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珏现在可以质问梁缚,问他为什么会见到闻清澄,问他为什么会拿到这件东西……
可他只觉得脏,一个字都不想多讲。
他的伴读,他的闻清澄,他的小东西,不可以也不应该和这种人扯上关系。那一条薄薄的汗巾,就如一条看不见的细纫,勒住了梁珏的脖颈,让他喘息都困难。
梁缚还在笑,越来越张狂,最后竟然整个身子都开始抖动起来,好像面对的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我告诉你吧!这是他当面,亲手给我的,我为什么要脱?”梁缚尖细的声音反问着,“况且,我喜欢他,也喜欢他的东西,所以我每一天,每一夜,都要抱着它,摸着它,才能安睡。”
“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允许你过来瞧瞧,也算是,睹物思人了。”
梁缚的声音充满挑衅,就像一把锐利的小刀,专挑着梁珏身上最薄弱的部位猛刺。
他可太了解他这个傻弟弟了,瞧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都嫉妒得要发狂了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梁缚就觉得得意,那天在山上捡到闻清澄,将人逼到山崖边时,闻清澄的汗巾落在了地上,后来梁缚发现就捡了起来。
那时只是喜欢上面的那股子味道,没想到今天还能派这个用场。
说着,梁缚用苍白的指尖解开那条汗巾,拿到鼻端闭眼嗅了嗅:“真好闻啊,就跟他身子一样好闻。”
“傻弟弟,到现在了,难道,你还什么都不明白吗?”
梁珏不知道自己的拳头是怎么挥出去的,他只听一声拳头相交的闷响,然后梁缚整个人就像只纸鸢一样从轮椅上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惨痛的闷哼。
但梁珏没罢休,冲上去,一条腿跪在地上,一条腿死死压住梁缚小腹,扯过那条汗巾,一拳又打了上去。
打斗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殿内,全副武装的侍卫冲出来将梁珏按在了地上。
透过层层叠叠拿着刀枪的巡防营,梁珏看到了殿前那个略显苍老而不苟言笑的身影。
那正是当今圣上!
面对自己怒不可遏的三儿子,和被打得气息奄奄的二儿子,那位老父亲,大酲朝的最高统治者站在那里,紧锁着眉头。
之前梁缚宣称自己才是麟州的最大贡献者时,这位老皇帝本还没放在心上,但当看到闻清澄,太子身边最亲近的小伴读那封亲笔信时,也终于开始动摇。
这许久以来,他一直希望他最强大的两个儿子能够相互制衡,但随着他年纪日渐增大,也是时候做出个决定了。
方才大儿子又来他殿里请求将东宫诸事分有其掌管,老皇帝一直想等梁珏从麟州回来,一切再做定夺。
可万万没想到,就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大概这便是天意吧。
年迈的皇上终是重重叹了口气,龙袍一挥,让巡防营将太子梁珏带了下去,从今日起,禁足东宫,东宫所有事宜,交由大皇子梁缚处置。
即将迎来他人生中迄今为止最灰暗时刻的梁珏,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大权旁落也仅仅是一切的开始。
第82章 悔悟05
钟婉宁坐在醉清歌的柜台前发着呆, 她有些日子没回宫里了。楚齐只说是最近宫里个中事物繁杂,乱七八糟的人来人往,待在宫里也是心烦,不如在宫外自在, 实在无聊还可以去找闻清澄。
想到最近虞波的战事, 钟婉宁便只当是楚齐不想让她多闻朝政, 刚好揣着烫手的银票不知如何是好,正怕见着梁珏被问起,这下不回宫里, 倒也落得个清净。
只是楚齐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没了他在旁边嚷嚷, 钟婉宁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阿宁你怎么来这么早?”闻清澄从醉清歌门外走来, 看见钟婉宁趴在柜台上发呆,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一直在发呆。”
“没……没什么。”钟婉宁勉强打起点精神,“你怎么也这么早过来了?”
“我向再来看看醉清歌的账册。”闻清澄结果钟婉宁递过来的账册,最近第二间铺子的事情已经快筹备得差不多了, 估计月末就要开张, 他想看看账上还有多少盈余。
见他瞧得仔细,钟婉宁手里在柜台下攥着那张银票, 都要出汗了,择日不如撞日, 要不就现在拿出来算了:“小澄啊, 我这里有张……”
“哎, 你们一大早怎么都在这儿啊!”楚齐从外面跑进来, 气喘吁吁的,大清早地竟然跑出了一身的汗。
“楚齐!你总算来了!”这下钟婉宁也顾不得什么银票了,她好几天没见楚齐,直接扑过去用力一把楚齐抱住,结果过于用力,差点把还没站稳的楚齐撞了个趔趄。
谁知还没好好感受一下这难得的美人在怀,楚齐难得没有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便些犹豫地道:“小宁,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得告诉你了。”
“好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闻清澄只当二人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笑着直起身来,“你们慢慢聊,我到后面去看啦!”说完一摆手,拿了账册就准备去后院。
“嗯?这是什么?”
他从柜台上拿起了那张刚才钟婉宁藏在下面的银票。
一万两,一万两黄金。
“这个是,是我……打算给你的……”钟婉宁一时紧张,张口时舌头都要打结。
“我知道了。”闻清澄快速看了眼那张金票,神色居然没有任何变化,然后把银票折了折收了起来。
“你……你都知道了?那你是,打算收下了?”钟婉宁要知道这件事这么容易哪还需要纠结这么久。
闻清澄又翻了下账册,语气平静像是方才被一万两黄金砸中的人不是他,淡淡道:“刚好余温意就打算开张了,这下刚好可以把里面的货架都换成金丝楠木的,进一批琉国那边上好的特色花种给你,对了楚公子,你不是说之前那个算盘不好了吗,我前两天在茗古轩那边看上了一个金镶白玉的明天就送到你府上,嗯还有,给金鸡做几身好点的冬装,要疆地那边最好的棉花,哦不能忘了工坊那边的,给她们每个人都加五十两月银,再发些当季的时令水果,派人直接送到家里好了。”
他边说边在账册上写写画画,过了会儿抬起头:“这样下来算下来,账上应该能剩下九千多两黄金和一万三千多两纹银,足够日后采购。”
他说完听到任何回应,抬头看了眼还抱在一起的两人:“怎么了,是我算得不对吗?”
钟婉宁终于慢慢缓了过来,用力笑了下:“那……真是太好了!这银票我都放着好多天了,也不敢给你你。”
闻清澄淡然合上账册,笑了下,用他那种特有温柔的嗓音说道:“既然梁缚给了,咱们就收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什么?梁缚?!
那一瞬间,钟婉宁一脸笑容顿时凝结了在脸上,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快哭了的表情,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闻清澄笑笑,指着上面的印章:“我之前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告诉你们,梁缚之前给过我一张,上面的印章都一样,我认得出来。”
因为无论梁珏还是梁缚,给闻清澄的金票都是从自己的账上支走的,而两人好巧不巧,用的是一间钱庄,因为身份特殊,两人都不方便在金票上明确署名,而都使用了一个宫里特有的秘印,乍一看,这前后两张金票的确一模一样。
闻清澄说罢收好金票,便去醉清歌后堂了。
“小宁?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楚齐十分担忧地看着一脸菜色的钟婉宁。
知道自己无心却闯了大祸的钟婉宁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这可让她怎么面对梁珏啊!
“哎呀,你看别愣着了,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给你说!”楚齐强行将钟婉宁的脸扭过冲向自己,“你哥,我是说,太子殿下,恐怕是要出事了!”
自从那日太子和大皇子因在皇帝寝宫前大打出手之后,太子便整日被禁东宫,总算得了东宫大权的梁缚,虽无太子之名,但完全可以按照太子之位行事了,可谓是扬眉吐气,今非昔比。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日后的朝会上,一封麟州太守的奏折传到了京城,上面白纸黑字,举发太子梁珏在麟州当地有严重的贪污腐败之举,压榨当地官员上缴俸禄钱财,否则即会被革职查办。
诏书上还列举了被太子革职查办的一众官员,清一色的都是梁珏在麟州期间下马的,这无疑给太守的举发增添了铁证。
——以权谋私,假公济私。
据当场官员后来说,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皇帝听完奏折发了好大脾气,命刑部五日之内查清此事,说罢更是怒斥当场,拂袖而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钟婉宁死死捏住楚齐衣袖,“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你让我最近出宫来住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我……我原本以为皇上只是在气头上,过几天气消了就好了,没想到……没想到居然出了麟州太守的事。”
“那今天是第几日?我哥呢,他怎么样?”
“今天就是第五日了,如果不出意外,刑部今日便会宣布审查结果。所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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