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思齐摸了摸脑袋,一脸懵的回:“大少爷不是跟二少爷一个房间吗?没一起下来?”
芃姬顿时拧眉,这是何意?
“思齐,你是说驸。”她将差点要脱口而出的话给截住,换了个词,“兄长没去找你?”
法思齐摇脑袋,“没有啊,我就在房间里头,一步都没离开过,没人找过我啊。”
梅花起身,“二少爷,可要奴才去?”她未将话说全,可在座也都能懂,去喊暗卫出来问问,怕驸马爷出事。
可谁知芃姬却暗着脸,说了句不必。又让人直接上菜,家里的大少爷可能是贪玩迷路了,就不等了。
迷不迷路她不晓得,可她晓得,法牢酒骗了她。法思齐的房间与二人的就隔着中间一间房,能出个啥事。
法思齐想起以前族长一去采叶便是好几天,有时候就是找不着方向了。
她相当认可芃姬的话坐下了,还拉着竹香也一起坐。
法思齐心里头没什么高低贵贱的等级观念,她就知道等菜上了再慢吞吞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里头除了法思齐,怕是没人未察觉到芃姬脸色变了吧。
第40章
客栈的客房中, 竹香正伺候芃姬沐浴, 出门在外没有府中那般大的浴池可用, 但好在还带了梅花膏油,主子最爱的便是用加了梅花的香皂子沐浴了。
主子心情好了,许是就不会为难那不知在作何妖的驸马爷了。
法一回到客栈的时候,正好是亥时,她足足不见人影一个时辰。
芃姬闭着双眼,任由竹香在她身上清洗,耳中听着外头的敲门声及那人的喊声。
“殿下, 臣回来了。”法一的声音上扬着, 带着点急喘和兴奋。
芃姬未睁眼也没出声,竹香在心里默默对法一说了句“驸马爷, 您就感谢我吧”。
“殿下, 咱们这趟是藏起行踪的,定要避免高调, 这驸马爷在外头喊着,奴婢怕引来有心之人。”
芃姬这才睁眼,还是发了话,“如此, 你便去开了门吧。夜也深了,你便也下去歇着吧,明日还得赶路。”
竹香应着退下,到了门口将门一打开,见着那驸马爷灰头土脸的, 脸上的汗都滴下来了,要不是这张脸还能入眼,她真是想后退两步离得远远的。
“驸马爷,您进去可小心着点儿。”
法一见着竹香的背影,进了房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啥呀?
一入房间,诶?桌上无人,床上无人。
法一试探着喊了一声,“殿下,您在哪儿呢?”她想了想又说道:“您是不是要与臣玩捉迷藏啊?”
芃姬:……咳咳咳,发出两声压嗓子的声音,示意自己从未想过要与你这厮玩劳什子的捉迷藏。
听见这声音,法一这才见着那床后边还有乾坤,她慢慢走了过去,待快看见一屏风后,她盯着那往上冒的白烟,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殿下,臣可过来吗?”
许久没得到回答,法一正要往外走,便听见,“过来吧。”
她确定了一声,“我真的过来了?”
里头发出一声轻轻的嗯。
法一这才安心下来,转而又开心起来。她知道里头的人在干嘛,这时候自己过去就能见着一副美人沐浴图。
她慢慢过了屏风,却愣在原地,动弹不了。
殿下原来已经披上了衣服啊!怪不得愿意让自己进来,好生失落,她的美人沐浴图啊。
她只得尴尬的笑了两声,“殿下,您洗好了呀?”
芃姬见她额上的汗,拧眉,“驸马以为呢?”
“嘿嘿,臣以为,自然也是以为洗好的。”才怪。
芃姬倒是没立时发作她骗自己的事儿,见她身上又是灰尘又是汗的,“驸马也赶紧洗洗吧,水应是还热着。”
说完芃姬便出了屏风,法一站在原处 ,笑的傻兮兮的,她盯着浴桶里的水,三两下除了衣物,跳进桶中。
那浓郁的梅花香味一下便让她忘了刚才没见着美人沐浴图的可惜,她并非天生爱梅花香味,全是因着她喜上了芃姬,便也喜上了她身上常散发的香味。
赶了一天路,又在火边待过,法一连着头发也洗了个干净,待她拿着帕子绞干了头发,这才意识到一个极其重要的事。
刚才太兴奋,忘了去拿干净的衣物了。
她瞧了一眼那一旁的脏衣服,想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便嫌弃的放弃。
唯一的办法便是求助于殿下了,她先拿搓澡帕子掩耳盗铃般的遮了点,才喊了一声,“殿下,还在吗?”
芃姬正半靠在床榻上翻书,“何事?”
“臣忘拿衣物了,可劳烦殿下帮帮忙?” 她站着等了一会儿,才听着有动静,赶紧背过身去。
芃姬抱着衣物过来时,见着的就是一副完美的美人出浴图,美人的蝴蝶谷微微凸起,腰细看起来却不软,白嫩嫩的皮肤……芃姬下意识咽了口水。
动静太大,咕噜一声,在两人之间炸开。
芃姬自己个就脸红了,更别说那一脸不可置信转头的法一。
她身子扭着还是朝另一头,脑袋却对着芃姬,感觉到有风吹在自己身上,有些弱弱的说了一句,“殿下将衣物放那儿吧。”她指了边上的竹筐一下。
芃姬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视线往别的地方扫去,朝着那框子走了两步,将衣物放下,突然,她看见了什么?
那两桶冒着丝丝热气的水,竟然还在?她又略过法一看向那浴桶里,“驸马,是,是怎么洗的澡?”
法一见芃姬还不走,便背对着芃姬小步小步往竹筐挪动,嘴里随意回着话:“自是就往常那般洗的。”
芃姬只盯着浴桶,艰难的问了一句,“驸马不知,这儿有两桶热水吗?”
法一刚拿到干净的衣服,抱在胸前,听了这话下意识就看向芃姬,便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她的脸连着耳根都红透了,她又误解了殿下。
只见殿下一脸羞恼的出了屏风后,连个多余表情都没留给她。
芃姬直直的跑回床上,掀了被子盖上,又一下撩开,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生气还是什么情绪。
总之她就是觉得心里有些别扭,那人竟然用了自己的洗澡水,那是自己用过的啊。两人共用一桶水,这与肌肤之亲又有何异?
这个法牢酒,真是个没正经的。
但她却没想过要罚她,芃姬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有些发蒙。
这般对自己无礼的人,竟然不打她的板子吗?这不是我堂堂殿下的作风啊。
可是一想,两人原本就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更何况自己对她也是有好感的,那有肌肤之亲该也是常事才是。
不不不,得了自己的同意那便没什么,这般私自与自己亲热,便是不行。
可是也许她只是没看见那两桶水而已,所谓不知者无罪呀,要是就这般打了她的板子,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罢了罢了,就原谅她这次吧。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她撑着身子起来,又是半靠在床上,手中拿着那本书,酝酿着情绪,想着待会该如何让她说实话。
没多久,法一倒是红着脸别别扭扭的出来了,她见芃姬已经上了床榻,拿着小瓶的手一僵。
终是大着胆子往床边走去,小声的试探,“殿下,臣的伤口好像被水给浸开了,能劳烦殿下给上点药吗?”她将手中的小瓶递过去,心里期待着她接过去。
她不是不能自己上药,之前伤口还是新的时她便自己上的,怕芃姬见着那血腥的伤口害怕。但她真的很想让芃姬碰碰她,就碰碰伤口也行,能亲近一点是一点。
她怎么将伤口给忘了,竟然就那般让她碰水了。芃姬将书扔至一旁,接过拿瓶药起身往里坐了一点,“坐下。”
法一听话的坐在床沿边,还通红的脸笑的一点都不含蓄,她只穿了白色里衣,此时却是一掀,将伤处露出来。
伤口是被划伤的,并不深,但在光滑一片的肌肤中间,却有一道并不小的深色疤痕,那疤痕此时还开裂了往外透着些水。看着已经不恐怖了,只是丑了些。
芃姬抿了抿唇,将手中的瓶子打开,用指腹刮了一点里头的白色药膏,慢慢擦在那道伤口上,她先是认真盯着那道伤痕,抹着抹着便抬了眼,见法一还是笑的跟个傻子一样,柔声问了句,“疼吗?”她的声音好似是在用沙哑的气声说话,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暧昧起来。
法一咽了把口水,不经意的舔了舔唇,“疼。”
芃姬见她顶着张笑脸说疼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那便忍一忍,不可再这般浸在水。”中了。
最后还有两字芃姬未说完,便感觉到自己脸颊上有一个轻轻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那感觉就好像万物复苏的春天,稍纵即逝。感觉很奇妙,却一下就没了。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
她盯着那张笑意满满的脸,倒不觉得她笑的傻了,披着头发又笑的这般可爱,真是个俏女子。
芃姬此刻却是要怀疑自己果真是天性喜爱女子的,以往她对男女之情夫妻之爱并不有多大的幻想,遇着法一有了好感她也是觉得只是因着毕竟两人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整日里待在一起,有了好感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