兄也只怕是宠爱她,形成了一种习惯,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认清了自己的情感,柳琴音心中豁然开朗,只是情绪中仍带着些许莫名的惆怅。
“不进去么?”跟在后面,纪苏禾也瞥到了里面的情况,但见柳琴音抑郁的样子,知她定然明晓了什么。
“嗯!”微微的定了定心神,柳琴音举起手来敲了敲门。闻声,早就注意到门外的情况,苦于不知如何开口,凌鸠羽将对方终于又有了新的动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舒了一口气后,以询问的眼光看向林风。
“进来。”进来变得寡言少语,一开口,嗓子里发出的声音竟不似自己的。
迎门看去,先是见着少主,心里凭生一股亲近之意,想来是凤凰一族的天性。“少主……”不由起身相待,却在看到踟蹰着步伐,跟在后面出来的柳琴音事,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紧了紧手指,他受了无辜之辱,不绝亏心,却偏偏觉得无颜面对此人。他们只差几个月就要大婚了,发生这样的事,最后怕是要无疾而终了!心中为这对修真界倍受看好的神仙眷侣感到遗憾,更甚至与是自责。
“若是那晚,没有出去就好了!”他心里如是想着,嘴上却不禁脱口而出。低声喃喃,里面全是懊悔之意,这让其旁的人听着,不禁觉得难受。尤其是凌鸠羽,眼里的内疚愈发明显。
“事已至此,两位就不要互相折磨了。要我说,这心结要解,其实不难。”纪苏禾是这其中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因此倒也十分适合出来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