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坐在一旁,望着台上的鱼儿,笑而不语。
她坐在看台下最东侧,一旁是珠玑,另一旁已没有座位了,只站着花莲、阳春、唐麟趾和齐天柱四人。
花莲摇摇折扇,瞧见清酒眸中有倦意,微低了身问她道:“你身子要不要紧?不如先回去歇着罢,这里有我们三人看着,解千愁也在,鱼儿不会有什么事。”
清酒手中的羽扇轻轻掩住脸颊,就露出一双微弯的眸子,笑道:“没事,还不至于风一吹就飞走了。”
花莲无奈的道:“你……”最后也只是一叹,随她去了。
此刻台上鱼儿和燕翦羽的比试已经开始了,两人已拆过几十招。
燕翦羽锋芒毕露,一出手便气势凌人,不留丝毫余地。
鱼儿沉着应对,不锐进,也不一味逃躲,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后发制人。
一时间战况胶着。两人都是一代之中的英才俊杰,天资出众,所学的又都是上乘剑法。这两人交手,众人还猜不透会谁胜谁负。
比武台西边正中坐着无月教众人。无月教一旁便是文武门。那门主叶生望着台上鱼儿的飒爽姿容,掩饰不住眼中惊艳,他是见过以前的鱼儿的,所以看见她现在这样的娇娆英姿,感受她的蜕变成长,更觉得敬慕。
他叹道:“鱼儿姑娘的成长如蓓蕾盛开,芳香满溢,就是不知这样卓尔不凡的人,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驾驭的了她。”
一旁传来冷冽的嗤笑声。叶生回头去看,见任轻狂身后站着的女子嘴角微勾,丝毫不掩脸上的不屑。
叶生也不恼,笑道:“少教主可是有不同的见解?”
宁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当你想到的是‘驾驭’一词时,你就永远也得不到她。”
叶生心中一震,被一句话点透,久久无言,最后双手一躬,笑道:“多谢赐教。”
任轻狂食指点在额心:“顾儿,看样子,你也挺喜欢她?”
宁顾脸色微滞,随后微微一笑:“这样卓越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任轻狂笑道:“确实如此,所以我也喜欢她。”
任轻狂的话意味不明,宁顾不敢轻易答话。她看向台上的人,台上比武的两人还未显出优劣之态,但结果如何,宁顾心中已然有数。
名剑山庄的剑法要旨在凌厉,不出则已,出剑便会伤人,剑法招招先声夺人。
无为宫的剑法却因那与世无争的思想而退化的十分谦和,剑出之时少一股锐意,多一分柔和,旨在变幻多端,剑意不绝。
鱼儿一早便试探出来,是以先避燕翦羽的锋芒。
燕翦羽百招使过,不占上风的如今,虽打的是平手,实则是落了下风了。
再往后,名剑山庄的剑法气势一减,便是无为宫剑法大放光芒之时。
胜负已定。
宁顾暗暗摇头,心想:“这人心思之敏捷,沉着,天资之出众,不骄不躁,步步稳进,若等得个六七年,必然如鱼化龙,一飞冲天,只可惜惹上了义父,前途难测……”
正思索间,听得一片惊呼,原来是台上分出了胜负。
燕翦羽的剑被挑飞,鱼儿在他身前虚虚一划,并未击实。
鱼儿见已定输赢,轻轻松了口气,正准备收剑下台。
那燕翦羽兀自愣神,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输了。台下北面忽然传来一道苍劲的声音,喝道:“剑啸八荒!”
燕翦羽神色陡然一凛,朝后掠去,接住落下的剑,手腕一抖,剑锋震动,声若龙吟,又是一招朝鱼儿袭来。
鱼儿神色一变,剑未完全回鞘便被再次拔出,抵挡燕翦羽的凌厉一击,但到底是猝不及防,身形略显狼狈。她哪里料到那人输了之后,竟然还会继续攻来。
台下立时有人不满的叫喊:“胜负已分,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不下台便罢,连招呼不打一声就遽然出招!公子这么输不起?”
“名剑山庄可是一言九鼎,怎么反而自己坏了规矩!”
燕翦羽先前被击的长剑飞出,却并未被制住,他认为尚有拳脚可较量,胜负尚不能定论,所以心中本就不服,刚才听得说话之人的声音,见他竟是念着招式,显然是让自己再比过,也不多想,心下一定,更增三分底气,是以毫无顾虑的出就剑了。
燕悲离坐在主位上,见燕翦羽输了却不认输,心中不悦,待要止住他,看向台下念着剑招之人,又颇感为难,一时犹疑,便来不及阻止燕翦羽再打下去。
清酒这边几人见本来胜负已分,鱼儿虚虚划了一剑,并不击实,算是给这东道主留几分薄面,竟不想燕翦羽不服输,继续缠斗。
花莲几人恼怒非常。清酒觑眸看向北面,要看看那突然出声指点燕翦羽的人是何方神圣。
只见一名灰袍老者,背着双手,昂然立在台下,他两鬓花白,却精光满目,唇下留着短短花白的胡须,修剪的十分整齐,显得十分精神。
清酒认不得他是谁,便指着他问珠玑道:“这人是谁?”
也不愧是笼络天下情报的组织,珠玑辨认一会儿,沉吟道:“好像是云惘然老爷子,云思老庄主的兄弟,老庄主死后,他便隐居不出了,还有传言是他退居幕后,在辅佐燕悲离。如今他在庄内出现,看来是后一条传言更可信了。”
“哦。”清酒沉吟着,将语调拉的老长。
燕翦羽因反击之时的第一剑占了先,再与鱼儿打起来时已有了优势,剑光交织成网,舞的密不透风。
台下云惘然时不时加以指点招式。云惘然是长辈,与解千愁一辈的人物,其阅历和功底是鱼儿和燕翦羽远不能及的,现下公然指点燕翦羽,更助其威,竟丝毫不在意别人如何议论他以大欺小。
云惘然只一双眼睛盯着台上的鱼儿,见她招式往来,出剑凌厉飒爽时,便微笑着点头,出剑仓促凌乱时,又沉下一张脸。
因为有云惘然指点,没过得几招,燕翦羽一改先前,出招更觉顺畅,渐渐压制鱼儿。
就在众人以为燕翦羽要得胜之时。
解千愁猛然一拍桌子,站立而起,叫道:“徒儿,日出东方!”
对面云惘然公然指点燕翦羽,解千愁又不是个能忍耐的,哪里容得他当着自己面欺负自己徒儿,当下也指点起鱼儿来。
鱼儿听得师父指点,并不多疑,手中随他所言出招。解千愁虽以掌法闻名,但对剑法刀法却也颇有研究。
底下众人见解千愁也出面了,一阵沸腾。这场比试看似两个小辈的比试,实则已变成他二人背后两大高手的较量,台下的都成了看热闹的。
这两长辈,先时还只是指点,见徒儿稍落下风,指点的招式便越来越凌厉。你一招,我一式,比得解千愁和云惘然两人自己好胜心也起了,有时招式荒唐了,竟也不顾身份,当众对骂起来。
那燕翦羽轻剑迅疾,当胸刺来。鱼儿按着解千愁指点一招,百鸟朝凤,剑身一晃,要搅住燕翦羽的软剑,缴了他的械,岂知这一招用的不熟练,两剑缠在一处时,两仪剑也脱手而出。
两人长剑同时离手,云惘然率先反应,叫道:“翦羽,分花拂柳!”
这是一招掌法,语意绵柔,实则掌法劲猛。
燕翦羽一掌打来。鱼儿纤腰后弯,一足点地,整个身子都似乎与台面平齐。
解千愁接着来一句,倒不是指点的掌法,只是说:“徒儿,扇他!”
他想长剑脱手,那就是分出胜负了。
鱼儿自江南开始便跟齐天柱学少林寺掌法拳法,又有清酒所授的佛门心法——大自在心法做辅,事半功倍,其后遇到解千愁指点,更加精进。燕翦羽以剑法为主要,不似鱼儿这般集百家之长,这拳脚功夫自然就不及鱼儿了。
鱼儿一个鹞子翻身,手掌在地面掠过。这两日阴雨连绵,台上有不少积水,鱼儿一手掠过的便是一处水洼,手指带起一道水流,直冲燕翦羽面上去。
燕翦羽一时不防,以为是什么暗器,连忙双手护住脸,以至前门大开。鱼儿双手撑地,顺势一脚踹中燕翦羽胸膛,将他踹倒在地。
胜负再分。
那云惘然一怔,气的跳脚,却不是为燕翦羽输了,他怒指解千愁,喝道:“你教的她什么乱七八糟的招式,带坏了她!”
解千愁捋着胡子,说道:“你懂个屁!这招叫鱼儿戏水,能打到敌人的招式就是好招式,正式交手,谁管你那些文绉绉的规矩!”
“你!你!你!”云惘然飞身上台,捉住鱼儿手腕,说道:“你这老匹夫,不配教她,自今日开始,由我来亲自教她功夫!”
台下见云惘然竟公然抢起解千愁的徒儿时,一片哗然。
解千愁笑道:“你看她跟不跟你学。”
云惘然昂然道:“我是她……哼!我名剑山庄的剑法闻名天下,她有什么好拒绝的。”
解千愁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徒儿可是懂事的很,你看她敢不敢不禀明师父,就另寻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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