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公主笑眯眯地又要去捏花错的小脸。
花错一本正经地说:“爸爸说了,我可以不用忍,直接告诉对方我不喜欢人家捏我的脸。”
十七公主的手不由地僵了僵。
不过很快她就自然地将手缩了回去,大方地坐了下来,笑对苏恪说:“看来二哥真的很宠花错。”
苏恪继续喂花错吃饭,看都没看十七公主一眼,更没有搭话,自然也不会告诉她花错口中那个爸爸其实指的是他。
严格说来,苏恪对这个十七公主并没有主观上的好的或者坏的观感,但是为了断掉花错将他们凑到一起去的念头,他必须显得冷淡些,连适当的礼貌都可以省略。
可惜,十七公主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非但没有感到挫败,反而好像越挫越勇。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问苏恪:“二哥也一样宠你吗?在我看来,你比花错更值得宠爱。”
两个宠字,显然意味深长。第二个宠字,更是充满了大胆的暗示。
“你这是在挑逗苏恪哥哥吗?”
不等苏恪有所反应花错就把话接了过来,她甜甜地笑问十七公主:“看来,你早就知道他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的,是吗?”
十七公主有些讶异于花错的敏感以及……早熟,这样的话实在不应该从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
不等十七公主反应过来,花错异常认真地又问:“还是说你想体会一下乱丨伦的快感?又或者,苏恪哥哥的美貌使你有决心战胜所有的一切。”
所谓的上流社会,哪怕乱丨伦也不算什么,但就这样赤丨裸裸地说出来……十七公主脸上到底有些挂不住,她悻悻地对花错说:“看来二哥真的宠花错宠得有些过了!”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苏恪第一次开了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因此一点儿也没发觉到自己的这句话是何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恪在好奇,明明之前花错还有撮合他跟十七公主的意思,虽然只是一夜情,为什么不过瞬间她就这样不留情面地把十七公主得罪了个干净?
十七公主被苏恪这句话噎得不轻,她忿忿地咬了咬艳红的嘴唇,伸手指向苏恪的鼻子:“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以为邢亦会像宠花错一样宠你?就算这两年宠了,过两年还这样宠下去?老娘看得起你才过来跟你说话,不要给脸不要脸!”
苏恪看了眼那根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眉头微皱,淡淡道:“脸是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
“就是。”
花错不客气地拿一把勺子砸下了那根碍眼的手指:“是你自己不要脸过来勾引苏恪哥哥,苏恪哥哥才会不给你脸。来之前难道你就没照照镜子,就凭你这等姿色也妄想得到苏恪哥哥青眼?”
“你……一个杂种敢这样骂我!”
十七公主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就要扇花错的耳光。
这个耳光挟怒而来,又急又快,带着经年锻炼过的气息来势汹汹。苏恪眼神微微收缩,没有自不量力地伸手去握十七公主的手腕,干脆地一掀桌子,随即拉着花错后退了两步。
“哐当!”
桌上的餐具碎了一地,大厅瞬间进入了绝对的寂静。
没有人想过会有人敢在这样的场合掀桌子,十七公主也没想过,所以竟管以她的实力原本可以避过的最终却没能避过,那块苏恪和花错没吃完的牛排狠狠地砸到了她的脸上,好在没陷进去,很快地就滑了下来,只留下一片黑里透红的酱汁。
十七公主的脸色并不比酱汁好多少,如果说刚才只是苏恪和花错不给她脸的话,现在她是彻底地没了脸!
她怨毒地剜了苏恪和花错一眼,没有试图留下来给自己找回场子,飞快地离开了大厅。
大厅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静了一息,随着十七公主的离开渐渐又恢复的平常,几个侍者不动声色地过来收拾倒塌的桌子,似乎这个风波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但事实上大半人的话题早就变成了刚才发生的这件事。
邢亦对苏恪他们放心得很,所以一直没留意那边,此刻事情过去了,十七公主没选择留下发难,自然他也就不用刻意再回去,因此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跟邢尚,他同父异母的三弟,也就是太子提醒过他要注意的两个人中的一个说着话。
邢尚暧昧不明地笑笑:“二哥不回去安慰一下?”
邢亦摊摊手:“你看他那么平静的样子,需要吗?”
说到这一点邢亦其实挺遗憾的,苏恪绝大多数时候冷静得令人发指,很难有让他安慰到他的机会。
邢尚没有晒自己的感情经验,说出爱人需要哄这样的废话来,他有些感慨道:“二哥带回来的人实在太好了,也难怪小十七脸都顾不得了,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下手。”
“怎么?”
邢亦挑眉:“你也看上了?”
邢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如果我说是,二哥肯割爱吗?”
顿了顿,邢尚又补充:“条件随你提,包括……拱你上帝位。”
说最后五个字的时候,邢尚的声音压得特别低。
第32章
邢尚没能等到邢亦的答案,因为太子来了。
做为主办人,太子自然要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对邢亦有所交代,他向邢尚笑笑,仿佛从来没提醒过邢亦要注意他一样,然后抱歉地对邢亦说:“小十七这两年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管教好,我替她向你道歉。”
邢亦笑:“被气走的是小十七,怎么你说的倒像我吃了亏似的。再说,小十七也是我妹妹,难道我就没有教导她的义务?”
太子以为自己明白了邢亦的意思,提醒他:“不要做得太过,免得宁妃那里不好交代。”
“嗯,你不提醒我都忘了,军工厂基本都在她们家手里,我是需要注意着点。”
邢亦漫不经心地说。
太子笑笑,再没说什么,又去招呼别的人去了。
“我们的大哥真的好忙,明明是欢迎你的酒会,结果你没事人似的,倒是他在那里左右逢源,堪称八面玲珑。”邢尚冷笑。
邢亦不置可否,邢尚压低了声音又问:“怎么,终于决心对宁家下手了?那要注意着点父皇那里,你知道,我们的父皇玩的一手好平衡之术,你手里有兵,父皇不可能让你把兵工厂这块也握在手里。”
邢亦仍就不置可否。
邢尚有些不自在:“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实际上你肯来找我我就已经很意外了。”
当时他虽然说已经来到了邢亦附近,但还在迟疑自己会不会碰钉子,正好花错撵邢亦离开,邢亦就起身迎上去了,从这一点上讲说邢亦去找他也并没有错。
邢尚顿了顿又说:“你知道我跟老八好,当年那件事又的确是老八对你不住,我也不想为老八解释什么,但我想你也知道真正的原因在哪里,我们不过是心里头那点可怜的*被挑动了之后然后被任意拨动的小球罢了,在他眼里,玩弄我们并不比我们每天要做的手操难多少。只是……”
邢尚冷笑,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转而低声说:“总之老八已经拎清了自己的斤两,不会在因为某人的蛊惑就想自不量力地做点什么,但太子我们肯定不服,你肯回来那是再好不过,我们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
“这样的支持当然不会没有条件。”
邢亦了然道。
邢尚轻描淡写道:“到时候二哥手里随便漏点什么给我们就抵得上我们为二哥出生入死的了——就算不漏,能看到太子过得不好我跟老八也足够心满意足。”
邢亦淡淡问他:“那漏点什么……包括苏恪吗?”
邢尚一滞。
邢亦奇异地看他:“你这样的表现让我觉得你对苏恪是真心的,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否则只是交易的话,他完全没必要因为苏恪让他们之间产生什么不愉快,甚至关于苏恪的话题还在这个话题之前。
邢尚的神色黯了黯,道:“他……跟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
“算了,我可没有挖掘你*的意思。”
邢亦摆手。
邢尚松了口气,问:“那……”
“十几年前我就跟你们说过,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邢亦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邢尚有些费解,大约他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还有……邢尚不懂地问:“那你回来干什么?”
邢亦耸肩:“偶尔我也会想家。”
“什么?”
邢尚瞠目结舌,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
邢亦无辜地问他:“难道这个答案不够诚恳?”
邢尚已经恢复过来了,他短促地笑笑:“看来你还是不信我们。”
“事实证明,是你们不信任我。”
邢亦飞快地堵了回去。
邢尚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