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修澜揉了揉他的头发,微微一笑:“我等着。”心中却并不以为然。
于是这个话题就算揭过了。然而他们两个谁都没想到,不过短短一段时间,他们今日的谈话,竟会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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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到现实。
以及,昨天我家这边停水停电一天,没来得及更新,实在是对不起大家。原本不知道原因,但是今天一早我发现原本不太热的地面再度热起来了——咳,至少对这个冬天来说是个好消息。今天一早开始下雪,连下带刮风,我奶奶那种小身板出门估计都能被刮飞(咳,这当然是夸张)。现在外面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背了,很冷ORZ,如果有东北的童鞋,大概能理解这种“烟炮”天气有多坑爹吧!
109Level 109:突变
如是又过了几日,这天晚上叶阳驰用过晚饭后习惯性在派中后院内消食,看着天空中细长一弦弯月,忽然想到,这次他已经在梦境世界中呆了四个月了。
若说之前这个发现还让他惶惶然一阵,现在则是被迫习惯。已经发生事情无法改变,他也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清醒过来。叶阳驰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因为自己潜意识中不想清醒,所以才会有如今那个情况。
或者——这一次他不是在做梦,而是真整个穿越过来了?不然要怎么解释这么长时间不见“清醒”,甚至还换成了自己原本身体?
最初不是没有过惊慌,这个世界再好,毕竟他仍有着现实世界中牵绊。父母虽然不和他住在一起,可每年过年也都会回家看看。之前不觉得如何,现在想来,若是他真长留在此处,或者是穿越了过来,那么原本世界怎么办?叶阳驰这个人是不是就彻底消失了?
这些问题一直压在叶阳驰心底,不敢问,也不敢多想。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过段时间之后,事情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如此边想边走,没几步忽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喊他:“叶阳公子,请留步!”
叶阳驰转头一望,顿时哑然:“李兄?只是散个步,没做错什么吧?”心中却是暗暗叫苦,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叶阳驰避之唯恐不及李一。
前文就曾说过,李一是个很古板男子,这人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行为想法也要多冷硬有多冷硬,甚至可谓不通人情世故。
他这样人,和行事肆意邪派人士很是格格不入,在叶阳驰看来,这人根本不像是邪派中人,反而像极了正道中那些古板大家长,条条框框摸得门儿清不说,更是奉行照章办事典范,一旦被他揪住小辫子,少不得便是一顿教训。
自从叶阳驰来到邪剑派,这位明显就盯上了他,原因很简单,叶阳驰这货是走后门上来。这“后门”二字含义深刻,寓意深远,落在李一眼中,就不是那么妥当了。尤其邑驰二人毫不遮掩彼此关系,每日同住同食,那些个规矩也就形同虚设,如此“高调”行为,李一能看得过眼就怪了。
不过,若他只是单纯找麻烦,叶阳驰并不打怵,关键是这人字字占理,没有证据绝不出手,叶阳驰又是个散漫惯了,总是不自觉被对方抓住错处,对方也不严惩,一切照章办事,饶是如此,也够叶阳驰吃足了苦头,遇上这位只能有多远躲多远。
此时出来散步却忽然遇上这位仁兄,叶阳驰反射性就想跑。但这种掉面子事情到底做不来,只能勉强扯出笑脸招呼。李一也不在乎他那副皮笑肉不笑样子,径自道:
“叶阳公子,李某有事相商。”
又来了——咦?等等!今天不是惩罚么?叶阳驰打叠起十二万分精神:“请说!”
李一装作没看见他忽然变化面色,径自道:“过两日便是重阳,不知公子可有其他安排?”
“重阳是什么?”
“……”李一颇为无语看着他,“节日。”
“呃……”叶阳驰眨了眨眼,总算勉强想起以前貌似学到过类似东西,“就是那个‘每逢佳节倍加亲’,脑袋上插草节日?”
“……是‘倍思亲’。”李一脸色有点难看,什么叫“脑袋上插草节日”?
叶阳驰干笑:“没差啦!没什么安排,有事?”
李一点了点头,无视掉对方偶尔白痴言语,道:“是这样,叶阳公子乃是新晋客卿,按照常理,需得做些贡献。恰巧派中最近人手有限,所以想有劳公子,重阳节添做护卫去做一事。”
叶阳驰伸手挠了挠头:“知道啦!不过保护谁呢?”既然对方特地来说,想必多半不是保护邑修澜,但是除了他,派中还有谁是需要出动客卿保护?
“是圣女。”
“圣……”叶阳驰一个卡壳,脑海中反射性想到了任盈盈——不对啊!“哪儿来圣女?”不会顺便还要弄出个什么订婚之类狗血吧?
“叶阳公子慎言。”李一肃然盯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用词颇为不满,“圣女乃是前任剑主之女,如今年方十二,重阳佳节,圣女需随剑主共同出席。”
“哦,了解了!”叶阳驰点点头,十二岁小萝莉啊!好险不是什么熟女御姐,想了想,又道,“只一个人去?”
“另有客卿同行。”
“那还好。成吧!到时叫就是!”
李一点头道:“如是,多谢叶阳公子。李某便将名字写入名册了。”言罢他向着叶阳驰拱了拱手,“既然如此,李某先行告辞。”
叶阳驰如获大赦挥了挥手:“慢走慢走!”说完眼巴巴看着李一离开,顿时偷偷松了口气:尼玛压力好大!果然总有那么几个人乃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么?
正想着,叶阳驰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低喝了一句:“什么人?!”
闻声叶阳驰急忙抬头,正巧见到前方一道不明显黑影闪过,随即另一道身影跟着追上去。夜色中他看分明,追出去那人分明便是刚刚走开李一。五行护卫武功都不低,当初他就算受过邑修澜指点,也还是败在了李一手中。而那个黑影却能够在李一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想必一身武功也很惊人。
这样一想,叶阳驰也来了兴趣,脚尖一点便跟了过去。
那人轻功造诣确不低,李一和叶阳驰追在其后始终差了那么点距离。不过邪剑派不比上善观,这里弟子众多,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三人这么大动作,早已惊醒了周遭护卫,纷纷拿出兵刃拦截。
然而来人显然对地形十分熟悉,左拐右绕,这么多人居然生生追丢了他身影。李一在那人消失地方落下地来,那是一个小胡同,四周都是房子,前面还有分叉路口,也不知道那人跑向那个方向。
他不甘心四处看看,回头望向追过来叶阳驰:“可恶!让他跑了!”
叶阳驰跟着落地:“那是什么人?看清了么?”
李一摇头,那人跑得很快,从始至终只留给他了一个背影:“事不宜迟,左右。”言罢便当先一步向着左边找去。
叶阳驰也不迟疑,转头拐向右边,一路仔细盯着周遭墙角缝隙查看。走了没多远,忽然惊觉:这边不是去往邑修澜房间路么?
他们两个人住在一处,叶阳驰当然熟悉这边地形,当下二话不说便向着邑修澜房间走去。才走几步,叶阳驰就听到一道清冷嗓音:“留下!”不是邑修澜又是谁?
他心中一惊,忙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远远就见邑修澜长剑出鞘,剑尖牢牢指着另一个人喉头。那人黑巾覆面一身夜行衣,正是之前他们追逐身影,旁边还围着几个守院弟子,显然是听到响动赶过来了。
看到那人被抓,叶阳驰顿时松了口气,也不急着上前了,就站在原地打算看看邑修澜如何处理这个小贼。谁知下一刻邑修澜竟垂下剑尖,只看着那人道:“可没教过藏头露尾。”
那人沉默了片刻,竟真伸手将覆在面上黑巾摘了下来。叶阳驰站得远,但看得分明,黑巾之下露出那张侧脸,竟是离家多日江离辟!
见到那张脸,叶阳驰心中顿时狠狠一跳,一股说不出感觉随之浮现在脑海中。不等他想清,江离辟已经开口:
“师父果然厉害,一眼就认出徒儿身份了。”
邑修澜淡淡道:“武功是所授,自然看清楚。”他说着收剑入鞘,“既然回来,何必如此装扮?”
江离辟沉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徒儿私自下山,您不惩罚么?”
邑修澜抬眸:“想领罚,自去便可。”
这话说可够噎人,至少江离辟明显被噎了一下,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邑修澜也很有耐心站在他对面,不动亦不言。
不得不说,比起耐性,叶阳驰还真没见过几个人强过邑木头。果然不到片刻,江离辟便挫败轻叹一声,再度开口:“有件事,徒儿想向师父求证。”
邑修澜抬了抬眼。
“请问师父前段时间可有派人去过蓝山集?”
此话一出,叶阳驰顿时大呼不好。江离辟这句话问太刁钻了。“去”和“派人去”完全是两个概念,预示也是两个事实,这人现下如此问,显然是有备而来,万一邑修澜一个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