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吓得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怎么都喊不出来,瑟瑟发抖着迅速撅起屁股朝旁边爬去,才爬了两步,面前又突然出现两条毛茸茸的长腿拦住他的去路,腿侧还有一只蓬松的大尾巴在扫来扫去。
县令这次说什么都不敢抬头了,跪趴在地上抖得如同筛糠,裤裆里渐渐传来湿热,竟吓得尿了裤子,身下的地湿成一片。
“大人,你看看我啊!”头顶一道媚骨的嗓音柔柔地飘下来,钻入耳中。
县令下意识骨头一阵酥麻,仓惶抬头,看到面前的狐狸竟然长着一张妖艳至极的女子脸庞,一下子不是是惊艳居多还是惊恐居多,眼睛不由自主亮了一下,可嘴唇却颤抖着失了血色。
那女子嘻嘻一笑,抬起爪子将自己的头摘了下来,送到他面前,脖子上面空空荡荡,手中的脸笑得更加妩媚,嘴巴一张一合:“大人,喜欢吗?”
“啊啊啊啊啊!”县令一阵疯狂大叫,声音戛然而止,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
同一时间的大牢深处,游青看着火盆中肆意舞动的火舌,绑在架子上的双手动了动,觉得身体渐渐恢复了些力气,脸上、身上的痛楚也不甚明显了,不由眉头紧锁。
正疑惑着,外面的走道传来脚步声,没多久,县令竟带着两人去而复返。
游青抬眼,见县令直直盯着自己的脸,目光十分古怪,似是吃惊,又似有千言万语,却不是先前那种诧异惊恐的神色,想了想却想不明白,便冷冷地将视线转开。
县令眨眨眼,扭头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去!开门!”
立马便有一人走上前来,手中抖出一串钥匙叮当作响,偷偷抬眼见游青没有看着这边,就随意拿钥匙在锁上敲出些声响,一道清淡的烟丝拂过,锁应声而落。
县令焦急地推开门冲进去,疾走两步又突然顿住,肃了肃脸色再次挥手:“将他放了!”
那人应了声“是”,又哗啦啦抖着钥匙走上前来。
游青再次抬眼朝县令扫去,冷哼:“你这狗官又想出什么花样来了?”
县令顿时一脸愤慨:“狗官!”
游青愣了一下,蹙起眉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县令一惊,不自在地捏了捏衣袖,摆着脸冲他吼:“再骂一声狗官我砍了你脑袋!”
游青眉头蹙得更紧,看向他的眼神添上了几丝探究,还没来得及细想,右手的镣铐喀喇一声解开。
游青朝右侧面无表情的衙役看了一眼,动了动手腕将手抬到面前,视线落下,顿时大吃一惊,先前被烫了数次甚至被挑了经脉的右手竟然完好无损,仿佛从未受过任何伤害!
游青有些目瞪口呆,费解地将手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左手的枷锁也解了开来,随后便是双脚。
全身的束缚被解除,游青以为自己一直靠枷锁支撑着的身子会失了依靠往前扑倒,没想到双腿竟在原地立得稳稳的,脑中前前后后思索了一番,似乎对县令先前的恐惧神色有了些不甚明了的恍然。
县令再次开口:“将他扔出大牢!”
“是。”两名衙役一左一右架着他往门口走,可力道竟有些像扶着他。
游青撇开那二人的手,扭过头直直地看着县令,双眸沉黑:“你究竟在唱什么戏?”
县令转开视线,捧着挺起的大肚子走到火盆旁边,漫不经心地抽出一根红通通的铁丝,看着铁丝的眼神有些颤抖愤怒,声音却是懒洋洋的:“行刑完了,难道还养着你不成?县衙的饭可是珍贵得很!”
听这口气竟是真的要放人,游青对着他的背影沉思片刻,拿不准出去后是否会有别的招数在等着他,不过能出去总归是个活命的机会,再加上心挂白黎,便没再多问什么,转身一言不发地跨出了牢门。
待人走远后,牢中的三人顿时换了一副姿态,兴冲冲地凑到了一处。
县令颤着嗓音将两名衙役拉到跟前,焦急紧张道:“本王扮演得如何?可曾露了马脚?”
开锁的那名衙役撇撇嘴:“您再活一万年也活不出马脚来。”
县令气得胡子抖了抖。
另一名衙役连忙讨好地在他衣袖上捋捋,仿佛在替他顺毛,笑嘻嘻道:“您扮演得可好了,简直是以假乱真!绝对没有露马脚!”
“还是你乖!”县令满意点头,手中陡然多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赏你的,拿去玩儿!”
衙役眉开眼笑地接过去:“谢王恩赏!”谢完了连忙朝另一名衙役露出得意挑衅的笑容。
那人嗤笑一声撇开视线。
得了夜明珠的衙役无比开怀,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又扭头好奇道:“那位就是咱们的王妃吗?长得可真俊呐!”
“笨死了!女子才能做王妃!阿青是王夫!”
“噢噢噢!王夫看起来性子有些冷啊!”话音未落脑袋便被扇了一巴掌。
“瞧瞧你我现下的尊荣,能不冷吗?”阿青才不冷呢!笨蛋!。
县令打完人整了整官袍、又揉了揉满是横肉的肥脸:“我去找阿青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是!”
第16章 出行
出了大牢,游青第一个念头便是去找白黎,他不知道白黎有没有被县令抓过来,无头苍蝇一般转了一圈,毫无所获。想着县令说过的话,若是白黎被抓了来,必然会有人来知会一声,而县令一直在他面前晃,他也不曾见到有人来通报,或许,白黎还没有落入他们手中。
墨黑的夜,游青想着白黎仍有一线生机,便提了提精神,借着晦暗的月光摸索着道路走出县衙,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未曾碰到阻拦的人,确切地说是除了牢内几个关押的犯人,一个活物都没瞧见。如此顺利就走了出去,游青觉得异常诡异,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在路上,身体除了有些无力之外,并无其他不适,下意识在手腕处又摸了一遍,觉得不可思议,又在脸上摸了摸,什么伤口都没摸到,走到小溪边就着昏暗的月色照了一下,竟然真的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之处,仿佛先前的痛楚不过是一场梦。
稍稍耽搁了片刻,又重新站起来加快脚步往家赶去。不管事情如何难以理解,总比带着伤忍着痛要好上许多,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去,看到白黎才能放下心。
正走回路上准备继续赶路时,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阿青!”
游青精神一震,抬起头便见白黎急匆匆跑了过来,尚未来得及出声,突然被他一把搂住脖子扑上来,激动的声音近在耳畔:“阿青!你没事吧?”
游青愣了一下,迅速将他拉开,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顿时拉下脸色:“怎么只穿了这么一点?”
白黎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中衣,无所谓地笑起来:“不碍事的,我的伤寒已经好多了,现在精神好的很!”
游青将身上的衣服解开,不顾他挣扎,硬是给他披上,又抓着他的胳膊塞入衣袖,边与他挣着手劲边问道:“你没事吧?今日可曾有人到家里去?”
“没有。”白黎摇摇头,又要将衣服脱下来,被游青一把按住,抬头看他沉着脸,撇撇嘴乖乖将腰带系好。
“你怎么这么晚出来了?跑到这里做什么?”
“找你啊!”白黎抬头,目光掩隐在月色下,紧张地在他脸上巡视,语气却是极为轻松,“醒来时天都黑了,你还没回来,我不放心,就出来找了。”
游青听他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想着或许是与来抓人的衙役走差了才逃过一劫,面色缓了缓,虽然对县令有着恨意,可也知道自己如今毫无能耐,只好先行避开,温声道:“快回去,明日我们便动身去京城。”
白黎心头一跳,明明很怕去京城,可眼下又知道游青必定是担心县令再找麻烦,虽然他有办法阻止县令,可更想顺应游青的意思,想了片刻,诧异问道:“这么快?不是还要卖字画攒盘缠吗?”
“盘缠有一些,暂时够用,可以边赶路便攒。”
“嗯。”白黎笑着冲他点点头。
回去之后,两人简单吃了些晚饭,便上床休息。
白黎知道游青吃了许多苦,更是对他伤口的消失十分不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又不好直接开口问,一问便要漏馅,折磨得心里犹如猫抓,十分难受。
游青一天内经历这么多事,自然也是无法入睡,躺在床上直直望着黑夜中不甚清晰的帐顶,听着白黎的动静便侧过身看着他的方向:“怎么了?”
白黎撑起身子看着他,问道:“阿青,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连晚饭都没吃,县令是不是苛待你了?”
“没有苛待。”游青无声地笑了笑,“聊的久了些,所以回来晚了。不过他有意让我与他的千金定亲,我拒绝了,惹恼了他,自然是没有吃晚饭就回来了。”
白黎听这话与那两名衙役说的截然相反,知道他十有七八没有说实话,郁闷地抽了抽鼻子,重新趴下来:“哦……”
白黎又折腾了半晌,听游青的呼吸逐渐平缓,不知他有没有睡着,便低声喊道:“阿青。”
没有人回应,应该是睡着了。白黎在被衾中捏了捏手,终于控制不住抽了出来,覆上游青的脸颊,力道轻的犹如羽翼,生怕将他碰醒。左右都摸了摸,摸不出异样来,最后只好轻叹口气带着满心的疑惑重新缩回被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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