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想怎样,我都不会放任你不管的!因为……”
他话还未说完,身体便一阵剧痛,低头看,自己是身体已经被一柄短剑刺穿了,就在心脏部位一下,只要稍微再往上一点,就会名毙当场。
而那柄短剑,是从身后刺过来的,安期丞回头,看见安期玉策满脸泪痕的看着自己。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鱼肠剑。
呵呵,正是一场笑话!
造化弄人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鱼肠剑:逆理不顺,逆理悖序,臣以杀君,子以杀父。
自己就是用这把剑背上了弑父杀君的名声,父亲和兄长都是死在这柄剑下,而今天,自己也要死在这柄短剑之下,拿着它刺进自己身体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场残杀,真是精彩!
“对不起!我不知该怎么原谅你!”安期玉策说道,他以为自己这一剑,一定会激怒安期丞的,此刻,他多希望安期丞手里那把越王剑,能结束自己的性命。
安期丞什么都没说,只是苦笑一下,突然一道寒光从远处闪过来,朝着安期玉策的身体刺了进去。
安期丞突然翻过身,将安期丞护在怀里,一柄长剑不偏不倚,插进了他的心脏。
☆、第五十二章 血染残阳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安期玉策的衣服。安期丞就倒在他的怀里。
他颤抖着双手抱住安期丞,抬起头来,看见高阳鸾一声戾气,举着长剑指向了自己的咽喉。
血红的眼睛透出寒光,犹如疯了的豺狼,阴冷的声音问道:“辰暮在什么地方?”
“高阳鸾?”安期玉策大笑,他也是被自己逼疯的一个,自己可真是作恶多端。
“我问你辰暮在那?”高阳鸾提高音量重申一遍,在大殿内荡起阵阵回声,剑上滴着安期丞刚才的血,朝着安期玉策的咽喉又逼进了一步。
安期玉策冷笑一声,没再理他,底下头,看着怀里的安期丞,手指拂过他英俊的脸颊。明明自己恨他,这一切一切,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策划的,都在自己的掌握之内,自己一步一步看着他演变成这样。这个时候,不是该高兴吗?
可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心如此痛,要碎了,满地晶莹剔透的碎片,想粘都粘不起来,只能徒劳的看着它。
滚烫的泪终于破提而下,滑进自己的嘴巴,打在安期丞的脸上。
安期玉策像个委屈的小孩,丢了最心疼的东西,伤心的哭了。
“别哭!”安期丞勉强伸出手去,撷去他眼角上一颗泪珠,微微一笑“我去地狱给你娘赔罪!”说完,脑袋轻轻一歪,就好像是睡了过去。
“不要。”安期玉策哭着大喊。
高阳鸾的剑正要刺进安期玉策的咽喉,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很轻,很熟悉。
“高阳鸾!”
剑顿在空中,他浑身的戾气都消散了,剩下的只有激动。回过头去,看见满脸恐慌的辰暮只身一人站在大殿门外,血淋淋的夕阳打在他身上。
满地尸骸,不知是人血正渲染着夕阳,还是夕阳染红了人血。
而他,就站在满地的尸骸中央,呆呆的望着自己,眼神复杂,夹杂着痛苦,失望和恐惧。
“辰暮!”高阳鸾喊了一声。
辰暮看着他一步步后退,退到了台阶下。在夕阳里,高阳鸾看见辰暮哭了,没有声音,却让他万分心疼。
“辰暮。”高阳鸾丢掉剑追了出去,只看见满地的尸骸映着夕阳,辰暮已经不知去向。环顾四周,天地都在旋转,苍穹变色,面目狰狞。
“辰暮。”撕心裂肺的大喊,回荡在北陵空旷的宫殿里,久久未歇。
他又走了,又走了!如此狠心,他一定恨透了自己。
辰暮在北陵的街道上狂奔,周围景物在眼球里快速闪过,血色夕阳退去了,夜幕渐渐浓重,曾经阑珊寺的惨状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血染的百年古刹,师兄弟的尸骸。
北陵皇宫中尸骸满地,安期玉策抱着安期丞的身体流泪。
而高阳鸾,无常阁阁主,就握着长剑指向安期玉策。
梦里的场景仿佛全都铺在了眼前,苍凉,绝望。
不知跑了多久,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辰暮跌了一跤,没再爬起来,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狐狸。”
那个人怎么可能是狐狸呢?曾经那个欺负自己,关心自己,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狐狸!他怎么可能是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恶魔?
错了!错了!这一定是场噩梦,还没醒来的噩梦。
很快,北陵御林军赶到皇宫。
当他们在大殿之上找到安期玉策和安期丞时,安期丞已经死了,安期玉策抱着他的尸体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安期玉没有抬眼看他们,只是策缓缓说道“都出去吧!”。
御林军便退出大殿,殿内只剩安期丞和安期玉策两人。
爷异常冰冷,冻结了世界。安期玉策怀里的人也渐渐冷却僵硬,可安期玉策依然舍不得放下,就这样一直抱着,想抱到永远。
地上铺满了泛黄的纸张,上面墨色字迹沾了血液,又滴上了安期玉策的眼泪。
安期玉策一篇篇看过,母亲的字迹。抱着冷却的人,哭的稀里哗啦“你骗我,你一定早就知道了!怎么会这样?”
父亲?这个词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前太子安期君。在他所有的记忆中,安期丞都是他的杀父仇人。
他活着的目的,就是替父报仇。十年的仇恨,就被因为一封封情书变得多么可笑。
一切都太过荒唐!荒唐到他感觉自己被老天耍了,安期丞也被老天耍了,都是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
就这样,他抱着安期丞的尸体一直哭,一直哭,哭的眼泪都干涸了。
安期丞就那样安详的躺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神态安详。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少时间,东方泛起鱼肚白光,映着青涩的天空。
“父亲!”终于,他喊出了那两个字。
十年的相守相望,所以父亲对孩子能做的他都做了。
天亮了,安期玉策抱着安期丞的尸体走出大殿。
文武百官下跪,三呼万岁,场面壮观又显得有些苍凉。所有皇帝都自称“寡人”,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往后这天地间,就在没有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昨日一场残杀,留下的满地残骸都清理干净了,早晨的空气十分新鲜,大殿前面的地板收拾的十分干净,但空气中还一直弥漫着血腥味。
安期玉策眼睛扫过台阶下的文武百官,顿了很久,缓缓说道:“昨日宫中动乱,定国大将军安期玉策不惜性命,救朕与为难之中,最终命丧刺客之手。念及定国大将军往日功绩,开疆扩土,安定边疆,为北陵的柱石,故此追封为定安王!”
百官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濛濛细雨,很快,雨丝变成了雨珠,在地上汇成潺潺河流,冲洗世间污秽。
一道闪电过后,天空中轰隆隆闪过雷声,这年的第一场雷雨来的异常早,早的让人措手不及。安期玉策抱着安期丞的尸体站在大雨了,雨水从他身上淌下,脸上满是水痕,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流进嘴里,有种咸涩的感觉。泪不是已经干了吗?为什么还有?
抬起头,看着满天雨珠,原来哭的不是自己!
☆、大结局 石桥禅(上)
高阳冲和辰戈都已经从北陵救了回来,而辰暮却失踪不知了去向,高阳鸾疯了一般满世界寻找他。
本来花白的头发,此刻,已经彻底白了,如霜如雪,像他的心里下了雪,身体冻了霜,连带着他的发丝都是冰冷的。
辰暮,辰暮!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又逃到哪里去了?
没关系,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就算是化作一缕轻烟,我就是上天入地,都会找到你的。
正着急间,忽然一只雪白的飞鸽落在了高阳鸾面前,清洁的羽毛被门外稀里哗啦的大雨淋湿,左右摇着脑袋要甩开身上的水。
见到飞鸽,高阳鸾眼闪着希望的光,急忙取下绑在飞鸽脚上的小竹筒,颤抖的抽出里面的纸条。
“武天候辰暮,昨日已到大相国寺,欲削发为僧!”
三句话,短短二十几个字,字字触目惊心。
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室内突然一阵明亮,又转瞬及时。紧接着,“轰隆。”一声。一通雷声在上口炸开了花。
高阳鸾手里拿着纸条浑身颤抖,下令道:“去大相国寺!”
此时的辰暮散着头发跪在大相国寺庄严的大殿之上,面色憔悴,形容枯槁。门外雨声肆虐,偶尔一道雷从头顶滚过。
他抬头呆呆的看着面前端坐的大佛,镀金的佛身,凝固的表情。无论世间多少动乱伤情,纵使天翻地覆海枯石烂,他依旧慈眉善目,冷眼看着万物众生。
大相国寺的僧侣都已经就位,木鱼声声,犹如乱石滚落。几百僧人嘴里诵着听不懂的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大殿上烟雾缭绕,慈悲的大佛仿佛笑着,却笑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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