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沉默了下,艰难道:“这还要看那朵变异食人花的意志。”
对于他们来说变异食人花只是孕育这个小女孩的容器,后来因为某些变故变异食人花连容器都当不成,但它从来都没放弃过小女孩,甚至反叛了他们,不分敌我肆无忌惮地攻击,只是想把他们都变成养料,来补充之前自己受到攻击时所缺失的那部分能量,以便更好地孕育小女孩。
“谁都不知道当自己的孩子有可能被夺走之后,一个悲愤的代孕妈妈会做出什么。”
老头儿沉重地解释。
苏恪看着那根仍旧在源源不断输送着养分的脐带,轻轻地说:“我想,所有的妈妈都是伟大的,哪怕是代孕。”
还有一句话苏恪掩住了没说——哪怕是变异生物。
妈妈,亘古以来似乎就是无私的代名词,为了孩子,她们可以像蜡烛一样将自己燃烧至尽头,且无怨无悔。
森林的上空第三次响起变异食人花的悲鸣,苏恪出神地看着那根脐带,明明相距甚远,却仿佛看到了濒临死亡的变异食人花艰难地喷出一个又一个囊,将那些被邢亦击毙在机甲里的人囊括在其中,迅速地消化掉使之成为自己的养分,然后毫不迟疑地输送给小女孩。
苏恪所不知道的是,食人花的确在做着这样的事。她早就已经不再攻击凌云,只是艰难地,但毫不间断地喷射出一个又一个的囊,不仅包裹起那些尸体,还包裹起森林里除了他们一切有生命的东西,花、草、树木,包括隐藏在其间的昆虫,无一遗漏。
白智光操控着凌云悬浮在半空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苏恪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却感受到了变异食人花的绝望,因此明明是最佳攻击时期,他却狠不下心去发射哪怕一颗榴弹炮。
时间因为一个伟大的妈妈而凝滞起来。
良久,良久,苏恪牵着小女孩来到一处干枯的灰土面前,分外严肃地命令她:“花错,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编编通知,明天入V
然后下面是作者自己的一些碎碎念,跟正文无关,也不是什么通知,不耐烦看作者有话说的可以不用再往下看了。
第一卷至此完结,在这个废弃星球上停留的字数超过了我的预计,但是总是想把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写出来,使这个文看上去更合理,更好理解些,甚至一些对于魔法跟机甲一无所知的人也能看懂,让大家清晰明白的看明白我的设定,所以一直没能下狠心砍掉某一部分,或者快速跳过其中某一部分。
事实上到底有没有写清楚我也不清楚,但我想肯定会有大量的缺陷存在的,因为我自身并不能算一个成熟的写手,一切都是因为爱罢了。而魔法和机甲这两种设定放在一起又是极其的繁琐甚至说相悖,因为,这似乎是科学与非科学两个极端,调和性相当之差。我有时候也会想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一个古怪的设定,想来想去答案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因为爱罢了。
因为爱,我虽然不能一定将这个文写得好看,取悦所有的读者,但一定会竭尽所能表达出我想表达出的一切,所以也许会慢热,也许会繁琐,但我会坚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将这篇文完整地写完。
在此,感谢追到这里一直包容鼓励我的你们,我会更加努力的。
另,第二卷苏恪和邢亦会离开MZ13号进入帝国首都,那里有大量的人,而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江湖,所以第二卷应该不会像第一卷这么沉闷了,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 29 章
承古帝国的首都叫做辉京,因为京郊临明山上的枫叶相当出名又被叫做枫都,与古地球文化中地府都城酆都谐音。而在后来的文化演变中酆都已经成为了一种极致销魂的去处,往往又名快乐酆都。辉京做为承古帝国的经济文化中心自然不缺那等纸醉金迷的场所,甚至整个承古帝国都不会有比这里更繁华靡乱的地方,所以辉京又被叫做快乐枫都。
——这些都是邢亦在飞船上讲给苏恪听的,当时两个人相对着坐在飞船的控制舱中看着窗外飞速流逝的星光,每人手上一杯合成咖啡。
苏恪听到这些相当不以为然,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基本都处在一种相对单纯甚至可以说单调的学习环境中,对于那种繁华从来也没有向往过。
他淡淡地看邢亦:“我以为你会告诉我是谁处心积虑要至你于死地,还有……”
顿了顿,苏恪没有说下去。
苏恪本来还想问问有关白智光的事情,一个帝国皇子却跟反叛军首领混到了一起去,而且还关系匪浅,怎么看都不能算正常。不过这半年多在反抗军基地等待飞船修缮的时候他零碎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似乎跟苏恪的母亲有关,想到这一节他就有些问不出口。
两人之间的坦诚固然重要,但如果有可能撕破邢亦的陈年创口的话他就怎么也不愿意了。
不过,关于谁想害死他这个问题苏恪却怎么也不容邢亦错过。
揭开帝王家明争暗斗的伤疤,将鲜血淋漓的创面放到太阳下去,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另一种伤害,尤其是某个人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内心却是意外的柔软。但既然邢亦已经决定了要回京都这些他就必须弄清楚,否则他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人在他们背后刺上莫名一剑。
想到这里苏恪有些烦躁,甚至有些怀念MZ13号。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事的话,MZ13号简单得简直可以算是世外桃源。
邢亦啜了口咖啡并没有回答苏恪的问题,反而新奇地说:“我突然发现,你虽然看上去平静冷漠但其实掌控欲极强。”
“嗯……”邢亦沉吟了一下说:“这件事我应该一开始就发现的,在我刚刚遇见你的时候,你曾经一再地试探我,最后命令我三件事……这说明你不排斥有意外发生,或者说,你没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是你会试图去控制那些意外,把它们归纳到一条你比较认可的道路上去,总之……”
邢亦捏捏鼻子说不下去了,他有些被自己饶住了。
“防范未然,防范不住遇到问题的时候再努力解决问题,仅此而已。”
苏恪定了定心,回答了邢亦也回答了自己。
回京都已经势在必行,这时候怀念MZ13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邢亦耸耸肩:“所以你现在问我的这个其实是属于防范于未然的范畴?”
“是。”
苏恪并不否认。
“可我的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邢亦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耸耸肩:“因为某些原因这几年我一直在星际中流浪,对于京都的那些事情一无所知。而因为另一个原因——这个原因那次在西兑大裂谷你也听说过,那就是,做为机甲战力仅次于承古帝国皇帝陛下也就是我父亲的这么一个存在,几乎所有对皇位有企图的人都会将我当作眼中钉,除之而后快,因此你要问我谁想置我于死地我真的回答不出来。”
“放逐吗?”
苏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一种自我的放逐?”
“哈哈……”
邢亦夸张地笑了起来:“自我放逐?我?这怎么可能!”
苏恪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将空着的那只手覆盖到了邢亦空着的那只手上。
邢亦笑不下去了,他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子,咕哝道:“算是吧,但实际上我只是想离那些人远点儿,眼不见心不烦——并没有伤心这种矫情的成分在里面。”
苏恪也不揭破他,转而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决定回去了?”
邢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因为我发现,就算我远远的躲开了,那些人还是不放心,这样的他们让我很不放心!还有……现在的承古帝国也越来越让我看不惯了。”
“所以,我可以当你这次是怀有一定的野心回去的吗?”
苏恪认真问地,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确定事实是不是这样。
邢亦又无赖起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自由惯了……”
苏恪点头:“我明白了。”
让自己放心有两个手段可以选择,一个是凌驾于一切之上,让其他人再生不出觊觎的心,只能安安静静地雌伏在自己脚下;另一个要简单得多,就是消灭那些不安定的因子。
邢亦既然自由散漫惯了,那么对于承古帝国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自然没有企图,因此他们要做的只是一一灭杀那些可能的威胁罢了。
邢亦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苏恪感到很欣慰,魔法修行的道路虽然不像光明神会的一个旁支——苦修一样要求心无旁骛,但想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还是尽量少让俗务缠身的好。
当然,解决那些麻烦并不能算俗务,战斗也是魔法进阶的途径之一,做为魔法师永远都不会惧怕或者回避战斗。
“最近冥想能坚持多久了。”
苏恪自然地转换了话题。
“一个小时三十分钟。”
邢亦自觉有些丢脸,花错都已经能坚持三个小时了,他做为一个大人还不如一个刚出世没多久的孩子,这实在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