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殷震惊无比,这一下他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宁封一掌,感觉胸口似炸开了似的,一股腥甜的血猛然冲到了喉咙里,又被他强自压下去,不过还是有一丝从嘴角淌了出来。
“你竟然会没有事儿,这不可能。”曲殷近乎咆哮地大吼一声,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这*散可是他找教中最好的药师配置的,药性极其猛烈,不论你是何种属性的体质,还是有多高的修为,只要吸进去就会发作,唯一有差别的就是发作的时间长短而已。
他刚说完,就见宁封的身体忽然一阵战栗,白皙的脸庞上泛起了一层红色,刚才那一击似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虚弱地扶着一棵树,大滴大滴的凉汗从脸上滚落下来。
“你……”从宁封的表情来看,曲殷断定他中了*散,只是及时用冰灵气抵住了药性,使得药发作地慢些,先前他是在假装,可现在却是真的。
“白弟。”曲殷登时又看到了无限的希望,他试着朝前走了两步。他受的伤重是重,却要不了他的命,毕竟当时宁封受*散所致,不能百分百的发挥,但他也看出来了宁封对他是下了杀心。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对,可你看你也打了我一掌,就原谅我吧。”曲殷的声音中满是痛悔和疼惜之意,以他的放纵不羁,让他能做到如此几乎是低声下气的地步,宁封还是头一个人。
“曲殷!”宁封咬牙喝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休想。”只这几句话,他就说得有些气喘吁吁。他的状况很不好,只觉有一股妖邪的气流在体内乱窜,慢慢侵入四肢百骸,所到之处就像是燃起了一团火。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是冰灵根,还能让自己多撑一会儿。
被宁封道出了真相,曲殷的脸一下子变得更惨白了,他愣愣望着宁封充满厌恶的赤红色眼睛,心上犹如刀割。片刻之后,他才皱着眉,用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口气问道:“你的意思是即便被*散折磨得痛不欲生,也不要我帮你是么?”
他真的很希望宁封能收回刚才的话,或者就算要拒绝他,也要稍微犹豫一下,让他能察觉出他是口是心非,但是结果却令他失望至极。
“是!”宁封毫不犹豫地就回答道:“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很讨厌你,是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非要缠着我。我对你,对你的双修没有任何的兴趣,你若是日后还来烦我,我定会将你斩于剑下。”
事已至此,宁封就干干脆脆把话讲清楚,好让曲殷彻底死心。其实在曲殷最开始向他献殷勤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幕,也就时时刻刻防备着曲殷,但是在跟闻凌天对峙的时候,曲殷帮了他,加上后来他以为他骗过了曲殷,就对他有些松懈,没想到曲殷就趁这个机会朝他下了黑手,而那时他还想着把破解阵法告诉他呢。
曲殷被宁封的话刺激到了,他的眉心突突乱跳着,整个身躯都颤抖起来。之后,他的情绪变得有些低沉,原来是从一开始宁封就不喜欢他啊,怪不得他说了那么多好话,他都听不进去。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宁封用所剩不多的灵气打开了神识,朝一个方位探测之后,便迈开步子,当地面一移开,他就根据所记下的石头和树木的模样随之移动,很快,面前的空间就出现了波动。
“白……”曲殷急急喊道,可这时宁封的身影已经被一圈波纹笼罩,慢慢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他恨得咬了咬牙,将拳头攥得格格直响,他不能就这样放宁封走了,可是正当他想追上去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具滚烫的身体给抱住了,“你不能走,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这个嘶哑的染满情/欲的声音让曲殷怔住了,他以为他产生了错觉,是他的白弟又回来了,但是当他扭头望去,却嫌恶地一瞪眼,“你放开。”
他早把闻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是他没听出是闻清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闻清看着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开口说话又是一副正派腔调,叫人很难想象得到他也能如此孟浪。
“不……”闻清喘息着,虽然他已不能运用灵气,但修真者的体格比普通人要好,力气也就相对要大,他见曲殷要甩开他,纵然身上虚软,这时也拼了命,死死抱住他不放。
他比宁封中毒晚,状况却比宁封糟糕了十倍,只因他是水灵根,最适合*散的药性。此时他只觉浑身各处似是在被无数的虫子在咬噬,让他烦躁地抓狂,什么修士的高贵,什么世家子弟的风雅,什么自以为是的高傲,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找个人来慰藉,哪怕是不久前才针锋相对的敌人。
而曲殷的心却全在宁封身上,他猛一运力将闻清给震了开来,却感觉胸口一阵翻搅,忙吞服了两粒丹药,还未调息,闻清却又扑了上来,不管不顾地搂住他,就疯狂地撕扯起他的衣服。
曲殷双眉蹙紧,倘若不是受了重伤,他早一掌拍死他了。他再想挣开,才一调用灵力,胸口就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痛,不得已之下他就用蛮力掰开了闻清的手,“你滚……”
曲殷又猛然怔住,只觉闻清的手柔软无比,就连骨头仿佛都是软的。莫非是至阴体质?对于双修来说最合适不过的就是至阴体质了,与这种体质的人双修,不但能让灵气顺畅自如地在两人体内交换融合,而且他还能汲取至阴体的精气为己所用。
可有这种体质的人少之又少,说千年来才出现一个也不为过,所以曲殷从来也没有奢求过。
难耐的呻/吟之声让曲殷回过神儿,此时他冷静下来,也就鲜明地感受到有具柔软的躯体在他怀中扭动,火热的唇吻着他的脖颈,还有一只发烫的手沿着他微凉的皮肤缓缓下滑到他的衣服里,抚摸上他的小腹。那里顿时有一道电流划过,直冲大脑,又轰然炸了开来。
他猝然用力捏紧了闻清的肩头,视线中,闻清的衣服早就敞开了,松松散散地挂着,露出大片诱人的粉色皮肤。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渴,同时对宁封的恨意也涌上了心头。
宁封不是不喜欢他么,他找到了更好的。曲殷有些发狠地抓住闻清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之后他就一把搂紧闻清堵住了他的唇。终于得到回应的闻清满足地轻哼了一声,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两个人滚到草地上,曲殷压着闻清肆意妄为着,正欲扯开他的裤子,动作却猛然顿住了。不行,不行,他突然想起来,宁封就这样离开了,要是遇到别人……
脑中嗡的一声,曲殷慌忙爬起来,匆匆掩了掩衣服就要走。闻清只来得及抱住他的一条腿,他喘着粗气,本来俊秀的脸容因为隐忍变得有些扭曲,眸中满含痛楚,眼角已渗出两滴泪来,“我求求你,你别走,只要你帮我,你叫我日后怎样都可以。”
曲殷有一刻的犹豫,这显然是与闻清结成双修的绝佳机会,但是他更怕宁封出事,虽然宁封当时的话很绝情,但当*散发作起来,什么就都有可能改变,眼前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连闻清这等自视清高的人都经受不住来请求他了。
想到这里,他再看到闻清的丑态就感到一阵恶心,真觉他连白弟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都懒得再废话,他一脚就将闻清给踢开了,闻清闷哼了一声,头撞到石头上,当时就晕了过去。
再说宁封,他离开这里之后就看到了一株沿着石壁生长的藤蔓,宽大的绿叶掩映之中,透过些许光线进来。他欣喜若狂,恨不得立时奔出去,可是身上却越来越沉重,脸上也发起烧来,胸口闷热,心头烦躁。
其实他的速度也没有多慢,虽然大不如从前,但好歹是金丹修士,但是就在他刚到达洞口的时候,却听身后传来了异样的声音。他心下一紧,猛然回身,手中映雪剑指向了来人。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来人不是别人,却是骷鬼长老最小的弟子。他腿上受了点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他被宁封吓了一跳,只见他的双眸亮的吓人,就像是欲要吃人的野兽一样。
小弟子倒退了两步,慌乱说道:“不,你别误会,我是不会跟你抢的。”
“为什么?”宁封不敢轻信,他的手在微微颤抖,视线也有些迷乱,只能咬牙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就是这样却令他看起来更冷酷,犹如凶神恶煞,“你难道不想当第一。”
“不是我不想,是以我的修为,得了第一并不是件好事,很可能第二天就死了。”小弟子这时又冷静下来,眸中闪过一丝悲戚,“反正我师父也没想过我能活着出去,我能拿个第二或第三,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宁封听他的话不似有假,慢慢放下了剑,心道懂得如何自保的人才是最聪明的,不像其他弟子,一个比一个争强好胜,却反而丢了性命,被这小弟子给捡了大便宜。
走了两步,宁封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果真站在原地没动,才径直走了出去。洞口外树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碑,他深深吸上一口气,将右掌按上去,注入了一丝凉气。
端坐在火龙之上的墨云邪心间一跳,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冲着团团将他围拢的星海门的修士高声道:“你们有什么法宝便全使出来吧,本尊还怕你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