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颂整了整衣服下了车。
三四月间西山上是成片的绿植,半山腰上开着几株艳丽的桃花,间或听得见鸟鸣声,自是一派怡然惬意。
奔波了一天,几个宫人抬着水桶进来,黎颂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去,“下去吧,朕不用人服侍。”
忽地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但是我要人服侍。”
黎颂转身被人拥入怀中,他伸手掐了掐景遇腰间的软肉,“你要人服侍到我这来干什么?”
景遇闷哼一声,“自然是来服侍你啊,”然后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然后你再来服侍我啊。”
“想得美,”黎颂挣开他,往着屏风后面走着,“过来把爷伺候好了,爷给你赏钱!”
“好的爷。”景遇自然是迁就他,绕到屏风后面就伺候着他脱衣服,“一天没见了,想不想我?”
“你今天不是一直都在马车外吗?”黎颂跨进浴桶里,趴在桶边指使着摄政王给他按肩膀,“我一撩开窗帘就看见了,你是故意的吧?”
“对啊,”景遇承认地倒是爽快,伸手在他细嫩的肩膀上按压着,“我这不是怕你想我了,到时候见不到我,最后又来给我闹脾气。”
黎颂眯着眼睛在桶边直哼哼。
景遇看得心痒,几下把自己脱完跟着进了浴桶。
西山行宫条件有限,浴桶不是很大,一个人洗倒还是觉得宽敞,但是再来一个人就有点拥挤了。
水顺着桶沿漫了出来,他们两个人腿挨着腿,胸膛贴着背的,黎颂自然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身后人
的变化。
他脸红了红,悄悄动了动身子,惹得身后的人一把抱住他。
“别乱动。”
“那你别用那什么东西抵着我。”
“这恐怕有点强人所难了,”景遇低声道,“你自己惹出来的东西,还想让我自己解决吗?”
黎颂伸手掐了他一下,“不要脸。”
“就是不要脸,”景遇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侧脸,“帮帮我好不好?”
“不好!”
黎颂口上这么说着,但是手还是诚实地往后伸去。
景遇见状亲了亲他泛红的耳朵。
两个人折腾到水都凉了,景遇才用毯子把人裹着出来。黎颂躺在床上哈欠连天的,景遇轻轻拍了拍的背,把人哄睡着了这才出了门。
他自己的院子倒是离这不远,他出了院子之后一转身就对上了裴青在黑暗中幽幽的双眼。
景遇,“……”
“半夜不睡觉到别人院子门口干什么?”
“你进去了一个时辰。”裴青幽幽地说。
“?”景遇搞不懂他什么意思,“怎么了?”
“我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对陛下变化这么大了。”裴青盯着他一脸高深莫测。
之前就说他们之间气氛怪怪的,今天自己盯着景遇进了黎颂的院子,再外面站了这么久总算是被他给看出来了!
景遇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就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你是傻子吗?”
裴青吹了半天冷风最后还被这样嘲讽一通,气得转身就走。
景遇见人走了,又在院子门口站了一会。他自己的院子倒是离黎颂这里不远,绕过一条小路就是了,他本来已经朝着小路走了,忽然发现有几人跃进了黎颂住着的院子。
大晚上的不睡觉,一群人跑到别人院子来,总不至于搞什么动员大会吧。
而且这院子还不是别人的院子,说是没鬼,鬼自己都不行。
景遇担心黎颂遇到什么不测,飞身一跃紧跟在那些人身后,接着黑暗的掩盖三下五除二,一人一个手刀,几下把人撂倒在地。
这会动静有点大,守夜的几个太监被惊动了,他们看着刚才才和皇上“商量完国事”的摄政王去而复返,身边还有倒地的几个黑衣人,着实吓了一跳。
景遇皱了皱眉,弯下身检查了一下黑衣人,然后对几个呆愣着的太监道,“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人全部关起来好好审一审。”
他掏出手巾来擦了擦手,“还有加强你们的巡逻!这样的事不准再发生第二遍!”
一旁的侍卫瑟瑟发抖着,刚才如果不是摄政王突然进来放到几人,可能他们现在都没有发现有人潜了进来。
“怎么了?”外面动静有点大,黎颂睡得模模糊糊地被吵醒了。
有太监进去通报,黎颂听了一会,揉了揉脑袋问道,“王爷走了吗?没走让王爷进来。”
“是。”太监应了一声,躬着身子出去通传了。
不消片刻,景遇进来了,他看着人已经穿着外袍下了床,“怎么起来了?”
悄无声息地进来把人处理了,没想到还是把他给惊醒了。景遇皱了皱,直觉得那些人该死。
“听见外面的动静了,”黎颂按了按眉心,“外面是刺客?”
“不是刺客还能是什么?”景遇刚才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手上是冰凉的,他把手捂热了,才牵起黎颂坐在软塌上,“在外面呆了一会正好碰上了,看来这次春猎一点也不太平。”
黎颂想着先前073告诉他的山里有人,心想这莫不就是那些人?
“是的。”073听到了他想的,说道,“之前本来想提醒你,但是男主都过来了,就没有叫你了。”
黎颂扯了扯景遇的臭脸道,“先把人关起来,好好审审是谁派来的,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好不容易出一次宫自然要好好玩玩。”
“也亏你是觉得出来玩的,”景遇拉过他的手亲了亲,“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黎颂拍了拍他的脸,“想那么多干什么,他们想要难道就是他们的了?”
“乱说,”景遇皱了皱眉,“明明就是我的。”
“傻子。”黎颂弯着眼睛骂了他一句。
忽而一想又说道,“正好你住在我这边算了,就说是保护我的安危。”
景遇笑了笑,捏住他的下巴问道,“怎么,舍不得我?”
明明是黎颂提出来的主意,现在倒又是害羞了。
他拍开景遇的手,“谁说的,我只是害怕你之后担心而已,毕竟有一就有二,而且你刚才还说不太平,谁说得准这是不是唯一一次。”
景遇将就他,故作思考了半天,“那也好,毕竟晚上还有那么多‘事情’要讨论,来来回回的确实不方便,而且也容易被别人看见。”
“别人?”黎颂疑惑道,“什么别人?”
景遇把刚才在院子门口遇见裴青的事情告诉了他,黎颂惊了一下,担心道,“他知道了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未婚未娶的,又没有碍着他什么,他管的了那么宽吗。”景遇倒是满不在乎。
这样的话前几个世界他也说过,之前倒是无所谓他们两个人还是普通人,现在他可是皇帝了,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国家。
转念一想倒也是无所谓,等江山安定下来,他退位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等等!还是有一个问题,黎颂皱着眉想着,他要到哪里去弄一个继承人啊?
景遇看着他走神,不满地捏了捏他的脸,“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什么,”黎颂咬了他手指一口,“不准捏我脸。”
景遇倒是听进去,于是以牙还牙以咬还咬,在黎颂唇上咬了一口。
第72章 摄政王和他的小皇帝(二十二)
有人行刺黎颂的消息没有传开,现在为止只有黎颂院子里的人知道昨晚发生过的事,而这些人又被景遇再三勒令不准乱说不准讨论,于是在第二天听房间里传出惨叫声的时候也只能战战兢兢地发着抖。
房间里,景遇站在黑衣人面前,冷声道,“早点交代早点不受这份苦。”
那几人依然不说,景遇又让人加大力度,自己坐在一旁看着。
不消片刻,躺在地上的人就浑身都是鲜血,景遇又问他,“说不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黑衣人发出“唔唔”的声音,身上地上全是污浊的血迹,怎么看怎么凄惨。
旁边的侍卫忍不住提醒他,“王爷,这人的下巴卸了还没合上。”
景遇见着人受够了苦头,抬了抬手,让人去给他把下巴上好。
这人半夜三更企图刺杀黎颂,虽说什么也没干成还没抓了个先行,但是他们起码打扰了黎颂的睡眠,但是这一点就不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松就交代了。
侍卫把黑衣人的下巴给合上了,那人喘着粗气半天不说话,景遇又让人抬了一盆冷水进来,准备给他清醒一下。
黑衣人见状连忙道,“我说!我说!”
景遇挑了挑眉,“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是、太傅裴大人。”
太福一走进房间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他心里惊讶,心想太傅平时斯斯文文一个人没想到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他忍不住问旁边的侍卫,“这人交代的这么利落吗?”
侍卫摇了摇头,他看着地上有些已经凝固着的血道,“公公不知道,这人先前被拷问了半个时辰,最后也没有说真话。”
“哦?”太福惊讶道,“他没有说真话。”
“那是自然,这些人替人卖命那能这么容易说出真话,”侍卫道,“先前还有人说是胡大、胡长风呢,还有人说是宁王、杨大人,这些人嘴里根本没什么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