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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仙 (五色龙章)


  池煦亦是一样脸色通红,身体微微颤抖,早已从和华阳道君的通话中撤回了神念。他决断得极快,只一明白了两人之间的问题,便立刻强行割断了自家那道神识。
  神识断裂之痛与方才那侵蚀全身的激烈感受叠加在一起,弄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他却还强行伸手按到乐令背后,低声问道:“师弟无恙吧……”




98

98、第 98 章 ...


  神识受伤固然痛苦难当,但好歹有这样强烈的痛苦压制,方才那令人几乎失去神智的情潮总算也被掐断,灵台重新恢复了清明。池煦一手用力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扶住乐令,想把他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方才那意外的神交,虽然止于识海之中,却冲击得色身动摇,这么接触下去着实尴尬。
  只是他的手稍微一动,乐令就也跟着战栗一下,唇齿间泄出极低微,却又抑制不住的缠绵声气。他的双眼紧紧闭着,眼皮都已染上一片粉色,粗重的气息喷在池煦胸前,滚热灼人。脸上晕红如血,那温度似乎能透过重重仙衣烧到池煦身上,与他尚未平复的体温连成一片。
  池煦的手在空中伸了好一阵,犹豫着落到了乐令背后,却不敢再动弹,静静地等待他起身。只要微微垂下目光,便可看到那张如春风染就的面容,那双眼虽然没睁开,可它们睁开的样子却是深深刻在池煦心里,只一动念似乎就能重现在眼前。
  乐令上山不过一百五十年,两人相处的光阴加在一起也只有三五年,然而步虚峰上这五个师弟妹中,最得他信重的却也是乐令。哪怕明知乐令在外头学了魔法,明知他许多时候去向不明,连弄来的宠物还是孩子都来历诡异,可是池煦还是对他完全信任,不必加一丝提防。
  而今日乐令为他剥离神念之事虽然做得不大完美,却也都是因为过于担心他。当时若是先将那道气息弄出来,就不至于这样尴尬……
  可若是先弄出来,也不会……也不会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机会了。
  池煦下意识地将手臂收紧了几分,只觉着陪伴自己多日的冰冷空寂此时都化作了一片静谧温暖。若是以后千百年都这样互相支撑,安安静静地生活,未尝也不是一件美事……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竟夕,比起之前那样似欲将人撕裂的激烈感触,倒还是这样平平淡淡的相处更能持久,也更不容易失去。
  “是我失手,牵累师兄了。”乐令倒是终于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声音还有些干哑,脸上红晕倒是消散了些,呼吸也已经平复,看不出方才曾有过那几乎丧失神智的模样。
  “无妨。”池煦将他扶起,顺手将一道真炁送入,帮他平定体内紊乱的气息:“我明白你的好意。这也是我做事不谨慎之故,下回我做事时都会与你先商量,免得你还要担心我的安危。”
  乐令向他笑了笑,心里却实在尴尬得不得如何是好。方才那一刹那神识相交,身心交感,顿有种全身内外都赤果果展示在人前的感觉,实在比睡了池煦还要命。他的心神一直不能完全平静下来,匆匆找借口离开了池煦的洞府,抱着仍在沉睡的湛墨回到洞府,对着光秃秃的石壁发呆。
  也不知池煦现在感受如何。
  方才池煦的脸红得和出了血一样,连看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会不会以后也尴尬得不愿见他?可他还想让池煦帮忙抚养湛墨,老是这么见了面就脸红可不成啊。
  魔修虽然擅长玩弄人心,但池煦不在这个“玩弄”的范畴之内,反而是他将来对付两个阳神真君的倚仗,对待起来总有些不好掌握分寸。乐令叹了口气,把裹着湛墨的襁褓放在蒲团上,自己到洞府外头挤羊奶去。那羊在他面前倒是十分温顺,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站着,连叫声都不敢发出来,唯有乳汁落入桶中的哗啦声在这片安静的山崖上不停响起。
  飒飒山风中忽地传来一道微带压抑的清朗声音:“你回山之后竟直接去了嵩里峰,也不回问道峰交待一声,我……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很担心你,你这就随我到陵阳殿拜见师父,听一回道吧。”
  乐令闻声望去,便见眼前石坪上站着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青年,神色冷淡、眉宇间却比从前沉郁了几分,正盯着他面前的山羊和手里的木桶,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不确定:“我听说你带了个孩子回来,这羊奶就是为了他挤的?那孩子是你的……你从哪带回来的?罗浮收徒规矩严谨,却是不许这么随意带了幼儿入门的。”
  捡个孩子来倒不算什么,他更在意地是乐令回来后便直奔嵩里峰,反倒把他这个同住一处的堂兄扔在一旁,竟是一点都不信任他吗?他一步跨到山羊面前,看着已站起身来提着羊奶往洞内走的乐令,本欲替他做些什么,终究却还是没动手。
  倒是乐令先开口问他:“秦师叔叫我过去听道,堂兄可也一起去?能否等我一等,这孩子年纪太小,离不得人,我得把他送到池师兄那儿照看。”
  秦弼进得洞内,便一把抱起湛墨,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何必,师父也不会在意你私自收徒的事,到陵阳殿后,我代你照顾他就是了。”
  他暗暗抱了几分意气之争,头也不回地往峰顶陵阳殿飞去。乐令反应不及,见他把自己的徒弟抢走,也顾不得那桶羊奶,将洞府闭锁,驭剑追了上去。
  秦弼飞剑品级还更高些,只差了这么几个呼吸,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再也没能缩短。直到进了陵阳殿,乐令才再度见到了他的湛墨,却不是抱在秦弼怀中,而是叫秦休托在空中,正以真炁探着那具小小身体的虚实。而在他踏入陵阳殿正殿的那一刻,两道冷利目光便落到了他脸上。
  乐令的脚步霍然止住,却觉着秦休看他的目光越发冷淡,脸上渐渐带了几分失望和愤怒的神色。殿中清光一闪,一道清峻的身影便已落在他面前,五只冷硬如玉的手指已落到他脉门处,一点真炁便已不容质疑地送了进去。
  乐令心中怒急,外表却还紧紧压抑着,恍若无事般问道:“秦师叔,莫不是弟子身体有什么不妥之处?”
  秦休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却是冷冽得如同冰水:“你体内元阳已失,这孩子与你的精炁又是一脉相承,是何人为你生的?”
  胡说!乐令气得嘴唇微微颤抖,紧盯着浮在空中的湛墨,却还不得不压抑着怒气答道:“师叔误会了,此事说来要从几个月前,我接了万象殿的任务,要往华阴城外寻找狻猊说起。当时我去华阴城外,却发现那谷中根本没有程师兄所说的狻猊,可为了本门弟子饲喂灵兽方便,便往远处寻了寻,不小心便进了文举州地面。”
  他说谎也和吃饭差不多少,将湛墨转世的事掩去,换了个正常人出身:“我在俞郡终于寻着了一对狻猊,捉到后本想就回来,却是恰好撞见一个妇人难产,眼看便要一尸两命。我不忍其丧命,便将本身精炁送入这孩子体内,将孩子亲手接生下来。”
  秦休虽还不大满意,五指却慢慢松开:“若真如你所说,那孩子身上有你精炁之事倒可以解释,可你元阳丧失,却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还不是筑基时就失了元阳,可曾和谁交代过?乐令暗暗冷笑,垂着头不肯说话。秦休面色冷凝,一点怒气渐从胸前升起,仿佛有什么合该被他珍藏的东西却叫人觊觎了似的。
  而远在两人身后丹墀下,秦弼的两颊却染红了一片。百余年前在清源洞天那一回亲近犹自深深刻在他脑中,秦休这一问就如引子一般将那情景从他记忆之中拉出,心中如有烈火焚烧,忍不住要向秦休承认那是自己强求所致,叫他不要怪错了人。
  他的堂弟可不是师父的亲传弟子,而是景虚真人一脉,若有错失,只怕受的责罚不会像他那样,只禁闭几十年就能算了的。
  然而秦弼一声“师父”还未出口,乐令就已抢先答道:“弟子是为了叫这孩子平安降生,自己取了元阳投入他体内的,与他人无干。就是我以后修行速度会慢一些,但能得到这样一个天资出众的弟子,也是一件幸事。”
  他的态度十分坦然,只当看不出秦休的怒意,不卑不亢地回答罢了这问题,就直接绕过秦休,到丹墀下抱住了开始哭闹的湛墨。那小小的身体一挨上他,便十分乖巧地偎向他怀里。若不是头在他胸前不停拱着,还张着嘴往他衣襟上乱咬,简直就像个娃娃一样,和刚生下来红通通皱巴巴的丑样子不可一日而语。
  他含笑拍了拍湛墨的身子,从法宝囊中取了一葫芦石髓,咬开塞子喂了起来。
  秦弼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羡妒他怀中的婴儿,一时又觉着温馨得不忍移开目光,恨不得那孩子就是自己的……他们两人纵不能结成道侣,像这样共同教养一个弟子,也可以光明正大共处一生了。
  秦弼心中痴想,人也走到乐令身旁,从怀里取了一粒丹药:“我这里有粒通脉丹,你化开给他喂下去,早日把经脉中杂质化去,以后修行就更容易些。”
  两人当着秦休的面就开始研究育儿经,反将一个元神真人冷落到了脑后。秦休从见到湛墨起便不痛快,偏又自矜身份,不肯如普通人一般显出怒色,此时虽叫两个没眼色的弟子气得胸口发闷,却也强忍了下去,冷淡地说了句:“你随意将凡人带入罗浮,此错可小可大。看在景虚师兄份上,我不好重罚你,今日你就在这陵阳殿中抄三百遍道德经,不许用法术,何时抄完了何时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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