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汗,手一伸揪住在一台制甲仪器前发呆的楚珏。池成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说吧,你已经这么偷看我两三天了,到底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
楚珏没想到自己偷看被抓了包,他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欲言又止让池成弈挑了挑眉,笑嘻嘻地问,“这么纠结,不会是发现自己暗恋我了,想跟我表白吧!”
“鬼才暗恋你呢!”楚珏瞥了他一眼,干脆豁出去,直接道,“你要不要让我试试帮你治疗精神力……”
他看到在自己说完之后,池成弈就神色大变,楚珏怕他多想连忙解释道,“我听说高阶的人能帮人进行治疗精神力的,虽然我没有医师执照,但是我现在有八阶精神力,咱们先试试,说不定能解决你精神力的问题……”
池成弈到真的没想到其他事情,他只是猛地想到了面前的少年为什么那么努力提高精神力的原因,这才神色大变。
池成弈还记得自己遇到这小孩的时候,他的精神力不过六阶而已,可是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就进阶到了八阶,精神力不比体术,滋养的时间越长,越是水到渠成的晋升越好。
小孩的天赋那么好,他完全不需要那么痛苦,甚至将自己弄到住院。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到七阶更加稳固,再去冲击八阶,想到之前自己还暗地腹诽少年急功近利……
楚珏从池成弈的神色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被那双黝黑深沉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只能认真地直视着那双眼睛,诺诺地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那么纯粹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里面写满了真诚,池成弈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拒绝的话更是说不出口。他伸手揉了揉楚珏的头,沉声道,“好!那就试试吧!”
楚珏的抗拒
第一次给池成弈治疗的时候,楚珏非常紧张。他让池成弈躺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头的凳子上,双手搭着他的太阳穴。
这个姿势是池成弈从虚拟网中找到的一些资料中提到的,可以更有效地联接两人的精神力。
他用中指的指腹轻轻揉着池成弈的太阳穴,放低声音,“放松一点,你要相信我,不要抵抗我的精神力。”
池成弈索性闭上了眼睛,控制着将自己紧绷地肌肉渐渐放松,他在心中自嘲着,都有人能这样为自己了,自己还能不相信吗?
楚珏可不知道他的纠结,他现在正一边探出自己的精神力去探视池成弈的脑域,一边准备剥离自己的精神力源。
他曾经看到过池成弈脑部的透视图,但是真正用精神力探测出来的情况比当初看到的情况感觉要更糟糕,断裂的神经充满了几近崩溃的脑域,每次自然生成一点精神力,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一般自动消散掉。
楚珏心中默念着治疗的步骤,他知道自己首先应该输入一点源让它去聚拢池成弈本身生成出来的精神力,接着修复好脑域的漏洞,为他疏通经脉。
这样的一系列动作,都要在池成弈的脑域完成,对他来说是非常痛苦的,楚珏看到他的双手紧紧捏着床单,紧咬着牙关,脸色都开始疼的发白了。
但即使是这样池成弈也没发出一声呼痛的呻-吟,甚至连抵抗的本能也被他压抑着,让自己的精神力在他的脑域像蚂蚁一样清理着。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楚珏心中一暖。
整个治疗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楚珏感到自己的精神力被消耗殆尽,这才停下来。治疗完成之后,两人都是一身汗水,楚珏与刚刚睁开眼睛的池成弈对视一眼,打量着对方的狼狈,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治疗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一下就拉近了,那种相互信任,相互依靠的感觉让他们顿时亲密起来。第一次治疗以后池成弈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好转,这让两个人开心不已,将这治疗延续了下来,每隔两天治疗一次。
转眼一个月过去,楚珏的假期就快要结束,开学他就是五年级的学生了。
开学这天池成弈跟着起了个大早,说是要送楚珏去上学。
“你这是第十次偷看我了!”池成弈将筷子扔在吃完的盘子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楚珏调侃道,“我发现你最近偷看我以及看着我发呆的次数上升了十个百分点,老实交代,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哪有!”楚珏埋头将自己碗里的饭趴到嘴里,沉淀了一下神色才又抬起头对着池成弈道,“你不是要躲人吗,送我去上学真的没关系!?”
“你就当我是去参观一下赫赫有名的索兰学院吧!”池成弈嬉笑道,“我不下车应该没问题的。”他一直很少出门,最近才知道楚珏上下学居然要经过那条危险的背街。
池成弈实在是佩服这小孩的粗神经,就算那条街上的人很少动索兰学院的人,但是并不代表他无意中看到什么勾当不会被人波及,居然在这种环境来来往往了那么久!
想了想,他又道,“你中午会回来吧?”
楚珏老实地点了点头,“嗯。会回来吃饭。最近不用做什么研究,我还没想好最后的毕业作品上交什么!”毕业作品的难度并不高,只要在机甲主体制作和组装一台机甲之间选择一样就可以了。
“你还用担心什么,制甲技术已经那么高了!”池成弈翻了个白眼,道,“那好,中午你放学别乱跑,我去接你!”
“咦~为什么?”楚珏满脸错愕,拒绝道,“我自己回来就行了,不用麻烦!”
“你老实呆着就行了!”池成弈在他额头轻轻敲了一记,又自然而然地拿起楚珏的外套和放在一边的工具箱,招呼道,“走吧。”
楚珏看着空荡荡的双手,颇不习惯地跟在池成弈身后。他看着池成弈发动好飞车,停在自己旁边,甚至还服务周到的帮忙打开车门,感觉十分不自在。
他偏着头望着专心开车的池成弈,咽了下口水,道,“你最近怎么了对我这么好,真不习惯。”
“你不是对我更好吗?”池成弈瞥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帮你那是应该的。”楚珏认真地道,“不过你别对我这么好!”
“没有谁帮谁是应该的。”池成弈道。
“你不懂,我是你的……呃,粉丝,看到你落难自然想帮你。”楚珏挠了挠头道,“但是如果可以,我不想你对我太好,太亲密了!”
“就算是粉丝,也没有人会帮偶像到这样程度的。”池成弈对他翻了个白眼,又追问道,“为什么不能对你太好,我想怎么做,你管不着。”他心中偷偷嘀咕了一句,似乎自己也没对这小子有多好啊,只是稍微多关心了他一点。
楚珏正襟危坐,正色道,“我要是习惯了你现在的温柔和关心,以后一个人的时候肯定会不习惯的。”
他认真的表情让池成弈心中像被谁捏了一下,有种说不清的难受与酸涩。
池成弈眨了眨眼睛,挥去心中的那点异样,道,“谁说你以后会是一个人!等我好了以后,我罩着你。你喜欢做机甲,以后我帮你建个大的工作室,比现在这个大一百倍,你想做什么研究都可以……”
“别说这种唬小孩的话了。这世上就算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的。”楚珏笑着拒绝道,“我说过了救你本来就不图什么,你不用想着要报答我。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会凭着自己的努力去得到的。”
楚珏的拒绝让池成弈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脱口而出的问道,“这也不需要,那也不用,你以为你是圣人吗?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建一个属于自己家,里面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外出归来的时候,家里有个人能开着灯在等我……”
楚珏说话的时候视线望着前方,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完就抿嘴不再开口,但是他双眼中的那种对家的憧憬与渴望,却像是一把锤子狠狠地敲了池成弈胸口一记。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对我这么好,恨不得挖心掏肺了,怎么不觉得我会爱上你呢?”
楚珏惊讶的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这些人的婚姻哪有可能那么简单。”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外星人一样,我们怎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想到以后会有一个人取代自己的位置,让小孩无条件的对他好,池成弈不由得酸溜溜地道,“说不定你再努力一把,或者用点美男计什么的,我就真的爱上你了!”
“你不是喜欢女的吗?你的未婚妻怎么办。”楚珏不解地瞪了他一眼,“还有,你以后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本来就蛮欣赏你的,你还这样乱说给我希望,万一真的爱上你就麻烦了!”
“别跟我提那个死女人!”想到莫妮卡,池成弈不禁磨了磨牙,他心中思绪混乱,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小孩。
明明是张相貌普通的脸,但是自己却偏偏能从那眉眼间看出几分迷人与灵动,他忍不住想,也许刚刚自己根本不是开玩笑,如果是小孩爱上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考虑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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