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视频一样的。”江盛黎拿出他和北煦的身份证,过了安检后走进硕大一栋的博物馆里。
他其实很意外北煦会想来这样的地方,但想着这人逆天的学习能力,再一联想到还在发展中的东方帝国,他就了然了,这只大猫可能觉得,他们还会回去。
“亲眼看总会不一样。”北煦说着,扭头瞪着他,“说吧,刚刚为什么拉着我?明明是那人先叫我的,我没动手已经很仁慈了。”
江盛黎脚步顿了一下,他以为北煦一上车就睡觉是越过了这件事,没想到还是没逃过。
他沉思了半天,终于还是和盘托出。
北煦知道“老婆”这个称呼只是伴侣间对爱人的称谓后脸色冷了冷,但随即想到什么,反问道:“那亚兽…女人叫那男的老公又是什么?”
“呃……”江盛黎本想混淆这件事,谁知他小看了北煦的洞察能力,无奈下,他只能详细地又解释了一番。
北煦听完,脸上神情变了又变,看得江盛黎心惊胆战的,他害怕这活祖宗在这里动怒,那他们可能就要开启逃亡生涯了。
然而,与他想到不一样,北煦表现得很平静,甚至扭头看向了一旁隔绝的玻璃。
“煦哥?”江盛黎有点不适应这样安静的大猫,伸手把人抱住,诚恳道歉,“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是当时我真的想要拉进我们的关系,我不敢说你是我伴侣,所以只能用我世界的伴侣关系来定义。”
北煦盯着玻璃里的倒映,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江盛黎的话,在后者孜孜不倦的忏悔和歉意中,他忽然开口。
“庚岁曾经给我说,你以前喜欢一种叫做女人的生物,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女人,来到你的世界后才明白女人这种物种,确实比亚兽人更娇软,看起来又小又可爱,胸膛还那么鼓囊囊的,看着比亚兽人还软……”
“等等。”江盛黎开始听着觉得还正常,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连忙制止了对方的话,“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上辈子我在这个世界活了二十多年,什么女人没见过,不照样打光棍么,你别胡思乱想。”
北煦抿着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有些愤愤不平反驳:“你敢说你喜欢捏我这里不是因为女人那里鼓囊囊的吗?”说着他哼了一声,似乎代入了刚刚在商场遇见的女人,不服气捏了捏自己的,“比我还大。”
“这不是男人的本能么……”江盛黎看着他的动作,咽了口唾沫,余光瞥了眼四周,幸好博物馆里人不多,只是,他的视线移到角落处,那里一个摄像头正径直对这他们,他赶忙走过去,制止了北煦的动作,“别揉了,回去我帮你。”
“滚!”北煦推开他,继续朝前走去。
“哎,煦哥,你别生气啊,一切都可以解释的。”博物馆内不许大声喧哗,江盛黎只得小声喊道,随后追了上去,解释了好一番,结果对方压根不听,开始一心钻研博物馆里的藏品。
最后离开博物馆时,江盛黎都还在屁颠屁颠地解释,北煦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闭嘴,专心开车,我要眯一会儿。”北煦似乎有点晕车,每次坐车都喜欢睡觉,更不用说今天他还去了博物馆,接收了太多他曾经想都没想过的东西和知识。
在博物馆里,他看见了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开始看见那些熟悉的石器、青铜、铁器时,他倍感熟悉,但慢慢地又瞧见一些精美的工艺和记录的文字,他恍然醒悟,这些东西都是这个世界几千年前的东西了,也就是说,他的世界与江盛黎的世界隔着很远很远。
看完整个发展史,北煦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从原始蛮荒中走了出来一样,他恍若站在了历史洪流跟前,望着不断发展的东方帝国,甚至能预感到他们之后的发展,就像这个国家一样……他有了那么一丁点当初江盛黎建造东方部落时每一步都计算得那么精准的感觉。
原来,江盛黎并不是神,他并不是能预测到每一步,他只是知道得很多,见到过很多,所以哪怕身处蛮荒,他也能跳出当前的环境进行发展,只是总归有局限性,就像他无法弄出电一样。
这一次博物馆之行,虽然路上遇到了些意外,但给北煦带来的依旧是难以磨灭的巨大冲击,这使得他的大脑有些发热,回去的路上都有些泛晕。
驾驶位上的江盛黎自然不敢打扰他,应了声便专心开车。
回到别墅,北煦也正好醒来,他打了个哈欠,回想起刚刚梦境中小时候和爹爹一起的日子,一边帮着搬车上买的东西,一边问江盛黎:“你父母还活着,对吧?你不去见见他们吗?”
之前江盛黎给他说过自己的身世,虽然是孤儿,但他父母其实健在,在他之后还有个弟弟,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
江盛黎愣了一下,随后快速将后备箱的东西全都提拎出来:“以前只是有血缘关系而已,现在我壳子都换了一个,连血缘关系都没了,我去打扰他们干什么?”
北煦走了过来,与他一起乘坐电梯上楼,期间问他:“你恨他们吗?我帮你宰了他们,怎么样?”
北煦的父亲——兽王杀了他爹爹,他回到乌藏大陆之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杀了兽王和他的那群伴侣以及孩子。
江盛黎斜眸看了身旁人一眼:“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若说他以前,确实恨,但是看过圣珠梦境,知道自己并不是不被期待的后,他便放平了心态。
北煦被问及垂头看了看脚上的新鞋子,在电梯“叮”的一声中道:“我刚刚梦见我爹爹了,还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些小时候的画面,我小时候好像见过汽车,还有那很宽的马路。”
江盛黎听他说起这个,瞬间就想到了对方在穿越兽神天山之际误闯入这个世界的画面,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北煦和他看见了一模一样的梦境,但接下来北煦的阐述让他松了一口气。
北煦只是梦见了他的视角,并没有看见医院和天生异象中出生的他,不过两人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就在那场北煦导致的车祸里,不过也是托了北煦的福,不然他可能就会被那劫匪劫走了,还能不能平安进入福利院都不得而知。
不过,北煦似乎并不知道那个车里的小婴儿是他。
走出电梯,江盛黎放下手中的购物袋,回头去接北煦手里的袋子:“那你有没有梦见怎么回去的?”
“有啊。”北煦仔细回想起来,语气有些不肯定道,“好像是颗珠子……”说到此,北煦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脑海中的梦境忽然清晰起来,他终于想起来,梦中的那颗珠子正是大祭司的那颗圣珠!
是他,把圣珠从现代带回蛮荒的!难怪大祭司那群人总是说圣珠是撕裂天空落下来的圣物。
江盛黎也从他惊异的表情中读出了点什么,试探性问:“是圣珠?”
北煦点了点头。
聊到圣珠,江盛黎终于想起来询问北煦他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去丛木盆地,还会被人打伤。
北煦犹豫了一下,望着收拾物资的人,将圣珠吸收力量,以及自己莫名成了吸收对象的事说了,而后又道:“我之前杀红了眼,也没想着研究圣珠,一不留神,知道圣珠怎么使用的人都被我杀得差不多了,亚虎是那时仅剩的还知道圣珠如何使用的人,我原本想把人捉回来慢慢拷问的,也没想到会落到他手里,谁知身体被圣珠吸收力量,一时不察,这才……”
江盛黎听他说起对圣珠的打算,也回想起一开始北煦确实没多重视圣珠,完全不把它当回事地丢在了一个木盒子里,他都把玩过好几次。
但又听着对方说后来想了解圣珠,他喉咙不自觉哽咽了一下,追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才想着研究圣珠的?”
北煦眼神飘忽了一下,趁着江盛黎一个不注意变成兽形跳上沙发,踩了踩一个抱枕,蜷着身子不说话了。
江盛黎看他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走了过去,摸了摸沙发上的猞猁,就这么当成了枕头躺了上去。
“煦哥,那次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但是你不该锁着我。”
猞猁眼睛动了动。
“煦哥,要是可以回去,你想待在这里,还是回东方帝国?”
猞猁睁开眼望着眼前敞亮宽阔的房子,这里有他以前想不到的先进设备,很多需要人做的都能用机器替代,像什么电饭锅、洗衣机、洗碗机等,连楼梯都有电动的和升降的,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好,每个人都吃穿不愁,也不用担心战争,是个和平又幸福的时代,但是……
江盛黎望着天花板絮絮叨叨念了起来:“煦哥在这里不敢露出尾巴和耳朵,也不能想变成兽形就变成兽形,更不能随意释放强大的红光力量,忍着,很难受吧。”
“呜…”猞猁意味不明地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认同还是反对。
“煦哥,”江盛黎伸手摸了摸脑袋下的大猫,认真思考后道,“我们去找圣珠吧,也许还能回去。”
“嗷?”猞猁撑起身体,似乎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