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之苦,他也尝过,自然是知道珊瑚婆婆的真实情况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轻松。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惯着那群小丫头,帮他们占卜这个占卜那个的。这种牵涉天机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容易将火烧到自己身上。”珊瑚婆婆身体没问题后,龟丞相开始碎碎念起来。
“那沈安必定是来历劫的上仙,咱们窥探于她已是冒犯,却不可再插手其中。”龟丞相不放细腻地叮嘱珊瑚婆婆。
龟丞相在碧水河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只为河神占卜,像几个太子公主之类的,一般情况下都没有那个脸面支使他卜筮。
珊瑚婆婆笑着摇了摇头,“我在占卜上资质本就极差,不勤加练习,如何能更进一步。见那小田螺的卦象有异,是我见猎心喜,才会冒犯了上仙,确实不碍那小田螺的事情的。”
况且,她虽然受了反噬,这次的收获却是巨大。甄萝的卦象因为上仙的缘故,她才一直窥不破其中的天机,而红鲤珍珠则是因为和甄萝关系亲密的缘故,受到了甄萝的蒙蔽。
“你不用为那只田螺精说话了,现在她遇到如此大的机缘,我也不敢把她怎么样。”龟丞相道,虽然心疼老婆,很想狠狠地给那只田螺精一个教训,只是田螺精和上头的人扯上了关系,还有了姻缘,龟丞相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唉,龟丞相不禁叹口气,十分后悔将媳妇儿给引上了占卜这条不归路。
好好的一只珊瑚精,干什么要学卜筮呢。
学就学了,怎么就痴迷成这个样子。
他听说南海的珊瑚精们有事没事的就喜欢选个好地方聚在一起晒太阳,一晒就是几十几百年,怎么他的娘子就如此的与众不同呢。
因为珊瑚婆婆反噬如此大,龟丞相没打算把珊瑚婆婆的卜算结果告诉河神和几位公主太子,免得招惹来更大的祸害。
“听到没,十世姻缘,十世呢。”甄萝两只手的食指有力在胸前交叉出一个十的样子,嘚瑟地对着两个小姐妹道。
怪不得她一见到沈安就觉得这辈子非他不可了,原来他们竟然有这样的缘分。
珍珠看着都替她的手指疼,“好了,好了,我们都听到了。”珍珠温柔笑了笑,将甄萝的手按下来,“咱们快回去想想怎么把你给嫁出去吧。”
珍珠和红鲤怎么也没有想到,甄萝和那沈安竟然有着十世姻缘。
究竟是什么样的机缘,能将这两个人绑在十辈子一起那么久。三生石神通广大,也只能给人三生三世的姻缘。缘尽,再聚无期。
“咱们要不要给甄萝弄一个娘家出来,我听说在凡间没有娘家或者娘家不够强势的儿媳妇总是容易受到恶婆婆欺凌。”珍珠建议道。
“咱们碧水河都是她的娘家,阿萝也有六百多年的道行了,受不了欺负。”红鲤道。
而且娘家这个想法有些不现实。
她们几个都是法力低微的小妖怪。还没有瞒天过海实现这件事情的法力,不要以为凡人就好骗了,籍贯祖辈户籍这些东西造假可不容易。
反正现在的她们力不从心。
再者,有了娘家就要有来往。万一她们什么时候,闭个大关,十年八载的不出现。
万一沈家要来拜访亲家,叫甄萝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娘家来应付沈家的人。
她们两个也有自己的事情还要修炼,总不可能守上甄萝上百年吧。
弄个家破人亡的人设?
至于认一户凡人为干亲这件事情,红鲤和珍珠默契地给忽略过去了。这种亲缘因果,还是少沾染的好,甄萝则是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操作。
红鲤和珍珠还等着沈安死了,甄萝一身轻地回碧水河。甄萝想不到那么远的事情,现在只要满心要嫁给沈安的欢喜。
“红鲤姐姐说的在理。”珍珠道,“要不,咱们让阿萝伪装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吧。”
“我这是这样想的,只是总要想一个正大光明站得住的理由赖上沈家,不能让沈家把阿萝给送回去,或者另嫁他人。”
“让甄萝假装溺水,设计那个渔夫前来相救,有了肌肤之亲,他就是想不认账都不行。然后阿萝再顺理成章地救命之恩以身相报,登堂入室。”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还是别溺水了,要是出了意外,阿萝被别人救了就糟了。再者过两天是禁渔的日子,那渔夫会不会再来河边还不一定。”红鲤道。
甄萝眼睛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珍珠,一会儿看看红鲤。
看到两个姐姐为自己忙忙碌碌的,心里十分的温暖。
虽然大家平时总是吵吵闹闹的,但是真的遇到事情的时候,都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彼此出谋划策两肋插刀。
“咱们先派一个小妖精弄清楚那个渔夫的行踪后,然后选一个没人的时候,我们扮作正在欺负阿萝的坏人,让那人来一出英雄救美。”
红鲤和珍珠两个人一拍即合,抱着嫁女儿的心态不断地完善计划,突然一个犯蠢的声音插了进来。
“可是,他打不过你们呀。”
两个人对甄萝怒目而视,纷纷扑向甄萝一个捉着她一个挠她的痒。她们帮她想办法,这只蠢田螺精一点儿忙帮不上不说,竟然还敢跑来拖后腿。
另一头,沈安在遇上甄萝的当天就带上了那两只王八跟着孙虎去县城卖鱼,至于渔网上那只小田螺完全雁过无痕,沈安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沈安之前不常来县城,迫于生计,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各种小摊前闲逛。
这次是来做买卖,沈安也开始关注大家的营生来。
“安哥儿,你跟我来。”孙虎带着沈安来到刘记鲜鱼行外。
“刘掌柜的,今天还收鱼不。”还没有见到刘掌柜,孙虎已经吆喝了起来。
“收,收。”刘掌柜的闻声赶紧出来,“虎子,可是有两天没有见到你了。”
孙虎的鱼一直都是卖到刘掌柜这里,好几年的交道打下来和刘掌柜之间十分熟稔。
“这不,我这个小兄弟来找我学打鱼我带了他两天。掌柜的,今天的鱼是我俩一大早起来打的,还鲜活着呢,您看,给个好价格吧。”
孙掌柜往他们带来的两个桶里看了看,发现他们的鱼果然都活蹦乱跳地十分新鲜,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这些鱼不错,就不过称了。一条草鱼十文、鲶鱼十五文,鲤鱼鲫鱼这些都算二十五文一条。”
清河县临水,鱼鲜的价格普遍不高。
若是将这些鱼鲜运到在内陆的府城到时可以赚不少的差价。清河县几个鱼行的生意,本地贩卖是小头,大头都在府城。
渔民自然知道这个差价,只是前往府城不易,一来一往的损耗倒不如直接把东西卖给大的鱼行。
孙虎一直在刘记卖鱼,自然知道刘掌柜给的钱十分公道,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把你的两只王八也卖给我吧,我给五百文一只。”刘掌柜不在意地补充道。
“这王八是我这小兄弟抓的,我也不好做主,您和他商量吧,安哥儿快来。”孙虎给刘掌柜指着沈安道。
沈安知道这是虎子哥给自己露脸的机会,急忙上前,有些为难地道,“展柜的,这王八我是要拿到药铺给母亲换药的,恐怕不能给您了。”
沈安直觉地认为,虽然刘掌柜将这两只王八放到最后,看似是作为添头勉强收下的,但他们带来的东西中刘掌柜最看重的其实就是这两只王八,故而故意这般推脱。
要说王八并不贵重,但是由于可以入药,对男人又有壮阳补肾的效果还不伤身,在市场上一直都是供不应求。
药铺会高价收购,鱼行酒楼更是争相抢夺。他们前脚买进,后脚就能以翻上几倍的价卖给那些富家老爷少爷。
刘掌柜的东家前两天还要他在市场上收购几只王八。
好不容易等来了两只,他更是不能请轻易放过。“什么药这么贵,要两只王八去换这么贵。这样吧,我再每只给你加三百文。”
“这。”沈安露继续为难地道,“我前两天已经和药铺的掌柜的说好了。”
“这样,我再给你多加些钱,你用王八换药和用钱买药都是一样的,用钱还体面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吧。”刘掌柜想了想道。
“一只王八平常六百文钱也就顶了天了,我这是东家有急用,才高价拿你这手里的两只。年轻人错过了这村可以没有这店了。”刘掌柜道。
孙虎觉得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好了,于是开口道,“安哥儿,张大夫那里你也没说一定要这次给他带王八去,下次捉了再给他送也是一样的。刘掌柜现在有难处,你还是把王八卖给刘掌柜吧,刘掌柜以后也不会忘了你的。”
“是,大哥教训的是。”沈安恭敬地道,然后爽快地将两只王八递给了刘掌柜。
走出刘记鲜鱼行的时候,两个人脸上都是满意的笑容。
“行呀,安哥儿,你这小子深藏不露,一点儿也不想第一次出来和人做生意的。”孙虎对沈安当时的发现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平时很少与人打交道的沈安和这些人做起生意来,竟然一点儿也不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