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感觉不差。谢谢你。”白墨说。
“太见外了,牡丹花下死,我做鬼也风流。今天算是演习了,要是真的死的时候,能这样两个人一起,也算是好事。”
“不会死的,等下我们就出去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白墨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也渐渐听不见了。
苏长安呵呵笑了一声,对,我们出去报仇报怨。
滴着腐液的血盆大口已在眼前,苏长安淡然,只抱紧了白墨,闭上眼睛。
终结前的一刻,原来不过如此。
突然,风声止歇了,近在咫尺的血口顿住,苏长安却已经不管不顾,陷入了昏睡。
总控室里,肖成青在最后一刻,亲自按下了停止键。
此时,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12小时47分钟。穆升刚才一直不敢凑近了去看这个时间,此时看到,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如果眼前两位不是大元帅和大将军,穆升简直要上去撕了他们。
“算了,”李晏和连夙拉住他,连夙遇事冷静,说道:“能被将军和元帅联手折磨一回,未尝不是好事。而且,你没听苏长安的深情告白,平常哪里找这样好的时机,又煽情又悲壮。”
穆升想想,觉得也对。
模拟场的图像渐渐消散,白墨和苏长安相互依偎着倒在地上,穆升赶紧带着李晏和连夙冲了进去。
“白墨右臂骨折,左腿有很严重的肌肉撕裂。”李晏简单检查了一下说道。
“苏长安没有什么外伤,但是他眼睛已经流血,这次体力过度透支了。”穆升说着,抱起了苏长安,边对连夙道:“这个时间,叫休斯还不如我们直接送过去。你去把车开过来。”
连夙应声出去,在门口碰到了元帅和将军,也没有多说什么,敬了个礼匆匆擦肩而过。
“张硕小子,这下你得罪人了。”
张硕欲哭无泪。
老爷子,说无限延长他们时间的是你,放出逆天数量的蚀虫的人也是你啊好不好,我真比窦娥还冤啊啊啊啊啊啊 !!!
☆、受刺激的苏长安
苏长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去拉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苏长安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叫“白墨”!
“干嘛?”
苏长安转过脸,白墨在隔壁床上靠着,右手的手臂打了石膏,正抱着他的掌上电脑上网。
原来他们已经在病房里,看起来像是下午四五点的光景,房间里微黄的光线温暖明亮,白墨的床靠窗,逆光将他的脸庞勾勒得如同一块润泽的玉璧。
“额……”苏长安呆不拉几地盯着白墨看,“什么情况?”
白墨耸耸肩,“我也刚睡醒,正在等饭吃。”
“饭!”苏长安眼睛一亮,肚子里的叫唤声立刻就应景儿地响了起来。
“连夙给我们送饭,刚才他跟我联络了,说要把我们‘惊天动地’的训练资料也带来。”
“我们吃完饭就能回去了吧?”
白墨点点头:“休斯说睡醒就能回去了,但是我还是让连夙把饭送过来了,我真的饿死了,我觉得等到会到别墅再吃我可能会饿晕。”
“我也是,两天都没吃饭了!”苏长安说。
“不是……”白墨说:“三天。今天已经第三天了。”
苏长安扶额。
连夙一进来,就见苏长安和白墨正用一模一样的,充满期待的表情盯着他……手里的饭盒。
“苏长安就算了,白墨你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好不好,我真的很不习惯……”连夙说着,把饭盒掏出来,递给两眼冒绿光的两人。
“你饿三天试试。”苏长安答道,一边扒拉饭菜,一边说:“不是说还有资料吗,给我看看呗。”
连夙递过来一本文件夹。
苏长安喝了口汤,把文件夹打开,刚扫了一眼,一口汤就喷了一桌子。
“12小时47分!?!?”
“苏长安你好恶心,差点弄脏我衣服。”连夙拍着衣服上不存在的汤汁,递给苏长安一张餐巾纸。
苏长安合上文件夹,一边继续扒拉饭一边问白墨:“你知道吗,我们那天呆了快13个小时。”
白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回去再说。”
得,没人能耽误您吃饭,我明白了。
把连夙带来的盒饭扫空,苏长安觉得,嗯,好歹有个半饱~
白墨摁了床头铃,片刻,休斯溜溜达达地进了病房。
“可以啊,二位,这次是夫夫双双把院住。”休斯说,苏长安很无耻地不反驳。
“我们出院了类。”白墨说。
“滚滚滚,老子不爱伺候你们,要不是看在你们被元帅阴了的份上,能给你们两天时间在我珍贵的病房里纯睡觉?想得倒美!”
“啥?元帅?!”苏长安惊。
休斯一副你这么二我很同情你的样子,瞅了他一眼。
“回去再说吧。”连夙说:“你们好好看看我给你们的资料就知道了,这一次,肖成青元帅亲自为你们写了评估。对于新人来说,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虽然折磨了你们一道,但是你们也不算亏。”
“这可不一定,亏不亏要我们说了算。13个小时啊……”苏长安说:“我跟白墨还说要废了总控的人,虽然元帅官很大,但这不是他胡作非为的理由!”
“继续扯~”连夙眯着眼睛瞟他:“我借你仨胆子,你去废一下肖元帅和张硕将军。”
“又有张硕将军?!这位张将军是不是跟我有仇啊……蚀兽加上这一次,他多次试图置我于死地这笔账要怎么算……”
苏长安回到别墅,把自己狠狠地甩在了床上。
“唔——好累!”
“去洗澡。”白墨说。
“你先去。我休息一会儿。”说完,也不管白墨,自顾自拿出连夙给的一本资料翻了起来。
等白墨洗澡出来,发现苏长安正趴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着资料。
“墨爷,你还别说,可能连夙说对了。”苏长安看了白墨一眼,慢慢说。
“什么?”
“你看看,我去洗澡。”苏长安从床上爬起来,把资料往白墨身上一丢,钻进了浴室。
白墨认命地拿起资料来,从头开始认真地读。
前面几页是测试中的基本数据,他们在模拟场呆的时间达到了恐怖的12小时47分钟,创造了模拟场的记录,同时创造记录的,还有蚀虫的刷出率,消灭蚀虫的数量,白墨刃的有效攻击率,以及苏长安的命中率。
基本情况之后,有张硕附的一段评价,盛赞他们是“新一代猎人中明星”,并给予极高的评价,说通过进一步的磨练,他们能力很可能会达到前无古人的程度。
尤其是对苏长安用枪的能力,张硕说:“这是我一直渴望却从未相信过的事情。”
的确,苏长安的命中率太恐怖了,在这一场测试中,他一共只打偏了17发子弹,但是他的命中率仍然无限接近100%,因为在这场测试中,苏长安一时脑抽,居然带进去5个基数,整整两千五百发子弹……
苏长安已经是前无古人了,即使是被成为“神话”的乔,也从来没有用两把枪达到过这样的高度。
接下来,对照着他们对战术的每一项实验,肖元帅都给出了一些评价和建议,比如在近战的时候,苏长安应该怎样引导白墨,白墨的刃应该怎样发挥能力。之前他们试验的时候,苏长安很想当然的让白墨从边缘杀到中心,他会选一个切入点,让白墨从那里开始,一点点清除蚀虫,直到把蚀虫集聚的战团撕开。
而肖元帅则建议,应该从战团中心找到薄弱的位置,一开始就突进到中心区,从中心向四周的外围扩散,既有利于充分扩散七杀的攻击范围,又能加快战斗的节奏,节省时间。这样的做法,虽然在最初突入的时候比较危险,但是一旦在中心开出了一个属于刃的“岛”,就可以有效地避免腹背受敌的情况,眼也能够更好的掩护刃。
白墨越看也越是看出了味道,等苏长安洗完澡,穿着大T恤光着脚窜到他身边,他只是扫了一眼,就往边上挪了挪。然后苏长安就非常自然地挤到他身边,还有些湿润的脑袋顶在他肩上,就着他的手一起看。
“原来如此,这说的很有道理。”苏长安说:“无论是阻击蚀虫还是吸引蚀虫,最终都是要近战,只有近战才能加大杀伤力。”
“对,七杀现在能够凝成7米左右的剑身,如果和蚀虫近战,从中心往外杀很有优势,但是像我们试过的把蚀虫拦在500米以外一个个杀,太浪费时间,而且浪费体力,完全没有利用到七杀的能力。”白墨说。
“你使用七杀的时候,剑身1米和剑身7米用的体力都一样吗?”
“当然不是,自然用7米剑更费力。”
“那不就行了,我觉得这个还是要依情况而定的,肖元帅说的,只是蚀虫非常多,源源不断的情况下这样做更好,而如果是放在我们平时轮值的时候,那百八十头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大开大合的耗体力。你说呢?”苏长安抱着资料问。
白墨翻了个身,他有点儿困了:“我无所谓,反正你也说了,我只要听你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