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些人也没必要了解——叶阳驰撇撇嘴,穿鞋下地,一边找到之前放在旁边的发带将头发随意扎了起来。
老妇人的卧室中有铜镜,就放在旁边那个简陋的梳妆台上。叶阳驰走过去,将镜子上蒙着的蓝布解开,低头一看,顿时大惊:
“我靠,哪儿来的母夜叉?!”
恰好此时身后传来开门声,邑修澜推门走了进来,跟着便是一句平淡的询问:“起了?”
“早!”叶阳驰愁眉苦脸的打了个招呼,然后伸手指向镜中:“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面那个母夜叉是谁?”
第一次看到邑修澜的易容成果,饶是叶阳驰之前有心理准备也被雷的不轻。他不忍目睹的伸手捂住眼,从指缝里再度瞄了瞄铜镜:好吧,捂上之后要比直面这惨淡的人生要好看多了!
“这家伙的易容水平真是够差的,也亏得他昨天面对这么一张脸压的下来!”叶阳驰无视了是自己“强迫”他压下来的事实,在心中啧啧感叹,这么一张丑脸,他都不忍再看第二眼。
邑修澜瞥了瞥他:“马的主人。”
“啊?那两匹马的主人真长成这样?”叶阳驰颇为惊诧。
邑修澜想了想,道:“一样黑。”他说着看向叶阳驰那张脸,又道,“眉心有痣。”
——我了个擦!那是痣吗?分明是瘊子吧?!!叶阳驰嘴角抽动,看着眉心那颗黄豆大的存在,对于邑修澜的定义不敢苟同。
他伸手摸了把脸,下定决心道:“不行!再顶着这么一张脸上路我会有心理阴影!你把你那套东西拿出来我自己重新弄一下!”反正昨晚他们来的时候天色已暗,想必村中人也没看清他的长相。
“你不会用。”
“你教我!”叶阳驰答的飞快,他实在是没有勇气继续顶着这么一张脸出门。
邑修澜思索片刻,总算点头同意了,那副犹豫的模样看的叶阳驰分外不爽,心中一阵嘀咕:不就用点东西么?至于这么吞吞吐吐?好吧!现在他吃他的用他的,确实是寄生虫一枚,等到安定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赚点钱才行,手中有钱气才不虚啊!
他又哪里知道,邑修澜这套手段是当初在贺叔那里学来的本事,原本是为了化妆方便讨饭用的。虽然他学的不到家,却是他少有的膀身手段之一。这个世界敝帚自珍是常有的事情,他肯将这套能够救命的本事教给叶阳驰,其中含义分外深远。
受过现代化妆技术的熏陶,叶阳驰洗掉脸上的东西后重新画出来的模样果然好看了不少。他当初闲来无事在网上翻帖子逛论坛的时候曾看到过一些逆天的化妆视频或者教程,那些个容貌平平的女孩子通过化妆品巧手妆点都能变成天仙,他虽然没这个本事,好在审美观念还是有的,配合画画的本职东涂西抹,总算是有点女孩子的模样了。
最后将那颗“痣”点在眉心后,叶阳驰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叹了口气转过身:“怎么样?”
邑修澜端详了片刻,双唇一张:“好看。”
“……”男的画成女的能好看到哪儿去?叶阳驰翻了个白眼,觉得脸皮一阵发紧,“是个女的你就觉得好看吧?!”该死的直男啊!
邑修澜压根就没回答他,他只是单纯觉得叶阳驰易容出来的效果比他之前弄得好看而已,并没其他意思。是以他站起身,将剩下的东西收起来,道:“等下我给你梳头,中午走。”
对此叶阳驰毫无异义,径自坐在镜子前等邑修澜将他的头发重新盘起,想了想,又道:“这次多准备点干粮!”
“……”
沉默个毛?!他只不过是不想再饿肚子!叶阳驰忿忿腹诽。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两人决定中午辞别老妇人离开的时候,一件意外却打乱了两人的脚步。
老妇人是个很好客的性子,早晨邑修澜来回帮她担了一大缸的水,她觉得过意不去,便想着午饭弄得丰盛一些给两人践行,因此特地去了趟河边,打算凿开冰面弄条鱼上来。谁知天寒路滑,老妇人拎着鱼回来的时候,不慎摔了一跤,当场便摊在那里起不来了。
邑修澜二人在屋中等了大半个时辰不见老妇人回来,看看天色,实在是耽搁不得,因此邑修澜便出门去往河边看看。这一去,正好发现了晕倒在半路的老妇人,不远处还躺着一尾冻僵的鱼。
见状,邑修澜急忙上前检查了一下老妇人的情况,同时飞速点了她几个穴道,而后他抱起对方,又抄起那条鱼大步赶回她的家里,一进门就招呼叶阳驰生火烧水。
“这是怎么了?!”
看到两人的情况,叶阳驰也吓了一跳,听到邑修澜简单提起方才的情形后,急忙让邑修澜将老妇人放在了热炕上,低头仔细检查。他是见识过现实生活中那些新闻中的情形的,知道老妇人这样摔倒情况危险,最好不能乱动,是以急忙按照帖子中提起的急救方法检查起她的情况。
见到叶阳驰还算熟稔的动作,邑修澜便干脆的走到厨房中烧水。好在冬日农家的火炉通常都是整日燃烧的,不用费劲点火,不久后他就烧出了一大锅温热的水来。
==================================================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貌似越更新越晚了ORZ
65Level 65:乡村
好在叶阳驰检查过后确定老妇人应该不是中风之类的情况,不过那一摔摔得有点狠,她的右小腿肿起来了,目测大概有骨折之类的情况。两人毕竟不是大夫,邑修澜点火烧水后又去村中请了土郎中过来,大概替老妇人做了一下检查,才总算弄明白了她此时的情况。
按照郎中的说法,老妇人的右腿骨折,头部因为剧烈撞击有些震动,但问题不大,估计晚上就能醒过来。他让邑修澜跟着他回去取了一剂药,吩咐两人早晚煎服,一日两贴,三天过后他会再来看看情况。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两人不得已只好取消了中午离开的计划,毕竟他们承了这家人借住之恩,而且老妇人的老伴到现在都未回来,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将她一个人丢下不管。
于是午饭草草吃就,到了晚上,老妇人果然清醒过来了。
“唉呀……”
细微的呻吟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叶阳驰恰好端着刚煎好的药碗走过来,听到那声呻吟后顿时大喜,急忙将药碗放在旁边的木桌上跑过去:“喂!您、您醒了?”
他一急之下忘了掐着嗓音,好在老妇人才刚醒,又因头痛头晕脑胀,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兀自抬手按着头满脸虚弱。叶阳驰左右问了一阵不见回答,忙跑出去将邑修澜一同叫进来,这才引起了老妇人的注意。
“我……这是怎么了?”老妇人忍着头疼望向两人,她的记忆仍停留在抓了鱼带回来的事上。
“您路上摔了,我们刚请大夫看过,说您腿摔坏了,其他问题不大,就是得好好养着。”叶阳驰回答。
老妇人迷糊的应了一声,之前的意外让她的反应略显迟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感激道:“哎哟!多谢你们两位了!老婆子摔了一跤,反而耽搁你们的行程了!”
“没事没事。”叶阳驰笑吟吟的回答,“就是您的儿子和老伴现在还没回来,这两天我们先不走了,等您好一点再说!”
对此老妇人十分感激,连连谢过二人,得知自己的丈夫儿子尚未回来也不惊讶,说是镇上有的时候忙,那两个人会晚回来一点很正常。是以她满脸歉然连连说耽搁了两人。
既然决定要留下来照顾老妇人,两人自然而然便担负起了接下来的生活琐事,顺便和老妇人通了姓名——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说的都是假名,并非原本的名字。
老妇人夫家姓何,是这村中土生土长的人,邑修澜化名易迟,叶阳驰化名秀兰,互相介绍后,也算是熟悉了,两人就这样暂时在蓝山集中落了脚。
蓝山集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医馆杂货铺等都有。最幸运的是这里并非去往上善观的必经之路,这些天来上善观的人并未搜到这里,可谓是过了一段难得安定的日子。
当然,所谓的“安定”只是相对前几日两人被追杀的情况而言。事实上就算是平凡的乡村生活,这两个人依旧过的鸡飞狗跳。
其中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做饭。
这两个人之中,叶阳驰是个只会泡面和微波食品的御宅族,邑修澜虽然在上善观中打杂多年,但厨房这种油水多的活当然轮不到他,是以他除了一手绝妙的烤肉功夫之外其他的东西也完全不会做。两人面对厨房大眼瞪小眼片刻,终于决定分工合作:一个烧火一个煮饭。
可想而知,没了现代那些方便的厨具帮忙,一口锅一个灶,做饭的难度提升了不是一点半点。叶阳驰虽然拿出了煮方便面的架势去做饭,无奈工具不给力,做出来的东西不是糊锅就是夹生,好不容易才搜刮出了一点带着串烟的焦糊味的米饭出来,除了味道有点怪,至少能够入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