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斯以冷静深邃的眼神环视了四周,缓缓开口:“不用找了。”
何知树:“……为什么,又是鄙视碳基生物的那一套?”
阿萨斯抬了抬下巴:“不,你看看这些建筑旁边。”
何知树顺着他的指示向四周张望,两只眼视力都是1.5的地球人差点惊呼出声。
在四周那些一开始就被他忽略的黑暗角落里,无一例外地各站着一只金光闪闪的生命模仿替身。
对,就是阿萨斯口中能以一敌百的高科技外星战斗机器人。
“卧槽,这是想干嘛,机器人开联欢会吗?”
高空中,一只正在迁徙途中的大雁经过这里,镀金表面的机器人立刻点亮警报灯,集体伸出它们的战斗激光炮,唰地一声同时射出上千度高温的激光束,仿佛大型演唱会现场的巨型烟火一样,瞬间就把那只可怜的大雁烤成焦炭,都没有给它残骸掉下地面的机会,飞一吹就散了。
围观了全程的何知树:“所以这就是枯树城晚上不能出门的秘密?”因为一群见活物就直接开激光射你丫的外星警卫?难怪第一个消失的人连尸体都找不到。
那他们站在这里看这么久都没被打死还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离开理论知识就束手无策的何知树苦了脸,非常规巡逻模式的机器人要怎么逃避?妈蛋他们还没学到这么高深的理论啊!
枯树城的夜晚,天空中十分违反常理地没有积云。偌大的白月亮挂在当空,银白色的月光肆意倾泻在每一件被夜色笼罩的物品上。
阿萨斯松开拐杖,后退两步,与阴影融为一体,嗓音低沉沙哑:“乖乖别动。”接着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何知树心里一凉,忽然有一种外星人凭空消失了的错觉,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
下一秒,他眼睁睁地看着在不远处的一只金属人毫无征兆地倒下。阿萨斯充满邪气阴郁的脸出现在它的残骸身侧。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何知树在有限的视角点上根本看不清阿萨斯的动作,只知道这个右腿带伤的男人像一道闪电一样凌厉地闪现在每一片阴影之下,一次又一次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扭断那些金属人的要害。
最后等阿萨斯毫发无损地解决了全部的机器警卫,重新回到何知树身边。
地球人的脸色已经不足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而是混合了讶异、惊喜、彷徨、质疑的矛盾感觉。最后他只能面容扭曲地盯住阿萨斯的拐杖:“……这一路你拿着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实质意义?!”
阿萨斯瘫着一张脸道:“可以用来敲你。”
何知树:“……(╯‵□′)╯︵┻━┻”
但不可否认。
何知树偷偷捂着胸口,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绝对只有一瞬间!外星人真是帅到掉渣!
☆、炭烧外星人(误)
饶是阿萨斯帅到天崩地裂飞沙走石,何知树也得尽早掐断脑袋里那才刚冒头的花痴念头,滚进监狱去救人。
从远处看这座监狱的外形与其他建筑物无任何分别。但是稍微凑近后,透过天空中挥洒下的明朗月光,何知树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栋建筑物墙与地之间的结合处,被人用精钢之类的金属牢牢焊死——虽然做工简单粗暴,但将其完全封死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们围着转了一圈,没找到一扇窗,连门都像是画在墙上的那样找不到任何突破进去的缝隙。
怎么有种里面关了祸国殃民人间凶器的感觉?
这要怎么进去呢?
何知树面对眼前这扇严丝密缝的监狱大门犯了难。虹膜探测仪虽然不是顶尖的防御系统,可一时半会他们还真就对它束手无策。
他低头瞧了瞧窝在自己斗篷里暖和的不肯动弹的黑白老鼠,都说老鼠会打洞,滚滚你能打出个能让我们进去的洞吗?
光卖萌不干活的滚滚:“……”
正当地球人一筹莫展,准备翻出醉老头店里他们搜刮来的小型激光枪,想试试能不能学老电影里一样一枪把锁头打烂破门而入时。
阿萨斯已经毫不费力地拖来一具警卫机器人的残骸,他之前把人家一门老小都拆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现在又开始折腾它们的尸体拼凑出一架完整的激光炮来——对,就是之前把天上飞的大雁射到连渣都不剩的那玩意儿。
轰——!
一阵浓厚的烟尘弥漫下,阿萨斯干脆利落地把由于缺失了缓冲部件而一炮就炸膛的激光炮扔到一边,拄起他根本不需要的拐杖,径直走向已然破开足以能容纳人进入大洞的监狱大门,若无其事地道:“走了。”
何知树:“……”
这才是真正的破门而入!!
多亏伦道夫所下的宵禁令,饶是弄出那么大动静愣是没有一个活人敢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何知树跟阿萨斯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走进被激光轰炸至渣的监狱大门。
那里面黑洞洞地,不止没有声音,连一丝活物的气息也没有。监狱明明没有其他出口,却能从里面吹出阵阵阴风令人脊背发凉……不像是关押重犯的监狱倒有点像是年久失修的鬼屋。
何知树裹紧了斗篷,妈哟,更冷了。
监狱门口往下是一条长长的黑暗阶梯。
何知树从斗篷下扎在腰带上的口袋里取出一根蜡烛——没错是蜡烛。
之前在醉老头店里把这个时代的淘汰物翻出来的时候,何知树非常严肃认真的纠结了一下是把这件古早器物作为这趟旅行的收获,收起来回去之后到古董博物馆卖钱,还是让它在旅途中发挥他实际的通途,在黑暗中照亮他们前方的方向。
然后等何知树把包装纸也一道翻出来之后,他就把第一个念头给甩到了姥姥家。
这些是低温蜡烛。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种低温蜡烛,它被广泛运用于某种不和谐的邪恶运动。谁知道为什么这种垃圾堆里的杂货店,资源匮乏的连个通讯器都找不到,而偏偏这方面的货源居然应有尽有到都能开一个小型展览会了。
枯树城居民你们到底是有多重口?
即使蜡烛本身自带马赛克,可它依然能起到照明的作用。
何知树一手端着蜡烛走在阿萨斯身侧,昏黄的蜡烛光把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的狭长模糊,重叠纠葛在一起,亲密地就好像是一个人。
通道的墙面上布满了锈迹和污渍,混合着一种腥涩森冷的气息,逐渐从通道的尽头蔓延过来,越往里走,这种令人不适的感觉就越强烈。
等他们走到尽头,也终于见到了那个被拷在墙上奄奄一息的红发男人。
晦暗的烛光下,才不见几个小时的派星手臂张开被拷在墙上,双膝跪地,衣衫褴褛脸色煞白,头无力地垂落下,整个一副被玩坏了的凄惨模样。
在听到脚步声后他艰难地想扬起脖颈,没有成功。于是只能从干裂的嘴唇中发出夹杂着痛苦的j□j声,以彰显他还是个活的。
面对此情此景,何知树都没敢第一时间上去把他放下来:“……这些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阿萨斯抬起头在空气中嗅了嗅:“没有血腥味。”这说明派星并没有被用刑,然后他踱步到墙角,在靠近墙壁边缘的地上拾起一只并不起眼的透明针筒。
“是什么?”
阿萨斯放在鼻下闻了闻,没等何知树开口讽刺他是狗么还要闻一下才知道是什么东西。外星人动了动嘴皮:“免疫抑制剂。”
何知树:“……”
免疫抑制剂这玩意儿他知道,作用就是让人免疫力下降,通常用在器官移植等手术后,降低排斥反应。龙奉办公桌的常备物品,还大刺刺地装在无菌杯里。
据说曾经有好奇心旺盛加双商缺失的学生不小心喝下一杯……后果他就不想回忆了。
镣铐被打开,被成功解救下来的派星摔倒在地面上,吃力地倒抽一口气。他脸颊绯红,额头只冒虚汗,掀了掀眼皮便不动了。
阿萨斯早有所料般说:“这是一种经过高度强化的抑制剂,可以让一个免疫功能正常的地球人在一个小时之内变成磕破点皮都要病菌入侵溃烂一片的赫梅特人。”不同的是赫梅特人有一套独立完善的生命系统,热情开朗死而不僵。长了八个心脏造血能力旺盛,日日来大姨妈都照样活蹦乱跳精气神十足。
何知树啧啧着环视这间特殊的监牢,发现四周的墙壁上安装着许多帖铐,这些铐子极有可能绑缚过其他跟派星一样预备扔到西区去的罪人。
他们莫非也无一例外的被注射了免疫抑制剂?
……
是个人都知道免疫力下降等于更容易感染疾病。
他们把人折腾得弱柳扶风然后扔到充满了被侵蚀基因危险性的西区……这听起来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常混名义上语言学实则生物学教授办公室的何知树同学抽了抽嘴角。
做医学实验,好像就是这个步骤吧?
……
黑发地球人还在兀自纠结,阿萨斯已经漠然地站到派星身边,“真狼狈。”他没有半点同情心地利用身高优势俯视红发男人,“还能站起来吗?”
趴伏在地上有气入没气出的派星猛地睁开双眼:“能!”
何知树不免担心:“你确定?”看红发男手臂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也要扶着墙坚持站起来,呼吸急促地更像是刚刚跑完一场万米马拉松:“我必须去救玛莎,她就要被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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