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白墨懒洋洋的说。
“饭菜不合胃口?”应该不会吧,白墨从来不挑食……
“不会。就是吃饱了。可能是之前脱力的缘故吧,提不起劲儿来,胃口也不行。”白墨说。
苏长安这才松一口气,把桌上剩下的饭菜收拾了一下,叫警卫来拿走,警卫估计是习惯了满盘进去空盘出来,猛的看到饭菜有剩还剩了挺多,一脑子都是问号。
苏长安泡了消食的黑茶,放到桌上后就打算先去冲澡,结果刚起身,就被白墨一把抓住了。
“别走,坐下来喝茶,我们的谈话还没完呢。”白墨说。
苏长安心里一紧,但是很多事情瞒也瞒不住,于是坐下来问:“好,我们来一起分析分析。”
白墨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关于怀疑元帅的这件事儿,咱们没有证据,暂且压下不谈。你说说,昨天晚上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跟元帅说谎?”
苏长安心想,得了,还是纠结这个问题。
“不说蚀兽的事儿,一是因为我对元帅有怀疑,很多很多的怀疑,二是因为程老爷子让我们隐藏实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相信老爷子,我可不希望别人知道,咱俩是从一头蚀兽手中全须全尾的活下来的。”
“对,这是我的另一个问题,我们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别告诉我,真的是你告诉元帅的那样。”白墨说。
苏长安沉默了,他在挣扎,要不要说实话?
他希望,自己和白墨之间是没有任何隐藏的那种关系,但是他又担心苏哲的出现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无端的有强烈的预感,他将面临的这个转折,可能会造成他承受不起的后果。
“我……”苏长安刚刚张嘴,白墨突然切进来说:“老老实实的说,我晕过去之前,明明白白看到你用贪狼的子弹打飞了蚀兽。”
苏长安浑身一哆嗦。
对,这就是他最不希望白墨了解的细节。
身为一个眼,拿着人界的武器击飞一头阴面的霸王蚀兽意味着什么,苏长安很清楚。
这意味着,猎人组织穷尽几十年都没有结果的研究露出了一线曙光,意味着他自己将成为组织最新也最不可撼动的传奇。
当然,也有可能从另一个角度,意味着他,苏长安,并不单纯是一个眼。
身体上的紫芒,无端冒出来的父亲,奇特的能力,他总不能一直骗自己,这些都是因为用了一张流传下来的古方吧。
“我没有用贪狼打飞蚀兽,打飞蚀兽的,是我的父亲。”苏长安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不愿意瞒着他。撒一个谎,要用千百个谎来圆,而苏长安实在觉得自己不算是多么优秀的骗子。父亲的事情,总有一天白墨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想跟他说贪狼的问题,那么就干脆把父亲这一茬实话实说。
一时间,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你的……你的父亲?”白墨实在觉得这一句话信息量颇大,让他接受不了。
“对,我的父亲。档案中,我死于十二年前的车祸的父亲,实际上活的好好的,并且也是一个猎人。昨天晚上,是他及时出现,救了我们。”苏长安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白墨几乎抓狂,他本来有十个问题,如今,真的快要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苏长安把他认出父亲,到父亲救了他们,赶在组织的人来之前离开了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却略去了他父亲也能发出紫芒,身负眼与刃的能力,并且约了他见面的事情。
白墨并没有细问,因为他已经被这诡异的转折搞晕了。
“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信任袁大元帅吗?因为在我翻看袁大元帅的资料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父亲苏哲是他的女婿,而他的女儿,被称为‘猎人之花’的袁橙,就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死于十年前,只不过不是战死,而是心脏病死亡的。”苏长安继续说道。
白墨再也发不出什么问题了。
隔了很久,白墨才问:“这怎么可能?就算你失忆了,难道元帅也失忆,你不是孤儿吗,不是一直独居当记者吗?元帅干吗去了?”
“我也想知道啊。”苏长安苦笑。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白墨讷讷地问。
“走一步算一步吧。”苏长安说:“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一定不会去找元帅求证任何事情的。所有人对十年前的事情讳莫如深,我总觉得十年前的事和袁大元帅、和我的目前脱不开关系。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就想元帅说的,好好休息,恢复体力,疗伤的疗伤训练的训练,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再见到我的父亲,到时候,我会把所有事情都问清楚。”
白墨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苏长安轻轻松了口气。
抛出了这样大的几颗炸弹,总算白墨不再纠结他们当晚如何获救的细节。苏长安知道自己还是对白墨隐瞒了很多,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破天荒头一遭,掏心掏肺的爱上的,是他劳心劳力机关算尽才追到手的,他现在只想自己先把事情弄清楚,在用最稳妥的方式跟白墨做说明。
他告诉自己,他顶多算是隐瞒了一些细节,却没有对白墨说谎。
“想不到,你竟然是袁烈的孙子,你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爷啊!”半晌白墨喃喃地说道:“我的搭档居然是个真正的太子爷!”
“少在这扯淡!”苏长安用手肘狠狠地顶了他一记,他非常认真的盯着白墨的眼睛说道:“你记住,我就是我,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是苏长安。”
白墨有些好笑的看着苏长安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说:“是是是,你是苏长安,你是我的搭档,是猎人中的最强眼,是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心爱的人。可以吗?”
苏长安定定的看着他,问:“即便抛开猎人的身份,假设你我都不是猎人,我们的生命中没有蚀虫和蚀兽的存在,我还是你独一无二的爱人吗?”
“是啊!”白墨几乎是立刻就回答。
苏长安切了一声:“想都不想一下,没诚意!”
白墨爆笑:“那我要是想了一下,你是不是又要说:连这都要想,没诚意!”
似乎是很久没见到苏长安撅嘴负气的表情,白墨心情很好,他侧躺下来,头枕在苏长安的腿上:“哎,长安,真希望有一天,我能把世界上的蚀虫蚀兽全都杀光,到时候,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可以去香港、巴黎、伦敦、东京看世界上最美最绚丽的夜景,再也不用入夜了就窝在被保护罩笼罩着的房子里,出门也再也不用带任务。”
苏长安莫名的心中一抽,说:“说什么傻话,只有逃到这个世界的蚀虫才是我们的敌人,在阴面,蚀虫们有自己的法则,有自己的国度,他们就和我们一样,是合理的存在。其实阴阳少了哪一个,平衡都会颠覆。你要想开一点,不要被过去的事情一直束缚。总有一天,我们会退休,等你拿不动七杀我端不动贪狼的时候,我们照样可以去环游世界,至于夜景,小心一点就是了。”
白墨笑笑,没有说话。
“好累,浑身没劲。”隔了会儿白墨说:“那个蚀兽的什么鬼网,真厉害。”
他说着,拧动了一下脖子,在苏长安的腿上翻了个身,侧躺着,整张脸贴到了苏长安的肚子上。
苏长安抬起手,三个指头捏着白墨的后脖子,用拇指的力量把绷紧的肌肉推开,白墨埋着头,发出轻轻的喘息声。
一种莫名的冲动突然在苏长安的心里涌动了起来。
手指之下,就是白墨的脖子,那里的皮肤下面,有人身上最致命的一根骨头,只要在这里多用几分力,这个如同猎豹一样矫健的男人就会死。
而实际上,现在这只猎豹就像一头大猫,窝在自己的身上发出舒服的咕噜声,那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躯体暂时失去了牵引,强悍与脆弱之间的奇异矛盾让他散发着迷人的性感。
“喂,白墨,是不是没劲儿啊?”苏长安轻轻的问。
白墨哼了一声。
“是不是不想动弹?”
“干吗?”白墨依然闷着头。
“那你不动,我来动好不好?”
白墨终于听出了弦外之音,翻过身子仰躺,眯着眼睛瞪着苏长安。
那狭长美丽的丹凤眼,也如同休憩时的大猫一般,明亮、慵懒,带着致命的诱惑,又推拒,有勾引。
苏长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指还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揉着。他微微一笑,低下头来吻白墨。
白墨挣了两下,终于也软了下来。
☆、93最后的温暖
苏长安一直把接吻当做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深深的吮一下也好,浅浅的啄一下也罢,但是一定要用心,要带着爱着这个人的心情,去给予和需索。
有一段时间,苏长安特别爱向白墨索吻,直到现在,他们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亲吻仍然是最重头的前戏。
白墨此时虽说也叫脱力,但他顶多是失去了刃的变态体力罢了,绝对没有到任由苏长安摆布的地步,也正是因为这样,当白墨温顺地躺在苏长安腿上,抱着他的脖子轻柔和他接吻的时候,苏长安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