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弟弟用最简洁的语言将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苍舒裕城不得不表示钦佩。在整个家族中,除了这一位以外,没谁能够当面无视苍舒恒的威严。事实上真的值得钦佩的地方苍舒裕城还没有见过,假如没有旁人在场,御剑童鞋在恒老头面前甚至赶把一双脚搁在桌子上。
该说的话说完了,兄弟俩人默契一致的选择沉默,等着恒老头开始骂人。与宗教牵扯上关系,而且还是越扯越深,明摆着就是在找骂挨。既然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赶鸭子上架,就当早死早超生。
苍舒恒的房间采光不好,如今也没有开灯,黑压压的空气直直的压在两人的心头。御剑童鞋见惯了尚且还能适应,苍舒裕城则是呼吸都不顺畅了。懊悔着干嘛要陪弟弟来受这份活罪啊,邀请是他接受的,后续工作当然也要他来搞定才对嘛。
☆、第一百零四章-能让人省心的后辈,到底在哪里 (1583字)
沉寂中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慢,也许现实只流逝了一分钟,但放在人的感觉中却像是过去了一整天。
苍舒裕城有些受不了了,原本就是好动不好静,更要命的是此时还要面对恒叔叔的目光。老头子的眼神简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任何人被困在其中都难以遁形。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给叔叔说他不准备去了?反正,一开始就不是完全出于自愿。
就在苍舒裕城觉得度日如年的当口,乍然听见一句话,“去吧,小心一点。”
“啥?”苍舒裕城反问。不是他耳朵不好使,实在是走神的厉害,哪里还能留心到恒叔叔在说些什么。
苍舒恒怀疑自家年纪轻轻的后起之秀该不会是耳背吧,没好气的重复一遍,“我让你们两人都去,小心一点就是了。”
听着老头子口吻中的咬牙切齿,兄弟俩人对视一眼。实际上御剑童鞋很想提醒一句——年纪大了,还是少发火为妙,假如高血压什么的就不好了。这句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被他咽回去。他不怕引起恒老头的怒火中烧,但是却不能牵连自己的表兄。
近期苍舒裕城着实被他牵连的够呛,假如再这根紧绷的神经上再来那么一下,御剑童鞋担心对方会翻脸不认人。
再说了,御剑童鞋更加意外的是恒老头会表示同意。什么时候,他也变成如此好说话的和蔼长辈了?
用眼神与表兄交换着讯息,想要弄明白究竟是什么缘由。当然了,得到的只是未果。
看着两个后辈的眉来眼去,苍舒恒更加觉得怒气翻涌。没办法,面对大多数人的时候苍舒恒都能够保持冷静,只有他看重的家庭成员,轻易就能够挑起他的情绪。而眼前的这两个家伙,对苍舒恒的意义不仅只是家人,更是他全力栽培的对象。
只可惜,混迹夜场的那个,实在难以令人放心;而另一个……大爷的,同样也不是省心的。
苍舒恒低吼,“你们是不是不想去了?不想去就趁早说!”免得将他活活气死。他们中随便一个就能折磨死长辈,如今两张脸同时在眼前晃悠着,苍舒恒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去啊,当然要去。”御剑童鞋舔着脸笑,这是对付恒老头的杀手锏,屡试不爽。一直担心过不去这一关,哪知会这么轻松。没有了障碍,御剑童鞋一颗心都快飞到卢萨教去了。
“提前把该做的准备做好。”苍舒恒提醒,可怜他还是壮年,如今却因为操心而未老先衰了。所谓的准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诸如护照、机票之类的琐碎,苍舒家专门有人负责打理这些,哪里用的着这两个少爷过手。
苍舒恒真正想说的事,只有一样。而这唯一的一样,也让他考虑了许久。“让——”
“让荒木跟着去,我知道。”苍舒御剑不是故意要打断叔叔的话,只是看他半天都无法将这个意思表达完整,代劳罢了。
苍舒恒没法肯定,也没法否认,就如同被哽住一般难受。侄子准确的猜出了他的想法,他当然不能加以否认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假如就此承认的话,苍舒恒一样不愿意,就像是被迫承认了本不该承认的东西一样。
没有办法,苍舒家历史悠久,这样家族中出来的人很难要求他思想不守旧。默认荒木住在侄子的卧室已经是他容忍的极限,再继续发展,绝无可能!
至少现阶段,绝无可能!
苍舒御剑并不知道恒老头一瞬间的心理演变,事实上他也不是故意要去猜他的想法。
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想。
就那样顺口说出荒木的名字,简单自然而顺理成章。当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的一部分,谁也无法否认他们是一个整体。提起其中的一个,另一个就会如影随形。
荒木的跟随不在商讨的范围内——起码苍舒御剑自己这么觉得。他此时奇怪的是恒老头的态度。恼怒是真的,吼叫的音调也与平常没什么不同,都是见惯听惯的东西。只是,总隐约觉得怪异。就像怒气只是苍舒恒用来遮掩的一层面纱,在那张威仪的脸庞上,还藏着无数的讳莫如深。
光线太暗了,实在看不清楚。
☆、第一百零五章-神秘的地方,神秘的事件 (1528字)
一座美丽的岛屿。
或者应该说,实在是太过美丽了。碧水如镜,清晰的倒映着岸边的每一棵杉树,甚至连树叶摇晃的动人姿态,都能在水面上看的一清二楚。还有,夹杂在树丛间远方的雪山山顶。白色是最简单的颜色,但是在许多时候,却会变成最神奇的颜色。
所有的景致,美丽的近乎不是人间。
在上岛之前,苍舒御剑怎么也不会想到,卢萨教的教廷,或者说卢萨教的核心竟然是在一座岛屿上。只能知晓大致的地理位置,不过这对于用来了解这个小岛完全没有帮助,因为,它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注。
岛上人不多,确切的形容应该是人烟稀少。这是苍舒御剑上岛的第二天,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个小时,可是除了他们以外,他再也没有见到别的宾客。看来,埃布尔还真是给了他们莫大的殊荣。
对于这份殊荣,苍舒御剑和他的表兄一样,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荣幸。至于荒木,则更加不可能,他甚至都不觉得这是一种殊荣——不能怪他,当剑灵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他亲爱的阿剑身上时,高度封锁的无名岛屿也好,还是游人如织的度假胜地也罢,区别并没有太大。
苍舒御剑唯一的感觉就是奇怪,教皇继位,应该算是难得的盛事吧?难道卢萨教在庆祝盛事时,从来不会邀请客人吗?实在与印象中的景象具有较大的差距,比如说人声鼎沸的梵蒂冈广场,苍舒御剑原本以为会看到那样的场面。
苍舒裕城看了看手表,精准的机械工艺令指针标注出此刻到底是几点。“喂,难道你就准备在这里继续晃悠?”
职业的关系,他们这些人都相当喜欢自然的环境,无论是远离人群长大的苍舒御剑,还是喜欢混迹夜场的苍舒裕城。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湖光山色,肯定要比去参加枯燥的仪式愉快的多。
但是,他们似乎已经没有继续滞留下去的空闲。
听表兄的口吻,仿佛就是等着他来拿主意一般。苍舒御剑没好气的顶了回去,“别忘了,晃悠的不止我一个。”一个客人提醒另一个客人如何才叫模范嘉宾,只是说穿了,这根本就是把责任统统推卸到别人的身上。
“说真的,我真不想去参加。”苍舒裕城老老实实的承认这一想法,如此自然的态度,完全就当方才的插曲不存在一般——他根本没有想过让弟弟来帮自己背黑锅。
“我也不想。”既然责任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跟着这话茬也没有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想亲眼确认,看看我们铸的那把剑是不是会露馅。”
只见过残品的条件下将一把礼仪剑复制出来,最艰难的是其独特的制式。这样的物品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辗转数人之手,整个过程中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说苍舒御剑是责任心作祟也好,还是单纯的好奇也罢,他的确想要亲眼确定一切顺利。
听弟弟提起,苍舒裕城想起似乎还真有这么一桩事儿。“要不去看看?”丝毫也不认为这是出尔反尔,意志不坚,苍舒裕城更喜欢将自己的做法说成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偷偷的去看。”下定了决心,御剑童鞋的脸上绽出狡黠的笑容。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如果亮相庆典会场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不要忘了他们是仅有的宾客,还不知道这卢萨教会怎么料理他们。埃布尔的邀请哪里是出自感激,坑爹还差不多。
这一次苍舒裕城没有吭气,不过满脸的疑惑还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好吧,尽管能够确定岛上人数不多,但是这不表示就是一个可以任人随意进出的空城。很多时候,人数和实力恰恰成为一种反比。今日是卢萨教的教皇继位大典,想必教中上上下下,都绝不会允许今天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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