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的那个人,早已没有以往的青涩,冷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拍开对方的手。过去的苍舒御剑,每次被偷袭的时候,面色总是会在瞬间变得绯红。如今性子还是一样,只能说是习惯了类似的相处,再也不会那样手足无措了。
本来也只是开玩笑,只可惜荒木用错了词汇。一句话,当场就招来苍舒御剑的不高兴。“你所认识的我应该怎么样?看到你重伤躺在床上,我是不是应该没心没肺成天笑嘻嘻的?”
当即被指出了错误,荒木顿时醒悟。由于是自己的不是,赶紧告罪,“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阿剑你明白的,我本意不是这个。你担心我的伤势,说老实话,我其实很高兴。”
苍舒御剑眯起了眼睛,最近的他,常常做出这个表示质疑的表情。谁都知道,苍舒御剑有着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眸,每逢他张大一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会显的尤为漂亮。而如今,这种难得一见的表情,却又给他增添了一股别样的魅力。
逐渐成熟起来的,魅力。
“你不会是为了让我担心,故意受伤的吧?”这一疑问,最近一直在苍舒御剑的心中盘桓。当时的场景,赛场中近万双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荒木被刺的那一剑,几乎是他故意为之。
“受伤确实是故意的。”哪怕会引来对方不高兴,荒木也无法隐瞒这一点。有目共睹的事实,阿剑也不傻,怎么能瞒得住?“不过我受伤,是为了制造攻击的机会。当时你也看到了,古谦的实力相当强悍,如果不露出破绽,他怎么会上当?”
苍舒御剑的愁容之中露出了一丝愧疚,无论想到了什么,都会立刻在神色之间展现出来,苍舒御剑的一切就如同一条干净的小溪般明亮清澈。说起来,这也是他与苍舒忆最大的不同。即使两人长着仿佛镜子表里般一模一样的脸孔,但只要稍微接触一下,就没有会将他们彼此混淆。
“说到底,还是我做的不够好。”在苍舒御剑的观念里,是谁的错误,就是该由谁来承担责任。就算犯错的人是他自己,也不能例外。“假如虚怀剑能够再坚韧一些,你也用不着冒这么大的危险。”
只能攻击一次的武器,毫无疑问限制了持有者的发挥余地。仅有的一次机会,怎么也浪费不得。为了发挥虚怀剑的最大威力,之前的铺垫,甚至是之前的牺牲,都是必不可少。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阿剑不断的自责勾起荒木满满的心疼,按照他们之间的习惯,荒木的手指开始梳理他的发丝。“你已经铸造了真正的虚怀剑,而且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这个事实,难道还不够你自豪的吗?”
苍舒御剑并没有因为这个宽慰而放下心结,相反,新的疑惑在心头翻了上来,“那真的是虚怀剑?结果到头来,还是没能杀得了古谦。”
毕竟是谁也不曾见过的东西,而之前苍舒忆给予的图纸,鬼画符一般的东西实在难以当成参考。仅有的评判标准,就是一件犀利的武器,犀利到足以杀死古谦这个活了数百年的怪物。但是不管经过怎么样,最终到底是没能达成这一条件。
荒木纠正他的说法,“不是没能杀得了,而是被干扰了。”这绝非荒木的自夸,在当时的情况下,若非苍舒忆的横加干涉,古谦的一条命,他早已拿下了。
提起这一意料之外的插曲,苍舒御剑就是一阵头疼。他的脑海里堆满了无数的疑问,但是其他所有问题叠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一件所带来的疑问重重。“荒木你说,为什么苍舒忆要这么做?推动这个计划的人明明是他,怎么到了最后,将一切努力倾覆的人,还是他?”
人生之中,总是难免无数矛盾的存在,这是任何人任何时代都无法避免的事。
然而,一个人的情感,也能够矛盾到这样的程度吗?
一边是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而另一边则唯有不舍,不惜以己一命换对方的平安无事。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强烈到惊天地动的情感,哪怕只沾惹了其中之一,都足以让人无以适从,恨不得将心脏从胸腔中掏出来的狂烈。
但是苍舒忆,他的心中居然同时存在着两种无法融合,无法妥协,也无法平和共存的情感。让人不得不怀疑,到底是什么支撑他活到了今时今日?
没有陷入万劫不复的癫狂,已是一个奇迹了吧。
“苍舒忆的真实身份,你应该已经想到了吧?”如今的荒木,也面临了之前一直困扰苍舒忆的难题。关于那人的身份,实在是不能言传的隐秘,这其中涉及了太多的违背天理违背人伦的东西,如果不能靠自身去领悟,旁人实在不知该怎样去讲述。
“也不是想到,一定要形容的话,应该陡然就明白了。”苍舒御剑苦笑,尽管对于那个人,他还是持续着一样的称呼,但是“苍舒忆”这三个字的外表之下,似乎已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了。曾经就不懂该如何与“父亲”相处,如今的苍舒御剑,对此则更是迷茫。
“一命换一命的方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救古谦,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这是没有悬念的事实,浅显的,没有谁可以加以否定。
“既然都明白了,那你还在疑惑些什么?苍舒忆的做法,从大局来说确实不可思议,可只是从他自己的角度,有的只是无可厚非。”荒木希望阿剑能够尽快放下这层迷惑,不管怎么说,这些,已经是与他们两人无关的,旁人的事了。
“无可厚非?”苍舒御剑重复了这四个字,随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只是苍舒忆自己的决定,所以我实在无法赞同这件事。”
从阿剑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出半分恨意,不过气愤的成分无处不在——大多时候,气愤与恨意无法彻底分离,也只有到了苍舒御剑这里,因为他无比单纯的心思,才能做到真正的“就事论事”。他气愤的是这件事本身,而没有因此迁怒某个人。
荒木感到宽慰,他一直担心苍舒忆的临阵倒戈会给阿剑带去无法逆转的负面影响。“无法赞同也没有什么。总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阿剑,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之前一直未能成行的两人旅行?”
“旅行?想得美!”苍舒御剑瞪了对方一眼,“你如今这个样子,至少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在伤势完全好全之前,旅行之类的,想都不要想。”对于剑灵的伤势,苍舒御剑充满了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什么时候能够痊愈,他完全插不上手,一切都只能看荒木自己的生命力。
说到这里,苍舒御剑又是一肚子的气。“说起来,你怎么能这么简单接受苍舒忆最后的作为?因为他的计划你才受了重伤,到头来他竟然让你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不能说接受——”荒木一边摇着头,一边斟酌着措辞,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让阿剑明白,并且接受,这实在是大费筹谋。“大概是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苍舒御剑的狐疑之色更重,早就知道这人有事瞒着自己,这下好了,终于让他抓着端倪了。“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一点!”哼哼,最好别是什么私下交易之类,居然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当做交易的筹码,看他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剑灵。
“上次在小镇见到苍舒忆的时候,他曾经向我暗示过他的身份。”荒木一直以来都尽量避免提及那一次会面的事,毕竟当时苍舒忆的手段实在不怎么光彩,居然在苍舒御剑的茶里下了安眠药。尽管这个举动本身与他荒木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但是难保怒火中烧的苍舒御剑不会迁怒。
“是、吗?”这个反问本身没有包含太大的意义,展露苍舒御剑情绪的是他的语气本身,中间那一次明显的停顿,已经能够听到因为怒火冲冲的抽气声。
荒木无奈,这一次总是他自己理亏,阿剑再怎么气恼也是应该的。于是只能不疾不徐的说下去,只希望解释清楚之后,小家伙多少能够理解一些。“既然知道了苍舒忆的身份,就能想到他对古谦的不舍。即使有一天,他陡然改变初衷不再打算置古谦于死地,也不是多么意外的事。”
“也就是说,你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了?”还是和平常一样,苍舒御剑所关注的地方总是极其特别。
荒木只能点头。
“明明知道这一点,你居然还曾经那么肯定他不会伤害我?”苍舒御剑气的够呛,如果不是基于荒木的判断,他的决定大概也会有所不同。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来参加这个所谓的试剑大会。
“事实上,他也不曾真的伤害到你,不是吗?”荒木放柔了声音。别的都无所谓,但是对于苍舒忆的看法,荒木希望阿剑不要走上极端。至少,仇恨这一类的情感,并不适合他。哪怕时过境迁,从此不闻不问,也好过被仇恨蒙蔽。
苍舒忆不曾直接伤害他,甚至,还救了他一命。如果不是他布下结界,在最后一场决斗中,苍舒御剑甚至无法在最近的距离中看完整场比赛。论起人情,苍舒御剑不得不领这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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