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天,王大柱还是决定了赌这一把,他从来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所以不在老家种地,跑到京都打工,虽然什么也没混出来,他也不后悔。说不定他几年的打工生涯就是为了这次的机会。
听了王大柱的话,杨雷眼前一亮,最熟悉民工的就是老民工啊,这个主意不错啊,也不再围着废墟转悠了,把王大柱带进了临时看守所,里面关押了建筑天台的所有相关人员,为防止串供都是一小间一小间关押的。
王大柱沿着过道往里走,还真见到了不少熟面孔。
“大柱哥,救救我,爆炸真的不关我的事啊,”这是常年跟在王大柱后面的小弟之一,抓着铁栅栏哭得眼泪鼻涕,“大柱哥,你也知道我妈她身体不好,要是知道我在这里还不得出事啊。”
王大柱别过头,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做这种问供的事不能感情用事,不然在杨部长心里就要被戳上“不堪大用”的印了。
王大柱也没有什么精妙绝伦的审讯手段,只是把每个人的具体信息记录下来,稍有嫌疑就满京都找人确认,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查到最后,发现问题是出在采购、工头、几个泥瓦匠等人身上,原来有的砖石买来的时候就是真空的,里面塞着炸药包,这些重量明显不对劲的砖石又通过几个中间人的掩护到了泥瓦匠的手上,被用作天台的基石。
砖石是从底层人聚集的西市买的,那里鱼龙混杂,即使有线索也找不到人了。
云乔食指轻敲红木扶手,一声一声有韵律的轻响,直接让王大柱的心跳跟随着那节奏了。自他加入回天,还从没见过团长,不,现在是元首了。比在末世前受到主席总理的亲切慰问还要激动。
线索指向边城西市,西市是京都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如果说哪个组织有这样严密的作案能力,非撒旦教莫属了。从罗马斗兽场和卡门歌舞厅传来的消息看,撒旦教徒近期确实比以往活跃得多。
京都有很多组织,有官面上的,也有地下的,罗马斗兽场算是半地面半地下,效仿古罗马的贵族游戏。罗马斗兽场是在露天篮球场的基础上修建的,四周能容纳八千人的观众席。有时以凶兽互搏,有时用人兽相争,随时都有生命被收割,是醉生梦死的权贵、有今朝没明日的凶徒最喜欢的去处。
哥哥前世在罗马斗兽场做过一段时间的角斗士,那条从额角直到耳际的狰狞伤疤就是在格斗场被凶兽抓伤时留下的,这些经历,并非哥哥告诉自己的,哥哥从来都说自己过得很好,这是他从哥哥同租的室友那里打听来的。
也正是在这里,哥哥接触到了撒旦教,撒旦教最开始的组织者是一群外国修士,极其迅猛地聚集起一批活在黑暗中的人,这是一个疯子、恶魔、变态、野心家的天堂。
他们认为末世是撒旦降临的神迹,可耻的人类必定消亡,而他们将逐渐转变为恶魔,撒旦的仆从。
他们认为,身体的强大和获取的超自然能量都要靠献祭来换取,献祭的对象自然是应该消亡的人类,所以他们在京都各地有不可计数的祭坛。
对于那个撒旦教,前世今生他都弄不清楚,只知道哥哥为了寻求帮助加入了这个组织。
他不知道当时哥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加入的,为了救他出司宅,哥哥已经试过了太多的法,撒旦教给了他一个甜蜜的诱惑,然而诱惑终究是诱惑,他们也没能力闯进司宅。
加上哥哥几次拒绝了他们的任务,哥哥就成了他们的叛徒,叛徒就该用来**献祭。想到找到哥哥时,那被鲜血浸染的尸体,又是一阵心痛。
前世他捣毁了撒旦教的几处祭坛,却始终找不出核心所在。撒旦教的成员不可计数,就像打地鼠一样,敲下这头,又冒起那头。如果不是司静川的搜捕力度太大,以他万念俱灰的耐心绝对可以灭了撒旦教。
事实上人类不消亡,这样的组织永远存在,这混乱的末世,不过是壮大了这样的组织。
今世他也特别留意了撒旦教,发现他们最常聚集的地方就是最堕落黑暗的地方,比如权钱色交易的中心卡门歌舞厅,比如人命比兽命贱的代表地罗马格斗场,比如三教九流聚集的边城西市。
他没有打草惊蛇就是要一网打尽,是他自大了,以为自己一切尽在掌握,就疏于防范,以为做了元首就是丰功伟绩了,从而洋洋自得失了警惕,他差点再一次失去哥哥。
想到哥哥毫无声息躺在怀里的场景,心里的哀痛丝毫不亚于父亲离世,前世今生都拜撒旦教所赐,是时候铲除这个邪教了,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听完了王大柱的陈述,云乔仍是定定地坐在主位,他在等一个人,司静川拥有的地下势力并不比撒旦教小,他就不信他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王大柱保持着沉稳的风范,直到离开云宅百米远才狠狠地锤了下自己的胸膛,他原本不过指望着杨部长在结案的时候提下自己的功劳,给上面的大佬留下点印象,完全没想到杨部长是把功劳都推给自己了。
“你现在是第三分队的中队长?”
“是的首长。”
“我看过你的档案,各方面都不错,就是缺了些军事素养。”
“对不起首长。”
“明天去倪少将那边报个道,记得好好学。”
“谢谢首长。”
想到自己的呆蠢表现,王大柱懊恼地给自己脸上来了两拳,看你以后还蠢不蠢了。
司静川悠悠闲闲地散步在云宅春意盎然的玻璃花园内,似乎浑然忘了有人在等他。
易阳捧着纯黑的丝绸爱不释手地摸着,这可是变异桑蚕吐出的丝,做成的蚕丝光滑不说,都能近似水火不侵了。如果自己穿上蚕丝情趣内衣,可以和云乔折腾一夜衣服也不会皱。
正想得美好,迎面撞上一个人,整个人跌进了月季花丛,脸上被月季枝条的尖刺划出一道伤口,痛得易阳眼泪都出来了,到了京都的这几年他还真没受过伤。
恼怒地望向那不长眼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司大少,反射性地身子一缩,随即又想到,自己为什么要怕他,这里是云宅又不是他的司宅,遂又抬头怒瞪着司静川。
司静川扬起了笑,一派的温文儒雅,观之可亲,“小易阳,地上不凉吗,这是要我扶你起来?”
看着司静川的笑容,易阳打了个寒颤,缩了下肩膀,老老实实爬了起来。
正文 第50章 春梦?
“小东西变有趣了,”司静川看着仓皇离去的易阳,身为一个风系异能者怎么可能避不开易阳呢,不过是觉得有趣罢了。
虽然自己也是个异能者,但是没有保镖在身边还是很没安全感,毕竟他表现出来的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异能是万不得已保命用的。
可惜自天台事件后,云宅就拒绝了访客仆从的进入
对于司静川掩藏得死死的异能者身份,云乔却是一清二楚,如果没有风系异能,每天飞檐走壁到倪家装情圣的是谁。
“司警长前些日子就没有得到些异常的消息?”
司静川勾了勾唇,“帝国成立,我这个警长也过时了。”
“怎么会,司警长还是司警长,”云乔给出了答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司警长可知撒旦教。”
“听说过,不过是些疯子小打小闹。”
“是啊,一点小打小闹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莫非元首已有证据表明是撒旦教所为?”
“有没有证据要紧吗?”
“也是,撒旦教这样的反人类组织本就不该存在。”
两人说了一堆废话,云乔总算抛出正题,“撒旦教的创立者和组织者都是外国修士,要找出核心人员只需要把所有外籍人士抓起来一一排查总能找出有嫌疑的。”
司静川不置可否,“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那就麻烦司警长了。”
“这是司某分内之事。”
云乔端起茶杯,轻轻晃了下,原本沉在杯底的绿芽纷纷浮了上来,根根直立。
司静川知趣地起身告退了。
云乔放下茶杯,这样的事也只有交给这样的人来办了。望了望升到中间的太阳,不知不觉已经忙了一个上午,该去看看哥哥了。
“大少,马克那些人怎么办。”
司静川烦躁地摆了摆手,“赏给你的宠物了。”
“但是大少,他们中有几人实力可不俗,属下怕拿不下。”
司静川指了指自己的心腹保镖,“你们几个去帮忙。”
“是,大少。”
没在云乔重伤的时候杀了他是司静川人生中最大的失误,没有之一,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便是如此。
现在想要对付云乔,却是难如登天。
冯毅谢绝了小护士的热心帮助,自己收拾了一下个人物品,虽然身体还有些疲乏,却不至于还要躺床上修养。
“哥,”云乔惊喜道,“你身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