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凡暗自思忖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俩混得这么熟了的时候,骆鸣忽然说:“你怎么被锁在房间里了?害得我们进屋还要爬窗。”
没人逼你们爬窗好不好……
“我被师傅罚面壁了。”不凡叹了口气。
“难不成前两次我揍你你是装晕的?”骆鸣拍桌子怒道。
不凡白他一眼,以前觉着不凡这个角色脑回路就够诡异的了,这骆鸣的脑回路简直是诡异他妈给诡异开门——诡异到家了!
不凡转移话题,“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骆鸣捂着肿起来的脸颊,露出的另一边脸上的红肿褪去不少,“还不是被季青梧给揍的。”
不凡一愣,“季师叔揍得?”
季青梧微笑,“不用叫我师叔,叫我名字就好,我们年龄相差不大。”
不凡爽快应道:“季青梧!”老子早就不想叫师叔了,这辈份一落下来以后怎么好意思跟你撕破脸抢你的宝物和女人!
季青梧笑容更盛。
骆鸣在一旁嘀咕:“你也不问问他为什么揍我。”
不凡一挥手,豪气干云得说:“好汉做事不用问!”管他什么原因,揍得太正确了!
季青梧一笑,骆鸣更郁闷了。
“你怎么被白棘师兄罚禁闭了?”季青梧关切得问。
“那奶娃娃尿床被你发现了?”骆鸣插嘴。
不凡白他一眼,犹豫了下,胡乱说到:“有老神仙托梦给我,说后山来了个巨大的玄蜂,九华水源里的毒都是因为它,我跟师傅讲了,他说我撒谎!”
“老神仙?”季青梧疑惑的说。
“嗯!”不凡点头,正色道:“老神仙还说了,不让我师公一个人去禁地查看水源,会出事的!”
季青梧和骆鸣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信”二字。
不凡急了,“你们都不信我?”
“这……做梦的事儿谁说得准。”骆鸣说。
“真要出事了可就是大事!”
季青梧见他跳脚的样子,觉着作为朋友有必要为他分担,“你要我们做什么?”
不凡见有戏,连忙说:“只求你们帮我一件事,让我见见师公!”
8初涉九华(七)
“你找南烛师叔干嘛?”骆鸣支着下巴,将桌上的茶杯一个接一个的扣在一起,不解的问道。
“拦一拦他,拦不住就让他带个帮手。”不凡回道。
季青梧沉思了会儿,说:“我知道南烛师叔的住处,就怕见不到他。”
骆鸣打了个寒颤,“我宁愿见不到他。”
季青梧转头看他,两人眼中都流露出了同样的情绪。
不凡亮着眼睛,果断说:“求八卦!”
骆鸣望着季青梧,偏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红晕,努了努嘴说:“你先说。”
“我?”季青梧愣了愣,见不凡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红着脸说:“呃,我刚来九华那阵子水土不服,身上起了水泡,浑身瘙痒,是南烛师叔帮我医治的,从那之后,我就发誓在九华绝不生病!”
“我觉着你这句话完败了所有的豆腐渣工程。”不凡认真的说,丝毫没有八卦意义啊,这最重要的东西你都没说,南烛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豆腐渣工程?”季青梧不解得问。
“就是用豆腐渣盖房子。”
“用豆腐渣能盖房子????”
“能,不信你回去试试。”
季青梧:“……”回去试试?
“有了!”骆鸣突然拍案而起,吓得不凡一哆嗦,他见其余两人都在看他,俯下身凑近两人神秘的说:“你们知道一个传说吗?”
不凡与季青梧都十分配合的摇了摇头。
骆鸣瞟了一眼左边的季青梧,又瞟了一眼右边的不凡,“传说,木耳和萝卜放在一起吃会起疹子!”
不凡:“……”好一个传说!
季青梧:“……”
不凡面带疑惑得说:“你的意思是?”
骆鸣眨了眨眼,“我跟雄峰后厨厨师比较熟,弄来木耳和萝卜没问题。”
“所以?”
“你放心,有南烛道长在,就算你吃个几箩筐也绝对会没事的!”骆鸣拍了拍不凡的肩,非常豪迈的笑了几声。
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骆鸣回身就去雄峰搬了一盆的萝卜和木耳,就着平峰的溪水草草一洗就塞着不凡吃了半盆。
半个多时辰,果然见不凡脸上开始冒出来一些红红的疹子,不凡搔着那些疹子,心里骂着骆鸣丧心病狂,手劲一大,受罪的还是自己。
干完了这些坏事,骆鸣就宣布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以下就由九华派的三好学生,清波道长座下的红人季青梧带着不凡前去找南烛道长,他则负责在院子外面放风。
放风……放你妹的风!
季青梧是第一次做这种瞒骗师长的事情,因此心里十分惴惴不安,他托着不凡进了南烛道长的小竹屋门前,喊出来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南烛……师叔……”
等了半天才从竹屋里面传出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季师侄?”
“是青梧,师叔可是在歇息,师侄冒昧打扰了。”季青梧礼貌得说。
不凡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废话少说。
“有什么事吗?”这些小辈居然敢主动来找他,真是稀奇稀奇。
“这个……不凡师侄得了一种怪病,劳您看看。”季青梧吱吱呜呜得说着,心里满是对师长说谎的愧疚。
“不凡?不凡是谁?”
不凡:“……”敢情这师公都不知道九华派有他这号人物!!!
“呃,不凡是白棘师兄的徒弟。”
“白棘……我想起了,是白棘捡回来养的那个凡人,竟然收做了徒弟。”南烛沉吟道,“进来我看看。”
有戏!不凡与季青梧对望一眼,两人进了竹屋。
屋子里满溢着草药的清香,内里十分空旷,摆在正中间的是一张四方形的桌子,南烛正靠在桌子旁,面带微笑的看向二人。
季青梧进了屋,跟南烛拜了礼就静悄悄的不说话,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不凡第一次正面见到南烛,客观来说,这南烛长得如他的声音一般的清朗俊俏,一身翠绿色长袍,袍子上绣着竹子的纹样,头发用一根木钗挽了起来,笑得云淡风轻,十分舒服,乍一眼看去倒像是十分有涵养的世家公子。怎么被传得这么可怕。不凡不解的想。
“你就是不凡?”南烛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一双大眼竟敢贼兮兮的看着自己,很好。
“是。”不凡说道,忽然想起自己是装病来的,立刻拉低了声音,有气无力的说:“是……师公……”
“伤成那样竟然还没死。”
不凡:“……”师公你是在夸我命大么?
南烛欣慰得点了点头,“白棘的医术有进步。”
不凡:“……”这在变相的说我命好吧?
“可惜,还是活不了多久,你还是替他准备后事吧。”南烛看向季青梧,摇头叹气。
季青梧:“……”
不凡给跪了,他终于明白了,这南烛师公应该是祖籍四川,全名唐南烛吧?!我靠,这张嘴都要赶上暴雨梨花针了!放在现代,郭德纲都得给下跪喊老师啊!
“师公救命……”不凡偃旗息鼓了,能够勇敢地站在这里同师公对话已经是他最大的胜利了。
“你喊我什么?”南烛突然说。
“师公……”
“这‘师公’的称呼是怎么来的?”南烛依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不凡说:“我是师傅的徒弟,你是师傅的师傅,所以我要叫你师公。”这播放着“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的儿童磁带般的场景是闹哪样啊?!
“你我之间还隔了层白棘,何必舍近求远。”
这我都来了……你是还要赶我走么?
南烛:“去吧,我累了。”
我!靠!竟然是真的要赶我走……
“南烛师叔,你帮他看看吧,他真的很难受。”一直沉默的季青梧终于沉默不下去了,不凡见有了帮手精神也抖擞起来,努力昂着脸把左眼下面那颗最大的红通通的疹子亮给南烛看。
南烛骤然看向季青梧,“你在帮他?”
季青梧的头垂的更低,“师侄不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南烛突然说:“骆鸣在外面吧?把他叫进来。”
不凡立刻扯着嗓子喊:“骆鸣,师公叫你进来!!!”
南烛饶有兴味的看着不凡:“你不是病入膏肓了?”
不凡:“……能为师公做事就是死了也甘愿。”
骆鸣也是垂着头进来的,进来后就杵在那里跟季青梧并排站着,两人身子僵硬,就像是两条晒干的鱼干。
南烛放过了受惊不浅的不凡,转而折磨骆鸣,“上次替你开的那副通便的药可还有效?”
齐刷刷的眼神望向骆鸣,骆鸣红通通着小黑脸,吱唔道:“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