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马逆天功能?
彼岸转首向他,点头。
张了张嘴,霍青风不知要再问什么了。
脑里一堆的问题纠结在一起,等他清理出来时,不知怎的,却不想问了。
了解多了,其实又有什么用处呢,该知道的与不该知道的,却又不能阻止这个男人的意志,过于深的问题,他从来都没有回答过。能知道的,不过是一些皮毛东西,真没多大用处。
算了,端起右手小桌上的茶,饮了两口,霍青风将到了喉怎的问题吞了回去,天君二哥离开了,现在两只小貔貅也不在了。抬眼,这个男人呢?他要找的人,也找到了,是不是……也要离开了。
不敢问。
笑了笑,“晚上放河灯,陪我一同去,可好?”
不明白此人为何挑起了话头又因何而转了话,彼岸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无妨,来日方长,日后再告知亦一样。
陵安城是江南水乡,一年之中,有好几次灯花会,自两江交汇处全城百姓便会集于处,将亲手所制河灯流放于江中,不管流向哪一条,流往何处,都是一份心愿。
回来这么久,霍青风不是身体不适便是忙碌,像今日这么闲的,还是头一回。昨儿个听到下人说起,他生了这念头,只是没想到那两只最爱玩的小东西却不在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放河灯前后,河四岸的彩灯也是这城主要经济来源,旁人纯粹玩儿,霍青风却是一边颇有些神奇地东张西望,脸上满是好惊喜,一边又想着这其实,不知有没有商机?
陪在他身边的彼岸倒是没见有什么兴致,淡然的神情,一双眼甚至没有一丝好奇,只管陪着东张西望的霍青风,也不说话,也没有旁的举动。
眼见前方柳下的一彩灯下的小摊,霍青风一双眼瞪得老大,拽拽身边的男人那长袖,“那里好像有好玩的。”大步走了上去,摊位上摆了不少的小商品,全都是手工品。
当然,这个时代别的不多,就手工品最多。
满是惊喜地一件件拿起来好奇地瞧得出神,霍青风不由得感叹,这个时代真是神奇啊,说先进吧,又落后的连出门都困难,连电都没有全都用蜡烛或油灯心;可说落后吧,你说一个小小的手工品,怎么能做出这么多有趣的东西?
“这是打火机吗?”掰了半响,霍青风实在是好奇,举起来询问身边默不作声的男人,看到对方只是淡淡地回视他,倒是摊主很殷勤地回答了:“这位公子,这是火折子,取火用的。”
点头,“我猜也是,只是名字不同,但我还是知道它是用来取火用的。”他不明白是,这么一小东西,擦一擦银线绣做的袖子就能着火,也太先进了这科技。
摊主嘴角抽了抽,还是扬着讨好的笑,“公子,您看看,还有别的,可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本店有,别处绝对不会有,保管您喜欢。”
眨了眨眼,霍青风露了无辜的神色,“可是,我刚看到那位大婶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所以我才过来看的。”他很真诚地看向摊主,对摊主再次抽着嘴角露着尴尬的神色与举动视而不见。
“……公子,那个是牡丹花雕,您拿这个,是香菊,我一看啊,就觉得与您最为相配呢。”摊主发挥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嘴功,尴尬抛于一边,继续着。
这回换霍青风嘴抽了,意兴阑珊地捡着别的东西看,看到神奇的地方,眉眼挑一挑,“那,这是什么?”拿着东西左翻翻,右翻翻,还是看不出手中看起来很像勺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摊主马上眉开眼笑,“公子,这可是好东西啊,看着像犹司晨,其实不然,此物可是神物,是最为精确的计时器!”说完,摊主那就一个得意,于是,霍青风接话,“仅此一个,别无共他型号?”
于是,摊主的嘴角再次抽了抽,尴尬地还是点了点头。
翻着那东西,上头的确有刻了十二个时辰,不过霍青风怎么翻,都不知其解,这东西是怎么转的呢?里头有什么机关?要不要买一个回去拆开看看?
可,下面明明是石头,能拆吗?
最后,霍青风还是放弃了这念头,把东西都翻完了,却没有想要的,拉着人往边上的摊去了,留了那位摊主继续抽嘴,又无可奈何。
旁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吸引的,当看到一家卖手工精品玉翠宝石位,霍青风马上又来了兴趣,开始一件件地挑了起来,还对着灯火照了半响,最后在翡翠与一块青玉之间犹豫了。拿不守主意,霍青风转身,“你觉得哪个好看?”
翡翠是一粒如猫眼的小珠子,光滑温润,碧绿剔透,十分的好看;青玉面上刻了一只……看起来栩栩如生的东西,霍青风觉得有些面熟,所以想买,店家说那是瑞兽,不过看起来更像怪兽,样子虽然不是特别好看,但架不住他觉得面熟。
想想,传说中的瑞兽,哪只看起来不怪异?
彼岸垂眸,看着举起的两样东西,并无差别之分,于是他答:“都好。”看这人一直盯着这两件物,大约都很是喜欢,那便是好的吧。
好了,这答了等于没有答,霍青风更为难了,最后一咬牙,“那,这两件我都要了。”既然喜欢,那就买呗,“多少钱?”在摊主高兴的眼中,他问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
摊主心中大喜,赶紧堆满了笑容,“这位公子好眼力!这两物可是全部里头最为珍贵的……五十银,可给您去了尾数的哟。”
“五十银两枚?”霍青风眨眼,“两枚一起,五十银吗?”他一脸的天真无辜,一双水汪汪的眼,眨巴眨巴,也许是人多的关系,走了一圈,白皙的脸两处白里透红,就跟只无害的兔子,挠得人心头痒痒。
摊主:“……”犹豫地咬着牙,这是怎么回答?
不等摊主说话,霍青风又言:“这是资源稀缺的和田青玉,即便价值低于白玉,到底也是珍贵的玉石,卖个三五十银也很正常。”说到处此,他顿了顿才继续:“不过此玉青中透绿,并不是最为珍贵的;倒是这翡翠,小是小了些,也无雕琢的痕迹,倒也能卖个好价钱。”霍青风两厢对比,说得简单却听得摊主都两眼黯然了,这会儿答不答都有些不妥,在听最后一句:“所以,这两枚玉值五十两,可以不用找了。”后,彻底傻眼了。
“……”看着手中的银锭,又看看离去的那两位,不由得泪流满面了,难道今天是遇到行家了?
买了好东西,霍青风高兴了,拽着某大侠的衣袖最到河口处,其实他更想牵大侠的手,大侠的手张纤长而直,骨骼又分明整齐,十分好看,摸起来也舒服,但……虽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却也是众目睽睽,他没敢做得太出格。
而且,他更忧的是,大侠会介意。
买了两盏河灯,碧色与大红色,将红色的递给身边不言不语的男人,“这个给你。”而他没向摊主要笔墨,直接就下了堤口,放灯去了。
彼岸看旁人,又看那弯下腰放灯的霍青风,有些不解了,“为何不写字?”看旁人都在里头写字或提诗,可这人怎的都不写呢?
转首,霍青风笑得很是灿烂,“写出来会被别人看到的,别人看到了就不灵了,我已在心里向老天许愿,不用写上去想必老天爷也能看得到。”然后催他,“你也放啊,许个愿,说不定能实现呢。”
垂眼,看手中之物,彼岸没有直接就往河里扔,走了两步下去,长手一扬,衣袂飘后,他弯下腰,左手捧着灯底往河里轻放,流动的河水带走了那一盏红色灯,飘往了碧色的那盏处。
一瞬不瞬地看着彼岸的举动,霍青风脸上灿烂的笑容换成了浅笑,淡淡的,没有眨眼就这么看着,待那人起身回来,他才问:“许了什么愿?”
彼大侠看他,却没有回答。
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好吧,他觉得大侠是万能的,根全不需要向天许愿,一切都可以自行完成得了。
歪了歪头,霍青风将脑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到一边,伸手将袖中的东西取出来,递向身旁的男人,“这个给你。”将方才买到的玉,霍青风似乎很喜欢送这男人玉,加上这枚,都三样了。而且看这趋势,大有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
接过那枚雕刻了瑞兽的玉,彼岸收下了,却从来不问为何送他,为何总是送他。
玉,都不是特别贵重的。
可,这背后的情宜,是否珍贵厚重,只有当事人知。
彼岸大侠收礼物从来不说谢谢,霍青风也不指望他说点好听的,看对方收下,便继续往前。二人到了上游岸边的吊脚楼小店,望河灯而坐,霍青风内急,便对让彼岸等等,独自跑去寻茅房了。出来的时候,在拐角的柳树下撞了一个人,他本能地道歉,“啊,抱歉。”
明明是对方先撞的他。
抬眼,是一道橙色身影,和他差不多的身高体型,对方太过匆忙,也没道歉就继续往旁处走了。奇怪地望着那离去的背影,霍青风挠挠头,“好像……”长得像女的,可衣服又明明是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