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公子议论着,赶紧拉着月绮跪下。
轩辕鉴尤负手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的望着这边。他转过头向身后的贴身侍卫说了几句,那侍卫很快退下了。
很快又来了几个家丁,抬过来一个大箱子。
“见过落公子”那侍卫行礼道,又向几个家丁吩咐着,“你们几个快把箱子打开。”
打开箱盖后,阵阵金光恍惚着那些公子的眼。满满的一箱金元宝。
“王爷说了落公子心善为你们求了情,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了就快滚出王府。”
落难的公子们如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给落玉磕了几个头道了谢,一拥而上纷纷把金子装进包袱里,乱成一片。
轩辕鉴尤一直在望着落玉,他看到那人儿脱下外衫挤进人堆了,出来时包了一大包的金子,递给了一个红衣人,他记得他叫月绮。
月绮没有接那些金子,反而说了句什么,落玉向后一退,神色黯然了下去。看到这他皱着眉,眼中有骇人的寒光。
“走吧”落玉走到他身边,最后回头看了眼还在争抢的人群道。
“恩”瑞王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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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绮告别了几个公子,独自走在官道上。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包里的金子沉甸甸的,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啊…”他叫了一声,脖子上多了一把钢刀。
“…你…你是谁?”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挡住去路。
“要金子的话,我有…全给你…全给你。”他以为是遇到了劫匪,赶紧把包袱递了过去。
黑衣人未接,道:“听说过无欢岛吗?”
月绮脸色惨白,他当然听说过,无欢实则有欢,是一个北疆采金的小岛,北接扶丹和藜国,民风彪悍是有名的淫窟,里边的娼妓比奴隶还不如,卖到那的人只值一杯酒钱,买了酒就可以随意的玩弄和虐打。据说娼妓的脚上会被栓上沉重的铁链,手上会被刺上刺青,一世为妓,想逃也逃不掉,真正的人间炼狱,死在那的人不计其数。
“你…你要干什么?”
“呵呵,得罪了王爷的人还想拿着金子逍遥快活,未免也太天真了吧。”说完在月绮惊恐的目光中迅速点了他的昏睡穴,把人一捆扛在肩上,施展轻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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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批完奏折来了藤焘阁,落玉已经睡下。
“王爷”
轩辕鉴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路连忙退下了。
不打算惊扰那人儿,随即去了书房。落玉平日爱写诗作画,一屋子都是他的字画。画艺佳,字也写的极好,清隽秀丽和他的人一样。
瑞王拿起落玉临摹的‘浪淘沙·忆君还乡’书册细看,一张纸掉落到地上。捡起一看,是落玉吟的青鸾词,他的笔迹。
过了好一会儿,放进书中,把书册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第18章 山雨欲来
盛京连下了十天的雨,雨势不大却淅淅沥沥,朦朦胧胧的,天色十分灰暗隐约有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
京畿禁军统领卫国渊横尸于护城河一案,震动朝野,刑部奉皇命追查却迟迟没有进展。
年轻的东晟帝六神无主。那日在邵阳宫门外,他的皇叔说道:卫国渊是该歇着了,皇上还不知道吗?那样狂妄的口气,果然他一回京就听闻卫国渊失踪了,几天后他的尸体飘在了河边。明明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又苦无证据,那个男人心计之深,头脑之精明简直无法揣测。瑞王之党又以此位干系重大为由频做文章,纷纷举荐自己的亲信上任。
这天,轩辕昊正为此事烦忧着,国师冲灵子带了位神秘的南国来使进了皇宫。那人一身黑衣从头盖到脚,还是看得出个子奇高,魁梧雄壮。
三人于麟德殿内密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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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玉闭上双眼,问道:“为何非要闭着眼睛才给我看?”
耳边传来放东西的轻响,不由好奇的稍微睁开了眼,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男人轻斥:“恩?闭上,偷看的话就不给你了,到时可别后悔?”
“好好好,我保证不偷看,快点啊,到底是什么?这么神秘。”
“睁开眼。”瑞王掀开了紫色丝绸盖着的东西。
落玉一看,竟然是把七弦琴。观那琴琴面浑古,形饱满,通体墨黑色,包浆色泽温润古朴,琴身有梅花纹和蛇腹断纹,琴尾处有烧焦的痕迹很像凤凰的羽翼,只肖一眼就知道这是把好琴,真真的上品。
用手指一拨,流淌出绝妙的音色,琴音韵响亮松透、浑厚清越,如孤雁长鸣又余音不断,单是一个音就能引人遐思。
名琴能遇不能求,落玉颤抖着小心地抱起琴翻过一看,琴背池上刻有【凤焦】二字,行草书漆红,底部有金漆的原填痕迹,铭刻精整生动,非普通的凡琴所能相比。
落玉睁大了眼,望着那两个字,“鉴尤,这是传世名琴‘凤焦’吗?”
男人拥着他的腰,道:“正是,之前听你提过你精通琴艺,最想用凤焦操一曲梧叶舞秋风”。
无意中说的话想不到他还记得,心头一暖落玉执起他宽阔的手掌放在心口上,“此琴相传乃凤凰涅槃时用其栖身的梧桐木所制,琴尾处的焦痕被保留了下来,一琴可换一国,稀世珍宝世间只此一件,听闻已失传了百年,为何会…?”
“为找这琴可花了我不少心血,不必多说,喜欢吗?”
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一定双手奉上。
“喜欢,好喜欢哦!”他如杏仁般又圆有大的眼睛染上了雾气。
“可愿意为我弹一曲梧叶舞秋风?”男人低头在他脸颊处落下记记亲吻,温柔而怜惜。
落玉一笑,绝色倾国。
琴音飘散,响彻天际,落玉指下流出的琴音时而萧瑟清苦,让人徒生悲天悯人之感,时而又婉转如天籁,余音绕梁。
很多年之后,落玉独坐在红烛下抚琴哭泣,泪珠滴落到琴弦上发出阵阵余音,许是在为他的孤苦鸣合。他想起那时他赠他凤焦,以琴定情,他满心欢喜地为他献艺,那男人专注聆听,眉宇间爱意情长,想到此心痛入骨髓,好像要活活锯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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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鉴尤走进了粹筝阁,这个地方他只在初立王妃时来过,那会儿免不了要做些表面功夫。
“爱妃好些了吗?”
单禾兰芷虚弱的从床上撑起了身,这人真的来了,立即大喜过望。
瑞王扶住了她的身子,“身子不好就躺着吧。”
待他坐到床边,娇弱的脸上带着泪珠,“已给太医诊过脉了,无妨,倒是王爷国事操劳还要来看妾身,妾身真是过意不去。”
她这病一半真一半假。自从上次下毒差点就害到她的夫君后,她不敢再造次,每日就关在佛堂里念经诵佛,不思饮食,身子是不太好,病怏怏的,但还不至于下不了床。本不想告诉他的,不料戈月却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了许多,让她晓以厉害,她想了想决定念佛不是个办法,就称病,派人去请了几次,终于是来了。
戈月端来了一碗参汤,瑞王就近接了过去,轻轻搅了搅,舀了一勺凑到王妃的嘴边。
单禾兰芷本想张口接住,看到了瑞王身后的戈月给她使了个眼色,想起那丫头给她出的注意,喝汤的时候就先别喝,称烫,如果那男人给她吹凉的话,就证明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烫”
瑞王皱眉,天知道他是耐着多大的性子才把汤放到嘴边吹凉了。
磷虫的事情早就查清了,他沉着气等时机成熟就找她算账。
“王爷果然还是想着妾身的,妾身真是好高兴。”她张口喝过后笑开了眼。
“爱妃歇着吧,本王还有要事处理。”
“王爷去忙吧。”
他能来已经很开心了,哪里还敢挽留他。
轩辕鉴尤站起了身,突然他一阵心悸,口中喷出一口血,直直倒在了地上。
“啊!!!”
单禾兰芷大叫,顾不得穿靴扶起了瑞王,“王爷…王爷…快来人啊,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瑞王闭着双眼,气息薄弱,嘴角源源不断地流出殷红的血,染红了衣襟。
“快来人啊…怎么人还不来…都死哪去了…人呢?”她咆哮着,颤抖的手抚上了瑞王渐渐冰冷的脸。
“别叫了,没有人会来的。”戈月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是冰冷无情的光芒。
“你…你说什么?”
“轩辕鉴尤非死不可,不然就是我死。呵~公主,何必这么伤心,他爱个男人都不爱你。”戈月笑着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我陪嫁的丫鬟啊,为什么?”
戈月的神色疯狂了起来,“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你那个恋妹成狂的哥哥,南国皇帝单禾辉桀安插在瑞王府的奸细,我一直在监视着你们。如今天下就要大乱了,不铲除掉轩辕鉴尤我的主人如何能入主中原一统天下。哼,不过这人武功高强,心智太深,身边还有来无影去无踪的十二隐卫保护他的安全,要杀他谈何容易啊。不过,皇天不负我戈月,终于让我想到一个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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