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真子:“……”
尽管神色不怎么好看,慧真子还是尽职的将两人领到了后堂,叶阳驰记得那边有个小小的休息室,当初他在玩游戏的时候慧真子和江离辟就是住在那儿的。但如今呆在那间屋中的显然不是江离辟那个中二少年,而是这家酒馆的拥有者。
“果然是你。”
看到屋中的女子缓缓转过身,邑修澜缄默片刻后开口,声音中不闻丝毫诧异。
“你早就猜到是我?”慕容莎朱唇轻启,月光之下,本就秀美的容颜越发柔和,亦真亦幻。眼前这一幕如此真实,真实的让叶阳驰觉得自己仿佛身临当初游戏中那场CG内,不知为何,他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邑修澜道:“我见过江离辟了。”之前那场比试,江离辟使用出的那套剑法,分明便是曾经慕容莎当着他的面用过的那套。邑修澜仍记得,当初谭笑重伤获救,慕容莎照顾他时,作为报答谭笑便教了她几招,而这几招剑法邑修澜旁观的十分清楚,故而上午见到江离辟使出时,才会一时失神。
更让他耿耿于怀的,还是江离辟当时那句“当然是同样想杀你的人!”。他与慕容莎许久未见,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昔年至交竟会想要至他于死地!
慕容莎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异样,微微一怔,随即启唇轻笑:“那个孩子啊!怎么,你们认识?”语气轻快,似乎只是单纯老友见面的寒暄。
她这般态度无形中软化了邑修澜心中横亘的心结,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你教了他一套剑法?”
“阿笑当年留下来的秘籍之一罢了。”慕容莎轻描淡写道,而后看了看一旁面色苍白的叶阳驰,微微一笑,巧笑嫣然:“还没请问,这是你的好友?”
“恋人。”
“……”慕容莎唇边的笑一僵,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你……阿澜,你……”
叶阳驰却是整个呆滞了。
他第一次知道,从之前浑身发冷的状态忽然过度到头脑发热,原来只需要两个字。看着邑修澜如此轻易便当着慕容莎的面说出“恋人”二字,他突然感觉到心底深处仿佛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瞬间消失,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这一刻,青年恍然大悟,原来不管之前心中多么豁达,他始终在意着邑修澜当年对慕容莎的动心。那种时时刻刻的戒备,也并不仅仅因为知晓剧情后的担忧。
说白了,他毕竟只是俗人一个,面对恋人的初恋时,任何一个俗人怕是都无法淡定待之。
心情一激动,接下来的时间便不是那么难熬了,这一次,那两个人真的只是单纯的叙旧,邑修澜得知慕容莎并非如江离辟所言要杀自己,慕容莎则知晓了一直愧对的故友如今安好,可谓皆大欢喜。
于是维持着这样宾主尽欢的气氛一直到邑修澜起身告辞,叶阳驰看着慕容莎对他们二人拱了拱手,微笑着转身进屋的时候,仍觉如同置身梦中。
哦,这么说也对,毕竟他确实身在梦境世界里。
回去的路上,邑修澜的左手扣着叶阳驰的右手,慢慢走在月光下。气氛静谧安然,周遭不时响起的蝉鸣平添几分悠然。邑修澜走了一阵,才缓缓开口:“很轻松。”
“嗯?”
“好像有什么一直担忧的事情,忽然便消失了。”
叶阳驰一怔:“你也这么觉得?”
邑修澜侧头看向他,素来冷峻的面庞在月光的映衬下平添几分柔和:“其实我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松了口气。”
叶阳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并不知晓先前江离辟和邑修澜相斗的细节,但从方才他与慕容莎的对话也能猜到一二。于是他轻轻一笑,歪了歪头道:“嗯,轻松点好!等此事完了,我们一同回邪剑派吧!”
“一同?”
“当然。”叶阳驰笑着,看到那人映了月色朦胧的脸庞,下意识伸出手,但在下一刻忽然一僵,急忙将伸出的左手收回。
然而邑修澜还是看清了那宽服广袖微动的情形,微微一怔,随即闪电般出手欲擒他手腕,同时厉声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两人另外一手相扣,距离又近,叶阳驰避无可避,照理该被那人抓了个正着。然而邑修澜这一抓却抓了个空,手指仅握住了那袖子的一端,入手所觉却并无意料之中的结实触感,空荡荡的只余衣袖、
叶阳驰大吃一惊,反射性想缩,口中道:“无事!”但邑修澜哪里肯信?干脆松开另一只手,顺手点了他的穴道后拎着他的衣袖向上,一直摸到手肘的位置才触到实物。
这一发现让他面色瞬间铁青,一把掀开那些碍事的衣袖,袖子内里一如他所想空空如也,仿佛被人齐肘断去!见状,邑修澜震惊之余抬头望向叶阳驰,后者正努力笑的没心没肺,可惜那笑此时怎么看怎么显得苦涩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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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某人消失
130Level 130:消失
被发现了极力隐藏的秘密,叶阳驰说不慌张是假的,但是木已成舟,慌张解决不了问题,是以他只能故作镇定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说道最后一个字时,语气不由得有些发虚。
邑修澜死死地瞪着他,后知后觉回想起之前叶阳驰状似自然的回避动作:“从后山就开始了?”
叶阳驰用力想扯回衣袖,无奈被扯得太紧,只得放弃。他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只觉得手臂一凉,后来我才发现。不过,”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袖:“并没有什么不适……”好像手臂仍在那里,但就是动不了,也碰不到。
邑修澜看着青年陪着笑脸嘀嘀咕咕的说着,眉头皱的死紧,心口阵阵□,半晌后才涩声道:“是因为之前说的那些?”上一次叶阳驰意图讲述些什么的时候,身体也曾出现过类似的变化,但他一住口便恢复正常了,这一次为什么——
“大概吧!”其实叶阳驰和他有相同的疑问,只是除了疑惑之外,隐隐还有一层了悟:也许这次没有恢复,是因为他将不该讲的讲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衣袖,总觉得似乎比之前……莫非照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就此消失么?
抬眼对上邑修澜难看的脸色,叶阳驰扯了扯嘴角,强打起精神来安抚他道:“别皱眉!也许只是暂时的也说不定!你看上次——不是也恢复了么?等咱们回客栈,睡上一觉后,也许就恢复了也说不定!”
虽然两人都知道这句话只是徒做安慰罢了,此时也只能相信。等到他们面色沉重的回到客栈里,匆匆应付过前来问候的属下,邑修澜便拉着叶阳驰走进了他的房间。
简单的洗漱完毕后,两人便躺上了床,一内一外紧紧相贴,邑修澜始终牢牢攥着叶阳驰的左袖,自背后抱住他,仿佛担心他消失一般。叶阳驰被他勒的难受,却没有丝毫挣扎,难得乖巧的躺着,有一句没一句随口聊起:
“这次江离辟那小鬼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吧?”
“嗯。”
“他要是回邪剑派,你真的不要他了?”
“管他!”
“那……慕容莎,见过她后,你后不后悔?”
“……”
“真后悔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还记挂着她!哼哼,都说初恋是胸口的朱砂痣,果然如此!”
“……没有。”
“还说没有?明明就——”
“我只后悔走时没将你绑在床头,省的跑来这里。”
“……”
叶阳驰喉间一涩,眨了半天眼才眨去眼角湿意。他听懂了邑修澜言下之意,在这人看来,他此次若是不来的话,就不会为了解释说出不该说的事情,也就不会有眼下这种情况。
受不了身后之人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叶阳驰轻咳一声,故意以玩笑的口吻道:“说起来,我要是以后真的成了独臂侠,你可不能嫌弃我!”说完自觉此句有示弱的嫌疑,便又加了句,“反正右手还在,我又不是练双手剑的,实力肯定没多大损失……”
话未说完,下颌便被对方扳了过来,就着胸膛贴后背的姿势牢牢吻住双唇。叶阳驰別的难受,刚想挣扎,但在接触到对方略冷的唇时身体下意识便软了下来,什么都忘记了,只剩下双唇厮磨的火热感觉。
这个吻所蕴含的味道是叶阳驰第一次尝试到的,火热之余带了点说不出的急躁,像是急于确认什么。他脑海中词句贫乏,不知道具体该当如何形容,只能放软了身躯任由对方为所欲为——也许,他此刻也需要一场火热的交缠来安定自己。
所以他以前所未有的温顺态度展开了自己的躯体,任由邑修澜拥抱。一时之间,所有的言语都跟着消失,身体只剩下抵死缠绵的本能,还有无法割舍的激烈火热。
这一夜,两人谁都没有睡着,放纵着自己的热情,纵享最后的狂欢。
一直到凌晨,叶阳驰已经被翻来覆去折腾的有些迷糊。以后背式承受住对方最后的冲刺后,他不由得大口呼吸,喃喃道:“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