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届的魂院大比,强到令人发指,死亡率也是令人咋舌的。
昨天从秘境出来的几个重伤的学员,没救过来,半夜就死了,离奇极了。
“其实你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吧?”袖子里的通讯珠亮了,临沧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对梅子青提出了这么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那么你觉得我想说的是什么?”梅子青很聪明地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然而临沧没理会他,只是站起来,手指一点,虚空里面荡漾开了一圈波纹,而后他的身形便消失了。
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座位,梅子青一耸自己的肩膀,“我赌十魂晶,他肯定是去找自己的小情人了,我方才看到他袖子里面的通讯珠亮了。”
“他去找他的吧,不过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崇阎,终于抬眼看向了梅子青,话语之中有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破晓之皇崇阎,一直是梅子青这个魂皇首席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一种压迫力。
面对他的询问,梅子青一笑,却很坦诚:“你们都已经猜到,何必还让我卖这个关子。”
江山也笑:“有天嘉这种东西的存在,事情不正常才是真正的正常吧?反正……”
反正什么呢?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说起来,那杆旗,在左澜的手里,真的没问题吗?”江山忽然又问了这个问题。
梅子青刚刚转身,也准备走了,可是听到这句话停住了脚步,“这有什么有问题的吗?你真正想说的话,不如也说出来吧。”
“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只是在想,这样到底值不值得。”江山不知道为什么嗤笑了一声,望着梅子青的背影,最后那笑意又渐渐地敛住了,表情沉沉地,轻叹一声,“罢了,都已经是被埋进黄土里面的事情了……”
梅子青沉默了很久,重新迈开脚步,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留在密室之中的崇阎和薛冰,对望了一眼,而后看向江山,同时道:“你何苦揭他伤疤?”
“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山丢下一句话,也走了。
道,道道道皆可成大道,世上还有什么道不同的说法呢?
无法是道道道,是否都能成为道本身的问题。不可通之道,便不谓之道了。
临沧不知道他们之后的谈话,也不知道江山问出的这个问题对他们的计划有什么意义,他只是拿出了通讯珠,看了一眼,在外面站了很久,才给他回复了消息,“逐月天梯等你。”
后面还有蜘蛛网一样的东西……不知道,他到底能够走到哪里……
逐月天梯啊……
左澜看了这消息,心里倒有说不出的失落,他从自己的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临沧恰好踏入自己的房中,永远是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
已经是凌晨,本该是月上中天的时候,却依旧是看不到月。
逐月天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这相当于一个随机触发的隐藏任务,等着合适的时候开启。
左澜现在是不知道怎么能够踏上去的,可是他大致知道逐月天梯出现的位置。
第一魂院最高的地方,魂院塔的塔尖上。
他举目望去,心底却忽然月色一样柔软。
没有月色,即便是踏着星光,似乎也能够满心平静。
“你来,也是看逐月天梯的吗?”
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忽然从很高很远的地方传来,左澜还站在广场的台阶上,距离魂院塔有一段距离,可是那个声音,还在他的前方,还在他的上方。
清冷之中,还有几分奇异的沙哑。
左澜抬起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天嘉。”
“你我之间,也算相互之间神交已久。”
很不像是天嘉,可又的确是天嘉。
左澜抬起头来,看到天嘉站在塔尖上面,瘦瘦长长的身子,深灰色的衣袍,让人忍不住想象他披着一身月光站在那里的时候。遗憾的是,此刻没有月光,只有星光,细碎的、点滴的星光,他的头发,在那一瞬间,似乎也变成了灰色。
“如果此刻,有那样一轮素月,真是再好不过了。”
天嘉说出了左澜内心深处的想法。
如果有一轮月,真是再美不过了。
尖尖的魂院塔,一只青鸟的雕塑,展翅欲飞,而天嘉站在青鸟长长舒展开的脖颈上,手中握着一壶酒,柔软的头发被风吹散了,若是有月,当真是仙人一样了。
不过天嘉说的有月,大概跟左澜不是一个意思。
“我总觉得,此刻的天嘉不像是天嘉。”左澜直言不讳。
现在看不清天嘉的脸,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天嘉却喝了一口酒,将那酒壶从百丈高的地方抛下来,坠落在塔下面,他的轻笑像是来自虚空,淡淡浅浅,有一种难言的神秘:“三日后,你左澜,葬身于逐月天梯。”
☆、137·魂院大比·抵死
天嘉是个疯子。
左澜再次这样觉得。
可是他的话,却让他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种难言的不安。
只是他不能暴露一点,而是抬起头,对着天嘉一笑。
天嘉随手一指天,那修长的手指有一种枯枝的感觉,让左澜想起了在第九魂院的焚香式外面看到的老头子,那种浑身都落满了灰尘的感觉。
“知道什么叫做天道吗?”
左澜等着他说话。天道这种话题,实在是太过玄妙了。左澜完全是抱着一种纯科研的想法去看天道之类的东西的,换句话说,他的研究方法一向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去体悟,而他自己——颇有一种冷眼旁观的味道。
这种感觉常常让左澜很飘飘然。
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然而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心态很见鬼。其实一点也不该是这样的……
天嘉似乎是笑了,他说:“如果你知道,天道就不叫天道了。”
左澜:“……”
我可以先把这贱人拖下来打一顿吗?左澜内心简直是一万头草泥马开始狂奔。
只是天嘉的目光又垂下来了,“我说天道是什么样,天道就是什么样。”
天道如我,天道顺我。
左澜一下就知道他背后藏着的话到底是什么了。
可是这一刻,他看向天嘉的表情充满了嘲讽:“你的天道,不是我的天道。”
“可是我说你会死,天道也说你会死。”
而后天嘉抬头,看着那星空,手指轻轻一转,有一种堪称寂寞的弧度,似乎希望看到天空之中出现什么,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偶尔闪烁的星光。
于是天嘉又笑了,又消失了。
那一刻,左澜觉得有什么已经明晰了,在他的大脑里面……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那魂院塔的塔顶,一直振翅欲飞的青鸟——
天道,什么是天道呢?是自己收起来的那一杆没有品级的叫做“无极”的旗,还是自己那不知道底细的玉青八极盘?是消失的神灵,还是一个个减少的神仆?是天嘉在古战场最孤独的身影和眼神,还是他在第一魂院魂院塔塔尖上那寂寞的手指?
左澜是不清楚的,如果问他——
“你觉得天道是什么?”
“天道是我。”
左澜豁然抬首,那塔尖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人,衣袍猎猎,长发却有一种苍凉的意味,只有他那沉着的气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浑厚和尖锐。
“你怎么来了?”
星光下,他那黑色的头发成为了泼墨山水,白色的像是浮在空气里发光的蚕丝。临沧从这高高的地方凝视着他,却在他一问之后从高处飞跃而下,急速地下坠之后,便已经近在咫尺了。
“天道是你?”
方才问话的人是临沧,答话的是左澜。
左澜说:“天道是我。”
可是此刻,临沧抬起自己的手掌来,摸了摸他的头,竟然轻笑了一声,那薄薄的嘴唇抿起来,有些轻浮的意味:“天道是我,不是你。”
天道是我,不是你。
这句话的意思,左澜现在是不明白的,临沧也没有指望着他明白,可是很久很久以后,左澜坐在崖边,等待着有的东西开花结果的时候,就明白了。
此刻的左澜,只是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然后将他的手拿下来:“你还在生气吗?”
“我不过是担心你。”此刻的临沧坦诚极了,只不过转眼就已经岔开了话题,“天嘉刚走?”
“是。不过我以为你都听到了。”左澜定定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之中读出什么来,可是他的眼却被临沧伸手遮住了,“怎么了?”
下一刻,唇别封住了。
左澜的眼前只能看到隐约的光,临沧的手指搭在自己的眼皮上,温暖的,粗糙的,干燥的……
他的头发落进他的脖子里,有些发痒。
看不见的左澜,只能伸手抱住了临沧的脖子,模模糊糊道:“你干什么?”
然而临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弯起唇角,让他感受自己唇边的弧度。其实身体已经疼痛到完全没有知觉了,可是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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