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肃柠似乎轻笑一声,紧接着又给了牧云笙一个吻。
牧家小少爷卑微的姿态,就仿佛他才是弱势的一方。
怎么可能?那可是牧云笙啊!
“秦暮,你到底怎么了?”夏敬云的声音响起,他再一次扭过头,想要顺着秦暮的视线看去,“怎么突然脸都红了?”
“没事!”秦暮立刻站起身,他猛地抓住夏敬云的手,将对方的注意力全都引到自己身上,咬牙切齿地道,“没事,就是喝酒有点上头了。”
夏敬云装作并未起疑的样子,同时在心中轻蔑骂道:这个傻逼。
他其实也有点好奇,温肃柠究竟做了些什么,能够把秦暮气成这个样子,秦暮虽说小心眼,但一般的刺激,还真不至于让他两只眼睛都红了。
结束第二个吻,牧云笙才勉强满意些许。
温肃柠也终于重新抽出空来。
“谢谢。”温肃柠对侍者笑了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两张卷起来的红色钞票,熟练地塞进侍者湿透的衬衣领口。
牧云笙的火气霎时间腾地声熊熊燃烧。
啥啊!什么情况啊!
这是在干什么?!
你刚亲完的男朋友还在旁边没死呢!
牧云笙气得牙都痒痒,他立马攥住温肃柠还没收回来的那只手,愤怒地看向侍者。
侍者见势不妙,赶忙拿着小费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牧云笙凑在温肃柠身前,压低声音问道,他眼中饱含酸意,恨不得贴到温肃柠身上以示主权。
“啊,在酒吧里不就是干这些事情吗?”温肃柠对他眨眨眼,他笑道,“要不是怕把你衣服弄湿,待会儿回家可能冻着,我本来想对着你干呢。”
牧云笙:“…………”
是,是这样的吗!
他想象了一下温肃柠往自己领口里倒酒的画面,正好他的胸肌可以把钱夹住,而且衣服弄湿什么的根本不碍事,他可以用体温暖干再出门。
牧云笙脸上发红,但很快,他反应过来。
“那也不意味着能对别人干吧?”
“找点乐子嘛。”温肃柠顿了顿,“其实是想看你吃醋。”
腾——
牧云笙本来就很红的脸这下更红了,他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又逗我。”
碍事的人走了,牧云笙直接坐到温肃柠身边,亲手给他剥果盘里的水果。
果盘里面有很多各种季节的昂贵水果,其中就包括刚刚侍者喂给温肃柠的荔枝,不然也不至于小小一份就要两百多块了。
牧云笙把荔枝剥好,喂给温肃柠,少年启唇,含住荔枝的同时,也含住了牧云笙的手指,舌尖轻轻扫过。
牧云笙松开手,幸福地看温肃柠脸颊鼓鼓地嚼着,他下意识将手指放进自己嘴里,上面还停留着荔枝汁水的甜味。
将果肉全都吃掉,温肃柠正要把核吐了,就看到牧云社伸出手,接在他嘴边。
温肃柠:“…………”
看起来受的刺激确实不小啊。
他干脆就把小小的核吐在牧云笙掌心,道:“好吃,你也尝一个。”
温肃柠和牧云笙共同分享着果盘,直到牧云笙的手机响了。
“喂,导演,你人呢?点单点到外太空去啦?”
“我在楼下呢,马上回去。”
牧云笙收回手机,道:“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吗?”
温肃柠摇摇头:“不了,你去——”
他本来想说自己要走了,想回家再写写文,突然意识到,跟着牧云笙走反而是个更为不错的选择。
“行,我也上去。”温肃柠站起身。
秦暮眼睁睁看着温肃柠和牧云笙说笑着站起身,温肃柠跟在牧云笙身边,还牵着他的手,从楼梯上了二层。
秦暮简直是怒火中烧,楼上都是包厢,他们两个到底是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温肃柠这个贱人……
秦暮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甚至隐隐尝到了血腥味。
怪不得之后打电话的时候能干脆利落把自己拉黑,原来是找到更粗的大腿了啊。
哼。
秦暮突然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温肃柠跟了牧云笙,但看牧云笙那个热切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温肃柠其实是已经被他玩烂了的吧?
要是牧云笙知道他其实跟了自己两年之久,会对温肃柠有什么反应呢?
计划瞬间就出现在秦暮心里。
温肃柠害得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温肃柠!
心中有了计划的秦暮重新恢复了平静,他嘴里哄着夏敬云,脑子里想着温肃柠。
直到临近深夜,秦暮才主动道:“敬云,咱们回家吧。”
“嗯。”夏敬云点头。
正要走时,秦暮突然道:“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上个厕所。”
秦暮站起身,他走向卫生间的方向,在去到人群当中后,立刻调转方向,登上前往二楼的楼梯。
他本来想找机会把牧云笙约出来,说清所有事情,但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今天所看到的景象让他受了太大刺激,他一定要尽快戳穿温肃柠的谎言,让牧云笙尽早意识到真相,一秒都不能耽搁,一秒都不能!
秦暮来到二楼,这里没有大厅那么吵闹,他不知道牧云笙在哪个包厢,但是估摸着已经快要零点,可能快要结束了。
于是秦暮就在卫生间门口等着。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他看到了包厢门打开,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出来,从他的身边经过。
“牧导真的大方啊,酒水什么的都随便点。”
“那可不,人家可是牧家的小儿子,牧家你知道吧,初云集团就是他家的。”
“知道啊,要不然我说咱拍戏舒服呢,导演自带资本,豪横,估计等拍完之后的宣发也会挺给力,说不定会红呢。”
话音传入秦暮耳中,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牧云笙成立娱乐公司准备拍戏秦暮是知道的,看起来这群人是他剧组的。
可是牧云笙和温肃柠呢?其他人都出来了,他俩在哪儿?
秦暮等得心焦,夏敬云这时打电话问他什么情况,秦暮只能谎称自己有些闹肚子,拖延时间。
他们俩该不会趁着别人都走了,在包厢里办事吧?
类似的事儿秦暮也不是没干活,所以理所当然地往这个方面想了。
终于,他看到牧云笙走了出来。
牧云笙应该喝了酒,脚步些许虚浮,脸很红,他唇边带着灿烂的笑,眉眼喜气洋洋,朝卫生间走来。
秦暮赶忙躲进里面,听着牧云笙在隔间外放水。
趁着牧云笙出去吸收,秦暮这才出来,他深吸口气,走到了牧云笙身后。
“牧先生。”
牧云笙抬头,看到镜子里秦暮的身影,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瞬间蒙上一层阴霾。
牧云笙可没忘记秦暮都对温肃柠做过什么,他虽然不太了解具体情节,可温肃柠手腕上陈旧交错的伤疤,还有之前虚弱至极的身体状况都让他有所猜测。
“秦先生。”牧云笙眸中神色变冷,他克制着想要把对方暴打一顿的冲动,用最基本的礼貌面对秦暮,“好巧。”
“我刚刚看到你是跟别人来的,对吧。”
秦暮被冲昏了头,并未注意到牧云笙神情不对劲,他满脑子里都是一定要向牧云笙揭穿温肃柠的真面目。
牧云笙闻言,心中一紧。
秦暮刚刚看到温肃柠了?!
他想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温肃柠认识的,但我想提醒一句,温肃柠他不是什么好人。”
秦暮说着说着,语气愈发狰狞,他冷笑着,狠狠地撕开了温肃柠用来蒙蔽牧云笙的所有伪装:
“他之前在我身边做了两年多的情人,早就脏了,可配不上——”
秦暮话还没说完,卷携着无边怒火的拳头就狠狠砸在了他鼻梁上。
这一瞬,秦暮甚至没感觉到疼。
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直到温热的液体水一般从鼻腔里流出,经过他的人中、嘴唇和下巴,抵在衣领和地面,留下点点鲜红痕迹,秦暮才意识到,他被牧云笙打了。
疼,钻心的疼从鼻子传来,窜到四肢百骸。
但很快,这让秦暮眼前一黑的疼痛就不算什么了。
因为牧云笙的第二拳已经到来。
砰!
这一拳揍在了秦暮眉弓上。
纵然气得恨不得将秦暮抽筋剥骨,碎尸万段,牧云笙也还保留有最后的一丝理智,他避开了足以致死的太阳穴,以及有很高概率会被打爆的眼球,将拳头的落点放在额头上。
秦暮发出一声惨叫。
但声音相当短促,没能引来任何人,接着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只剩下几缕尖锐鸣声。
牧云笙手臂勒着秦暮脖子,把他整个人抵在洗手间墙上,秦暮悬浮的双脚疯狂点地,一片漆黑的剧痛当中,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喉骨在脆弱得咔咔作响。
牧云笙死死盯着他因为充血而通红的脸,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秦暮当然说不出来。
他就要被牧云笙掐死了。
在彻底昏死昏死过去之前,秦暮脖子上的力道猛然一松,他终于能够重新呼吸,身体也重重跌在地上,靠着墙壁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