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恒挫败的叹了口气,他的结论也仅仅到此为止,再往下进行,就会免不了的碰壁。无论提出哪种假设,最后都无法自圆其说,落入一个转不出的死胡同之中。
“也许你父亲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是在用特殊的方法保护你。”在众多的可能中,这应该是苍舒恒最有把握的一种的。
或者退一步说,与把握的大小无关,这本来也是他的希望。尤其是当了解阿剑名字的本来含义之后,苍舒恒更期待自己的兄长能以其他方式尽一尽父亲的责任。不然的话,对阿剑来说,现实也过于残酷了。
苍舒御剑本人也倾向与这个说法,他愿意去相信,手上这一年的时间,是父亲想尽一切方法为他争取到的。
“到底是谁想要伤害我,古谦吗?那个盗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是苍舒御剑思考的瓶颈,他跨不过这几道槛,于是就此提出来。家族中的成员都在场,希望能够借此集思广益。
然而苍舒御剑注定只能失望。苍舒家的成员再怎么厉害,到底也都是活在现实世界的人。除了苍舒御心曾经和他同行去过一次异世夹缝,其他人甚至还被苍舒忆藏身之处的怪异所震撼,久久无法回神。在这样的状态下,大家根本无从进行有效的思考,更不要说提出具有实质性的意见了。
有几名成员说了几句话,不过大多没有什么用处。苍舒御剑没有办法,只好继续看着恒叔叔,他只能求助于对方的人生阅历。
苍舒恒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来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维,之前阿剑讲故事时的叙述方式相当平淡不假,可其中包含信息量的丰富,还是让人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消化。抽丝剥茧,是个相当耗费精力的工作。
“古谦最终的目的倒是是什么,除了他自己以为,说不定谁都不能真正触及。”苍舒恒的说辞毫无夸张的成分,那盗贼是一个疯子,而他们都是正常人。试问,哪里有正常人能够理解疯子内心世界的?
苍舒恒的视线回到侄子的脸上,直勾勾的目光,盯的后者不由的有些发毛。“不过我们都能肯定一点,古谦为了到达最终的目的,他就一定需要你。阿剑,你是他计划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苍舒御剑早就有了这一层认知,只是从旁人的口中听到,就多了几分真实感——令人极端不舒服的真实感。
就如同黑暗之中伸出了一条坚韧的藤蔓,先是缠住了他的一双脚,随后又慢慢的往上爬,腰腹、胸口、脖子……直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落入了藤蔓的掌控中,再也没有半分自由。最可怕的一点是,他明明直到束缚住他手脚的东西就在那里,可他却没有任何摆脱的方法。
“你先什么都不用想,集中精力将虚怀剑铸造就是了。”苍舒恒看的出阿剑的精神压力已经太大,以他的年龄来说,何时遭遇过掌控之外的可怕事件。所以苍舒恒只能想办法让他先转移注意力,再继续下去,弄不好他就崩溃了。
铸剑?这倒不是太难。至少苍舒御剑不会忘记他是一名铸剑师,而这恰好是他的本职工作。“这样就行了吗”似乎,还远远不够吧?
“暂时只能这样。”大概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不负责之嫌,于是苍舒恒又解释道,“见到你父亲之后,他对你说过的所有话之中,只有关于虚怀剑的部分,他用了‘建议’这两个字。其实,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理解他的想法。”
这是平淡叙述故事的最大好处,即使听起来不甚精彩,反而却容易让听众更加容易接触到真实的场景,从中提炼出有用的部分。
“我想,你的父亲一定为你想过不少办法,要怎样才能平安度过这一切。”苍舒恒说到这里,阿剑轻轻点了点头。苍舒忆将自己做为交换,数十年来一直居住在哪个诡异的地方,不曾离开半步。他从来没有明说,但是那份强烈的保护自己儿子的心意,绝不该遭到任何人质疑。
苍舒恒继续道,“既然他建议你去铸剑,这一定就是他为你安排的一条后路。”
苍舒御剑只能点头,虽然这个定论在衔接上还有许多无法忽视的漏洞,但是毫无疑问,这已是目前的条件下所能做出的最积极的论断了。
同时,也是最容易让他接受的一种。
苍舒恒又在侄子的箭头拍了拍——当阿剑还小的时候,若是有什么嘱托,苍舒恒总是会摸摸他的头。如今他长大了,苍舒恒觉得摸头不再怎么合适,就改成了拍他的肩膀。
“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发挥出你身为铸剑师的全部技艺,铸造出完美无缺的虚怀剑,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苍舒恒转过身子面向家族众成员,扬声宣布,“从即日起,苍舒家所有成员竭尽全力辅助十代宗主铸造虚怀剑,此为当前第一要务!其余所有事务、生意、所有的一切,都不可与苍舒御剑的需求发生任何冲突!”
这条命令一下,就宣告了在整个家族中,没有什么事比虚怀剑更加重要,所有成员必须为苍舒御剑的行为提供一切帮助。举个例子说,哪怕苍舒御剑想要将家族本宅的房子全部拆了,再次建造铸剑的熔炉,也必须马上照办,所有人眉头都不能皱一下。
第二百三十一章 疯子的想法,果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夜幕下的苍舒家宅,倒也不是全然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奇迹般的,今夜的星光很明亮。虽然看不到月亮的影子,不过星星的光辉还是足以勾勒出地面上的轮廓。
苍舒御剑房间的阳台上,放着一把躺椅,而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抱着一床毯子躺在那上面。时间已经很晚了,但他半分入睡的欲望都没有,也许是舍不得难得一见的星空,于是就在这里发着呆。
剑灵荒木站在一旁,几乎隐藏在墙壁下的阴影之中,还是能够隐约看到他的动作——毫无疑问,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片刻离开苍舒御剑。
推门进来的苍舒御心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房间门没有锁,她虽然没有敲门,可是进来的还是相当顺利。瞥了一眼阳台上两道人影,明明是想到平和的景致,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却不由得掀起一阵惆怅。
月光,过于迷离吗?
苍舒御心摇了摇头,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相反,苍舒家本家的大小姐,从生下来开始就一直是强势的,自主的。虽然偶然也会受到环境的感染,但是她自己也明白,与忧郁沾边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适合她。
在门口站了两秒,苍舒御心已经将心情整理完毕,手指摸到墙上,找到了电灯的开关。
陡然乍现的光亮,将阳台上的苍舒御剑吓了一跳,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以至于毯子都掉落在地。怪不得他反应这么大,人在半呆滞的状态下,最受不得外界的刺激,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足以吓死人。苍舒御剑按住正砰砰乱跳的心脏,满眼嗔怪的瞅着闯入者。
“心姐,你怎么不敲门?你到底懂不懂,这世上还有‘隐私’这两个字?”
苍舒御心完全忽视了弟弟在抗议时近乎凶恶的态度,一双漂亮明媚的大眼,扫过室内。最后,停留在整整齐齐的床铺上,唇边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容。“在你需要‘隐私’的时候,我当然不会打扰。但是很显然,正在发呆的你还不需要。”
心姐的暗示,让苍舒御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然而,竟然还不想过快的妥协,“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问了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的打量自己的房间,本来是相当熟悉的环境,在这一刻莫名的变的陌生起来。“你是不是在我屋里动了什么手脚?”
窃听器?针孔摄像头?听起来,这似乎极端符合一名资深腐女的行事风格。
苍舒御心翻了翻白眼,难道她在自家弟弟心目中,就是这么一个人?语调扬起,还是愤怒的征兆。“你在需要保护隐私的时候,难道会忘记镇门?”
苍舒御剑不吭气了,他再次被堵了个哑口无言。事实再一次残酷的证明,他的嘴皮子功夫,远远不如心姐犀利。
苍舒御心径自走进了房间,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态度自然的就像是在自己房间里一样。此间的主人,只能静默的看着。面对如此彪悍的一个女人,他完全放弃争取主权。
翘起了二郎腿,这是一个嚣张无比的动作,奇怪之处在于,苍舒御心给人的感觉竟然有几分疲累。也许,是因为她坐下后,就微微阖上眼眸。“我找你们两人,有事。”闭着眼睛说明来意,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苍舒御剑与荒木对视一眼,很明显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人都坐在跟前了,他们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至少,苍舒御心的感觉里,她的的确确经历了如此长久的考量挣扎。就在开口前的最后一秒,她也没能完全消除犹豫。“我想,我能猜测到古谦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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