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要离开,上方忽然传来一阵呼斥声,抬头望去,只见左边崖上有人,人影憧憧,兵戈相交之声传来,有人在上争斗。
一身着青衣的人被逼到岸边,那人躲无可躲,横了心,竟然一把纵下悬崖,坠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水流涌动引得小船颠簸。
那崖岸上的人犹自怒骂不止,定要杀了这人的,张开弓弩朝下射来。头上箭雨袭来,众人这艘小船自然被波及。厌离舞剑防守。俞白朝上大喝:“上边的朋友看准了,不要误伤别人!”
那帮人不理,命都不要了似的,从上边跳下来追人,有的人继续射箭,就好像与那青衣人有什么血海深仇。
箭落之间,忽听一声尖啸,船上的人一惊,暗道不好!有箭射中了那玄鳝!这水中异兽无人惹它还好,如今中箭,必然暴怒,那些人在岸上倒不要紧,可他们在水中的却是被连累的遭了央!
俞黑叫道:“快划!快划!”
俞白手舞的飞快,朝前路划去。只见过了这大潭之后,前边陡然狭窄,将将能船身经过,若是能进去,即便是这玄鳝追来,它身子巨大,在这狭窄水道里也施展不开,无法兴风作浪。
眼见就要划到过道,这玄鳝潜入水中,尾巴一拍,平静的水面击起千层浪,船身向前一顷,船尾上的鱼儿和清酒掉入水中。花莲和齐天柱连忙来抓,终究是晚了一步,待要跳到水里救两人,玄鳝又是一击,猛浪袭来,船身颠簸不止,众人立足不住。
这两下拍击,浪头虽猛,却意外的将船身往前推了不少,船驶到了水道里。
水道流速甚快,船一入,自动的也划过数丈,待得众人稳定,要回去接清酒两人,已是困难。
齐天柱一拍大腿,叫道:“丫头和清酒姑娘还没上来呢!”就要跳水里去救人。
厌离拦住他:“有清酒在,不要紧。”
鱼儿和清酒被打入水中后,本欲游向船身,奈何在那水道一旁的岩壁下有个洞口,十分宽大,被水注满了。这洞口中的水是流动的,速度很快,鱼儿和清酒两人被搅在了水流里,被拍下船时的晕乎还未好转,就被一股拉力吸到那洞中,顺着水流一路飘远,竟是不得已与厌离一行人‘分道扬镳’了。
鱼儿抱着清酒,一路被冲了不知多久,好在她开始修炼内功,一口内息绵长,不至被淹死。
待得那溢满水的甬道一尽,鱼儿抱着清酒出了水面。不幸中的万幸,这暗河边终于可以上岸。
鱼儿揽着清酒走上岸。清酒先受伤,肩上失血过多,后又晕船落水,一时间精神未回转来,人有些萎靡。
鱼儿扶着清酒坐下,环顾四周,见河流分叉,将土地划成一块块的‘小岛’,在这样的墓下,竟也长着树木,只这些树木身姿扭曲,树皮灰白如骨。
鱼儿正打量,忽听水中异象,朝水中看去,一道身影在水中扑腾。原来那人不会游泳的,可能也是落进水中被水流拉过来的,现在水中连连呼叫:“救命。”
鱼儿将那人捞了上来。这是个清俊的男子,跪趴在地,呛水呛的连连咳嗽。
先前救人,鱼儿来不及看这人长相,如今见这人好似先前在崖边被追杀到跳崖的那人。他一身青衣,背负着一件长长的物什,被水冲的昏了头,跪趴在地上回神,对着鱼儿连连作揖,说道:“大恩大德!大恩大德!”显然是在谢她救命之恩。
鱼儿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叫道:“是你!”
天可凑巧,这人正是在街上盗她匕首‘上生’ 的人!
阳春后知后觉抬起头来,一眼瞧见鱼儿,面色一僵,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阳春连滚带爬要跑走,一来水中泡的久了,腿脚发软,二来鱼儿早有准备,阳春一动,她手指倏出,点中他的穴道。
“还我刀来!”
险象环生成王墓(六)
阳春腿上功夫高明,但手上功夫略差, 又疏于防范, 一下被鱼儿点住,动弹不得。
他连忙赔笑道:“姑, 姑娘, 有话好好说!你说人生在世, 相逢就是有缘,这有缘的就是朋友,咱都是朋友了, 有什么事咱们心平气和的谈,不要……唉!唉!姑娘,你别动手动脚, 我可是清白人,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不厚道……”
鱼儿在他怀里一翻, 见上生还在他身上, 取了出来, 握在手里。上生失而复得,心中欢喜, 只是身前这人喋喋不休,话语越发不着边际, 鱼儿一伸手,又点了他哑穴。
阳春生性多话,一刻不说话便浑身难受, 被点了哑穴,张口发不出声音,浑身不自在。他想不到自己纵横江湖多年,竟然在一个小姑娘手里栽了跟头,心中直叹,又是什么‘一时大意’,又担心什么‘英雄末路’,腹中百转千回,脸上显露的却是讨好的颜色。
鱼儿哪里理他,将阳春身子转到了另一边去。
鱼儿取来包袱。这包袱是特制防水的,俞黑和俞白料到可能会趟水,因此叫众人带了一套换的干净衣服。鱼儿换完衣裳,清酒仍在调息,鱼儿见她一时半会儿难以收功,怕扰了她,便在远处坐着。
坐了一会儿,觉得腹中饥饿。他们午时进的墓,一路走过来不知花了多长时间,墓里无法辨明时辰,但想来也得入夜了。
鱼儿取出吃食,心思一转,忽然取出一枚丹药走到阳春面前,捏住他下巴,在他一脸惊恐的神色中,把丹药喂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即便阳春不想吞下,喉头还是自然而然的咕咚一声,将丹药吞了进去。
鱼儿说道:“你若不乱喊乱叫,我便解了你的穴道,答应就眨一下眼睛。”阳春有苦难言,只得眨了一下眼。
鱼儿解开了他的穴道,阳春立刻跪地干呕,大声喝问:“你给我吃的什么!”
鱼儿道:“我说什么来着!”
阳春一愣,张了几次口,最后默默的又合上。
鱼儿道:“不要扰她行功。”鱼儿意指清酒。
阳春瞥了一眼正调息的人,抓住自己头发,一脸懊丧。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在一个小姑娘手里栽这么大跟头。
阳春将声音压的很低,说道:“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鱼儿坐到一旁,取出饼来,抛给了阳春一块,她道:“出古墓之前,你若听话,我便将解药给你。”
阳春接过烧饼,摸摸腹中,入了成王墓这么久,也是饿了,心想:“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虽然不知吞下了怎么样的毒药,手中的饼却是吃的津津有味。
这饼一吃完,饱了腹,竟又腆着脸朝鱼儿讨水喝,鱼儿递了他,他吃饱喝足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心情不禁为之一畅。
他这人向来性子乐观,不好的事转眼忘却,心中琢磨着现在被下了药已是事实,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受制于人,既然这小姑娘说听她的话能得解药,便先按兵不动,听她得也无妨。
他目光打量了一眼鱼儿,只见这少女皮肤白皙,身材纤柔,五官秀丽绝伦,隐隐透出一股不凡的势态。他心下好奇:“这是哪个大家的姑娘,怎得没见过的,既然行走江湖,这样的风姿该略有些名气才对。”
阳春心想此番与她也甚是有缘,觉着她眉眼流露出的神态稍有冷漠,但心底是和善的。他已然是忘了被下/药了,对鱼儿升起兴趣,拿着水壶,坐到了鱼儿身旁。
鱼儿瞟了他一眼,往旁挪走了。
阳春笑道:“我叫阳春,你叫什么?”
鱼儿道:“我知道。”她可恼过这名字一阵。
阳春摸着下巴,朗笑道:“你知道我?想是我两袖清风大名鼎鼎,所以你认得我。”
鱼儿声音微沉道:“你偷了我的刀。”言下之意,是因你盗了我刀,才认得的你。
阳春面上尴尬,打着哈哈:“咱们,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嘛。你还未告知我你叫什么,江湖上讲究互报家门,我既然都说了,你岂有相瞒之理。”
鱼儿不愿将自己名字告诉他,并不睬他。恰逢这时,清酒收功,睁开双眸,唤道:“鱼儿。”
阳春道:“原来你叫鱼儿。”鱼儿不去理他,迳往清酒身边来。
清酒先前知道鱼儿救了人上来的,见她点了穴,收拾住阳春,知道鱼儿能对付这人,便调息运功了。运功讲究凝神静气,这期间两人的对话,她未听见,只知鱼儿救了阳春上来了,找他要刀。
清酒就要站起来,鱼儿忽而按住她,朝阳春说了一声:“转过头去。”
清酒见这江洋大盗真如言乖乖转头过去了,一时觉得惊诧,含笑望向鱼儿,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人听话。
鱼儿说道:“我看看你的伤。”
清酒一怔,话比思想快:“好。”
鱼儿将清酒的衣衫拉开,见她内力运转已将衣衫烘干了。解开绷带来,果见水浸的清酒伤口发白肿胀,但好歹是没再流血。鱼儿依旧取出药来,给清酒重新包扎。
清酒反应过来,觉得有趣。想半年以前,她便是让张床叫鱼儿睡,鱼儿也要忸忸怩怩,在一起半年后,鱼儿在他们面前虽放开了许多,仍旧不如何肆意,太过乖顺了。她何时见着这般主动又带些强势的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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