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什么啊……这女人……”
这个姨娘,虽然不如清河郡主沈晗本人,但是眉眼间还是可以看得出,沈晗长得有三分像。
“像吧。”吴宇摸着下巴,笑得特别开心,“连你都觉得像,哥可是跑遍了好几家勾栏院才找到这么一个。她跟了我可比在院里唱戏松快多了。”
“色迷心窍了你,连清河郡主都敢肖想。”白熙拿着一只馒头,“咋回事,这馒头上为什么还有一个大枣……噗,你还要不要脸……”
“你在想什么,怎么就变成我不要脸了。”吴宇放下碗筷,拉着她就要出门,“小爷我是酒色穿肠过,佛祖心中作。”
“无耻,你什么时候成礼敬神佛的人了。”白熙不明就里,只好跟着他一路出了门。
“看你是我亲弟弟我才告诉你,从南门出去二十里有一座崇善寺香火旺盛十分灵验,更神奇的是寺内的方丈善慧大师能为人相面占卜,还能给人算命测字。”吴宇拽着她钻进马车。
白熙皱着眉:“鬼神之说有什么可信的,依我看那学个算命测字的完全都是骗人的小把戏。”
“话不能这么说,老弟,你的八字还记得吧?你跟公主成婚的时候报给了司天监的。”吴宇兴奋地搓手,“听说这位善慧大师正是我大唐衣冠南渡之前的算命大师,龙图阁大学士徐子平先生那一派的传人,本是十分了得。”
“开什么玩笑,徐子平大学士的故事谁知道是真是假,都过去一百多年了,哪里又冒出来一个传人。”吴宇这人不靠谱,净整这些个没用的。
“不得妄言,不要侮辱佛门。”吴宇用扇子敲她的头,“该烧香烧香,该拜佛拜佛,别在那里大放厥词,不要给你哥丢脸。”
马车停在崇善寺门前,小沙弥领着两人礼佛烧香。
“佛祖保佑保佑,保佑弟子几天以后的军事比才能得到好名次。弟子不贪心,一求佛祖保佑弟子能把那个三十斤的石锁扔出三丈远;二求佛祖保佑弟子能把箭射到靶子上……”吴宇神神道道地在那里磕头。
“佛祖保佑,弟子那篇策论不要惹怒皇上。”
小沙弥走到白熙跟前,双手合十:“两位施主,师父请两位到后院禅房。”
“卧呲,呲……嗷……粗鄙之语,粗鄙之语……弟子无心冒犯。下下签,下下签,完蛋了,我看军事比才不用参加了。”吴宇抱着签桶一脸郁卒。
“走啦。”
白熙拎着少爷的衣领把他拽起来,一手勾着少爷的脖子:“小师父切莫见怪,我家哥哥今早多吃了一盏茶,有点迷迷糊糊的。”
“我又没喝酒,迷糊什么,我快被你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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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不大,走了片刻就到了后院的禅房,白熙松开了吴宇,两人整整衣冠进了房间。
“两位施主安好,贫僧善慧有礼了。”
等在里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僧人长得有些面熟。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是一寺的方丈,完全不像大报恩寺的主持方丈那样白眉白须的老人。
两人略一迟疑,赶紧道:“善慧大师安好。”
“昨日友人告知贫僧,今日有贵客前来,原来就是二位小施主。”
善慧大师慈眉善目地笑着斟了一杯茶,白熙道了谢,接过,茶味微苦。
“不知大师所说的友人是?”白熙有些好奇。
“诶。”吴宇悄悄拉她的手,“不要问这么多。”
“无妨无妨。”善慧大师摇摇头,“佛门中人斩断六根,但是贫僧可以破例说给小王爷。所谓的友人正是贫僧的亲兄长,也是小王爷所在的天一书院的元山长。”
“怪不得我瞧着大师面熟,想必是见过您的那位友人。”白熙恍然大悟。
“大师的友人正是咱们凌云堂原来的山长陈从陈山长,山长只在书院呆了半年左右,你想不起来很正常。”吴宇道,“要不是当年我去偷考卷,被陈山长逮到,我也没有机缘认识大师。”
“大师,我不太会说话,也不了解禅道,今日来就是想问问大师,我们兄弟二人的前途命运。”吴宇很自来熟地探身抓了一支笔一张纸,“大师是测字还是看生辰八字?”
白熙掐了他一把,如此猴急,一点儿风度都没有,丢脸丢到佛门和尚跟前来了。
“世子莫急,贫僧有话说。”善慧大师按住吴宇的纸,“未来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何必担忧?贫僧想,小王爷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想问贫僧。”
“正是。”白熙回过神,“敢问大师是否能从生辰八字断出过去之事?”
善慧大师收敛笑容,正色道:“可以。不知您想知道些什么?”
“大师。”白熙从吴宇手里夺过笔,写下自己的八字,“大师,我想知道我母亲的下落,她是否尚在人间!”
“喂。舅舅不是说他连舅妈是谁都记不得了,你就别为难大师了。”吴宇道,“还是请大师看看咱们这次大比能不能获得名次比较重要。”
“这……”善慧大师沉吟片刻,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您。”
“您,大师,难道……”眼泪瞬间就打湿眼眶。
“小王爷的八字贵不可言,唯有一条,比劫破财,恐怕小王爷生父早丧,有过继之象。”
“放肆!”白熙“哗”地一声站起来,用手指着善慧大师,“大胆妖僧,你可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我父乃是朝廷册封的堂堂长宁王!莫要因为看了一本《渊海子平》就敢假冒徐子平大师的传人,在这里胡言乱语。”
“弟弟,弟弟……”吴宇赶紧拉住她,“大师大师,对不住啊,您劳驾劳驾,再看看,您也知道,我兄弟的父亲还活得好好的。”
“贫僧只是按照八字反馈的象实话实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失言之处还请小王爷海涵。”善慧大师垂眉敛目,双手合十。
“妖言惑众,本小爷今天拆了你这破寺院!”
吴宇见她要发作,赶紧拖着她出门:“对不住啊大师,我们改日再来!”
“说的什么玩意儿!”白熙被吴宇塞进马车里还犹自唾骂不休。
“少说两句!”吴宇骑着马,不敢跟她同车,生怕被波及,“你哥今天的计划全被你毁了。”
“以后这个破庙不要再去了,什么玩意儿!”白熙用袖子掩面哭泣。
“是是是,就是个疯和尚。”吴宇吓了一跳,赶紧下马上车,“卧槽,别哭啊,别哭啊。兄弟,哥不是有意的,你哥真的是好心。”
第三十三章:变态
“弟弟,你哥哥真不是知道这个和尚会瞎说八道,我以前就找他测了个字……”
吴宇屈膝蹲在她身边,左手捏着一张灰不溜秋的手帕。车轮驰过一处凹陷路面,吴宇被震得差点从车里摔出去,被白熙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你不是把他吹地这好那好吗!”白熙把他到面前,瞪着他,“要不是你拦着,我今儿非要拆了这破庙出气。”
“好弟弟,你怎么这也得给佛祖一点儿面子。和尚是做得不对,那佛祖也没惹你啊。”吴宇把手帕递给她,“过几天我找几个小流氓,悄悄进去揍那和尚一顿。至于崇善寺咱就别拆了,毕竟是佛祖的道场,拆的佛祖没地方住,多缺德啊。”
“哼!我不干,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儿。”想到素未谋面的母亲安宁公主和好几年没见过的父亲长宁王,白熙的火气一下就又窜了上来。
“行!”吴宇一下子站起来,头撞到车顶,疼得龇牙咧嘴,“我现在就去拆庙,给观音菩萨搬出来,留一个树荫乘凉,弥勒佛放在官道上,让他们露宿街头。什么四大天王、药王菩萨、地藏王……都给他们丢到湖里。”
白熙给他逗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算了算了,算我礼敬神佛,积德好了。”
“这还差不多。”吴宇松了一口气,坐到她身边,“老弟啊……”
“咋。”白熙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哥以前咋没发现,你长得这么好看呢。”吴宇用手捧着她的脸,“尤其是哭起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特别可爱,像一只兔子。”
“滚。”白熙打掉他的手,“一个清河郡主还不够,敢消遣你大爷我。”
“嘿嘿,我就一说嘛。”吴宇凑到她耳边,“长仪公主有没有把你弄哭过,要是她见过你这哭唧唧的样子,肯定会上瘾的。”
“毛病。越来越猥琐了,姑姑姑父知道了一定一定会揍你。”白熙踹他一脚,“现在去哪儿?你得赔偿我,带我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想不想知道策论考试的成绩?我打听到了负责批改策论的几名朝中官员的身份。”
“你疯了,这是行贿。”
她翻了个白眼,吴宇要有这么神通广大,也就不会在天一书院读书读这么久了。
“那咋办,要不咱们去喝花酒?”吴宇灵光一闪,说干就干,“王毛,去教坊,都中午了,教坊司应该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