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客的表情终于灵动了,被戳穿心思懊丧起来,躲避她的眼神不由压低声音:“上主!别说了。”……竟然闹了。
商止新揽住她的腰低笑起来,笑着,听楼客问:“刚才上主说帝后一定是杜姓女眷?您准备充实后宫了吗?”
“孤天下共主,没人侍候可不合适。”商止新饶有兴致地看她的眼睛:“归顺着的大姓、需要笼络的朝臣……还有孤自己看上的美人,自当填充宫闱。”
至于以前的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不是沦为了美人之一?毕竟如今是商止新和楼客,不是楼若素和瑾姣,她们的关系早没有以往的单纯和纯粹了:
“爱卿放聪明一点,以后见着正主叩九拜,在这宫里才有位置。”
楼客若有所思。
商止新有心看她受伤,双压上她的肩膀,指别开了她的衣襟,露出锁骨和胸骨的大片肌肤,下滑,去掐她的腰,残忍地明明白白:
“从今往后,孤是皇帝,杜姓姑娘是帝后,爱卿是与孤有所前缘的美人……她会得到地位、尊重和关心爱卿是用来作践的,是个乐子,你明白吗?”
就让我们一勾销前尘往事之的温柔和悸动,只留下不愿放的执念和占有欲,相伤相害……直到孤厌倦。
楼客仍旧不习惯她忽然而来的袭击,何况这一次眼里还带着明明白白的轻佻和戏弄之意,她衣冠楚楚,自己赤裸下贱。
……
但她听完,却怔然间缓缓……沁出笑意。
不是自嘲或受伤,是实打实的安然和自得,眉目朗润,好似一场风雨之后的天高水平,那么心间翻涌起淡淡的安定。
“嗯。”她主动吻商止新的腕,很是温润的模样,低眉顺眼睫毛颤动,在腰部的禁锢下献上唇舌。
……
“……”商止新狐疑地让了让,不明就里,指从她胸口滑过:“爱卿似乎还挺高兴?”
“臣自然高兴的。”楼客敏感地颤了颤:“臣很希望……当上主的‘美人’。”
商止新忍了又忍,心想,什么人听见自己是玩物别人高高在上那么满足的,没忍住加重上力度:“这么说爱卿果然是受虐癖吧?”
楼客吃痛,闻言一滞,双放在她前臂,张张嘴想解释,最后咽下,轻轻地说出一句:“就算是吧。”表情压抑着依旧一派轻松。
“‘就算’个屁。”商止新凑
近她地耳朵:“讲。”
楼客沉默一下,抬眼之间竟然掩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软和缠绵,里面全是女儿家的满足和由来有方的自我贬低,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约是因为,若素此人本是不该活的,却活下来了也本是不配接近上主的,却接近了。这些都是臣偷来的。可哪儿能好事都让臣一个人占了?”
她本该以欺君之罪处斩,却被满不在乎地放了她本是欺骗感情的混蛋,却仍被接纳了那只玉已然昭示了她曾经受到过多炽热纯粹的爱意。
她保有了地位、未曾被剥夺力量、得到了余温的原谅……心里怎么能不惶惶不安?
“老天总要从臣这里拿走点什么,臣才能安心。”
她希望商止新记得她,希望她原谅她,但却同时带着巨大的惧意。
这样便很好,商止新待她绝不算温柔,有意轻贱,无事便嘲笑。她能够在商止新脚边,偶尔看见她,什么身份有什么要紧——反而玩物当起来比情人更让她安心,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
商止新赞叹地听完,笑她:“好没用的想法。”反正她是高高在上,拥有万事万物,从来不嫌多。
楼客仍旧眉目温柔,轻轻回答:“没关系……臣福薄。”瑾姣以往的爱太炽烈了,她再得不到。所以要有取舍,要舍所有,能取择姣姣儿一点旧情。
————
在茶宴离开之前,丞相对她说:“将军不必忧心,毕竟无论如何,上主都算是送了您那只玉佩。”
又是“玉佩”,商止新也提到过。那枚勾花方玉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做工不错,但放在皇家却实在一般,连楼客接受的时候,都更多的看的是其心意。
她隐约预感到什么,心跳稍微有些加速:“那玉,是很重要的东西?”
“商姓的花鱼佩是一对骨玉,年代长,所以作风很旧。那东西代代相传,是赠唯一配偶的,”丞相的声音别有深意:“从此落花游鱼……许下一生。”
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来上主在没那么桀骜之时早就把自己交给她过,只是自己忽视了那些沉重的心意。并且选择了放弃。
玉佩——早就被扔在满天火光里了。
楼客定住了。心里忽然泛酸,愧疚感重新席卷。
姣姣儿交给她的玉,交给她的心,她一样没有珍惜,甚至后来她问起,自己都不知道那上面还有这一层心思,只说:“臣丢了”。
不怪商止新忽然冷笑。
……
她感觉难受透了,摆摆向前走。
丞相也道了别,只最后喃喃一句:“从佩鱼玉,听说雕法极其细腻……”
“什么——?”楼客一个踉跄,声音忽然变调的嘶哑。她喉咙甜了一下,眼前一阵漆黑。
她依稀有些干渴……惶恐地发现自己究竟做错的事多不该——然后倏然觉得自己承受的那些都是应当,都是有因有果的。
仇人的赠剑、卑下的地位,都是你活该选的。
————
商姓花鱼佩是一对骨玉,一为勾花,一为雕鱼……花为主佩君佩,鱼为从佩臣佩。
商止新给她的,是花佩。
她扔进火里的,是花佩。
第223章 侍假成真6
商止新之前在甘泉殿看了折子, 烦到不行,扔给楼客:“你怎么看?”
楼客最近仍旧食欲不佳,偶尔发呆, 怔怔看着上主又移开视线,不知想些什么,现在才回过神, 接了折子一目十行,刻薄道:“……明庸良?新思想?无稽之谈。”
商止新道:“但里面讲君心当仁,倒是许多人赞同的。”
楼客冷清道:“上主如何, 不该是她想的。
上主就是杀人, 到天下只有她,她也只该谢恩。”
商止新掩唇而笑:“孤喜欢爱卿的偏颇。”
楼客稍一皱眉,商止新已经懒懒打断她:“帮孤批了这折子, 最近做好出征准备。”
楼客一愣:“上主,决定开战了?”
“不开战?”商止新冷笑一下,虚虚指了指上奏引用的明庸良的言语:“‘今上若暴虐不改,无异自取灭亡’。”
楼客闻言不再说话。她蘸墨提,写下的字迹与商止新像了十成:字体是好像最守规矩的骨骼细长俊秀有力,带着闺阁小姐气, 但言语却狂妄冷厉。
“口出狂言, 尔等无异自取灭亡。”
……
奉天殿, 不早朝的商止新今日终于歪扭八地躺在龙椅上,听了听朝臣们语气不怎么敢太过分的争论和各种劝告,只说出了两个字。
“开战。”
大姓嚣张于外久, 集结的军队从磬炑关一步一步逼近了帝都,隐隐以行程面包围之势,打着“正君心”的旗号,实则取的是“轮番而治”的心。
天下是一张大饼,以往商姓积威深重万马齐喑,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年幼好拿捏的君主,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这个会——分明是八姓都拥有超然的血统,这么多年都仅仅是商家人在座,不太合适吧?
说穿了,什么冠冕堂皇的“正君心”,谁都想当老大,想要皇帝轮流坐。
……
众人沉默,无论议和派或是主战派都静静地等待下。
商止新接道:“我商姓世代为王,从未有和他人分榻而眠的习惯。”顿了顿,冷笑着阴翳地吐出后半句话:
“……就算天下败在孤上,那也是孤的天下天下人死光在孤的上做鬼……那也是孤的臣民。”
——就算你这么想,能说出来的还真是一点情面都留。众人在那语气的残忍里稍感不适,只有楼客若有所感。
商止新环顾四周,收回眼神:“楼客听令。”
楼客上前:“臣在。”
“孤命你持左虎符,歼灭白石两姓乱党在僻县驻军主队。”
“反抗者格杀勿论投降者……”商止新停顿了一下,声音忽然淡下来:
“格杀勿论。”
……
主殿之沙场的血腥气息随着稍微轻扬沙哑的言语灌入,楼客仿佛看见了那般熟悉的黄沙铺面。
然后耳边又是一句似有似无的劝告:“不合适再动武……若好生静养……”
楼客抬起眼睛,持符节道:“臣遵旨。”
————
楼客接连吃了好几天的药,一点反应也没有,越吃呕吐欲越凶,只好去找太医正正经经看了看。
太医查了体,小心翼翼的加了温补化瘀方给她,也敢不问不敢说,还是楼客直接了当问:“胎儿怎么样?是化不出来的意思?”
太医这才醍醐灌顶:“将军原来在吃杀胚饮?可您并未有身孕啊!”
楼客呆了呆,心说,什么乌龙?
太
医紧接着解释:“将军您常年镇守北境素体寒,近来多有外伤,伤好正气未曾痊愈又伤,叠加一起有淤气,对身体伤害极大,成了假滑脉。以您的身体素质,不太可能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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