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野抓完人直接去找薛蔚之汇报:“王爷,人抓到了。”
“把人带过来吧。”
薛蔚之起身披上外衣,拿着一件黑色大氅就给孟元祈披上,“夫人,穿好。”
孟元祈迷迷糊糊,不知何事,任由着薛蔚之把自己扛起来抱在怀里去了侧室。
火盆烧的正旺,薛蔚之坐在主坐抱着他,孟元祈缩在大氅里既不透风有安全舒适。
不一会儿,见温野等人压着一个男子过来,男子蓬头垢面显然是折腾了一番,这时脸上带泪,嘴里还呜咽不止。
段荫看到正堂前的薛蔚之,突然吓到失声,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上次就是在陛下把他封为薛蔚之侧室的时候,那时他还心怀幻想,觉得自己终于攀上了棵可靠的大树。
没想到现在看来,自己不过是陛下与王爷权力争夺中牺牲的小人物。
“王爷、王妃息怒,我都是被逼的,我什么也没做啊。”段荫现在只能拼命祈求。
薛蔚之冷静地问:“那你说,是谁逼你的?”
“是,是小人自己,小人不满于王爷对我的疏忽,才作出这样的事。”
薛蔚之没有理他,而是看向还有些懵懂地孟元祈,“夫人,你说怎么处置他比较好?”
孟元祈这才看清这人是上次见到的段荫,而他现在的衣衫被扯坏,头冠也歪斜,哪还有当时势在必得的样子。
段荫是薛康孝的人,来到王府也不过是替他办事。
孟元祈其实对他没有多大的不满,更多气的是薛康孝对他们摆了一道,还有薛蔚之隐瞒自己一直被塞人的事。
孟元祈问温野:“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回王妃,刚才搜身时引发的冲突,他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孟元祈点点头,又问:“可有找到什么?”
温野从怀里拿出信件,得到薛蔚之首肯后递给孟元祈。
孟元祈从大氅里伸出两只白嫩细长的手,翻看着信件,多是些与各官员往来,但并未有不妥。
孟元祈把信递还给温野,看向段荫,“你拿这些东西给上面那人交差,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是小人糊涂,求王妃放了小人吧。”段荫只管磕头求饶,
“你做出这种背主之事,王府也不能容你。你自己也能想到,即使王爷放了你,上边的人也不会放了你。”孟元祈微微侧头,注视着薛蔚之,“王爷,还是您安排吧。”
薛蔚之直接对温野示意,温野二话没说领着人带着段荫出了偏厅。
为防止他大叫给他嘴里塞了布,直接套上麻袋扔到马车上,连夜出了城。
薛蔚之抱着孟元祈回到床上,为他脱下外衣,孟元祈探头问他:“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夫人心善,放他一命。”薛蔚之揉揉他的脑袋,“我让温野套上麻袋把他送出城去,以后都不会有人再见过他了。”
孟元祈点点头,“你准备怎么和陛下交代?”
薛蔚之突然大手搓揉着孟元祈的头发,眼中狠戾地低声说道:“让我在夫人面前,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杀之。”
薛蔚之的意思太明显了,如果针对他自己,他大可不和薛康孝计较;可如果薛康孝一直挑拨他和孟元祈之间的情谊,他能可杀之也不会放过。
孟元祈未说话,心神多思。
在原剧情中,薛蔚之与薛康孝本就是势不两立,而原主孟元祈一直充当一个无脑偏向于男女主的角色。最终与文皓王一同身死狱中。
而后续没有说的是,王朝在薛康孝的治理下并没有任何发展,如果不是薛蔚之留下坚实的国家底子,会更早灭亡。
薛康孝可以说空有志气,却无实力,不懂善用人才,不能文韬武略,只会做一些私下里拿不到台面上的事。
而现在,薛蔚之与他都非原主,也没有按照薛康孝想要的事情发展 ,逼得他提前布局挑拨离间,杀亲兄弟、陷害亲叔叔。
表面上看薛康孝逼得王爷卸任在家,就等着最后一步给他定罪。
可是顾宁安知道,薛康孝的主意就要落空。
南方赈灾之事薛康孝并不在意,反而靠着这个机会想除掉影响他皇位的人。
而接下来西北也会出事,不知道薛康孝会如何选择。
薛蔚之被困家中的这些日子,薛康孝在外正大刀阔斧得调整朝堂,罢免了不少和薛蔚之走得近的官员。
薛蔚之则每日带着孟元祈在家中喝茶打闹,丝毫不惊慌。
孟元祈注视着窗外已经积累小腿高的雪,薛蔚之跟着看了过去,“今年冬雪不断,南方大灾,西北也不好过。”
孟元祈问他:“陛下那边还没有动静吗?”
薛蔚之以为他担忧自己,宽慰他,“不碍事,陛下一时半会儿还不敢拿我开刀。”
孟元祈摇摇头,“他是没有机会了吧,王爷收到西北的消息了吗?”
薛蔚之觉得自己夫人真是得天独厚的天才,自己只是说了句西北不好过,他就知道那边已经不安定。
“夫人,如果我带兵去了西北,夫人可会想我?”
孟元祈对他的心思嗤之以鼻,而让薛蔚之看在眼里,就是不仅不想,还想着让他赶紧走。
西北不比南方,南方多是流民,需要救助就好。而西北民风强悍,如果处理不好就要动真刀真枪。
刀剑无眼,薛蔚之不怕自己出事,只是想到要离开孟元祈,只觉得伤感。
孟元祈突然开口:“西北一定要去,不仅你要去,我也会带着母亲同去。”
薛蔚之从未想过孟元祈会愿意跟着他去那么远的地方,一时激动从凳子上起来就想抱着他原地转几圈,被孟元祈制止。
从顾宁安知道剧情开始,见到姬氏就有了带她回西北的想法。
每个世界中对原主真正好的人不多,姬氏是一个,他自然会十倍百倍的回馈给她。
更别说薛蔚之对他更是最重要的存在,他一定要随着他同去的。
第二日,天色灰蒙,大雪未断,薛蔚之突然收到圣旨,命他即刻进宫。
薛蔚之领了圣旨,回屋换上官服。
孟元祈手里握着暖炉,身披黑色斗篷,站在一旁看他穿着大红官袍飒爽英姿的样子,两人都未说话,却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薛蔚之打理好自己,准备出门同太监随行进宫。
孟元祈突然挡在门口,依然是灼灼其华让人动容之姿,却多了几分郑重,他眼眸深邃注视着薛蔚之,“王爷,快些回来。”
薛蔚之把他狠抱入怀:“夫人尽管放心。”
薛康孝正在议事厅左右踱步,在他忙于清理内政之时,未曾想西北竟然突然大乱,西北三个小国联合多次犯乱边疆,抢夺民众家产。
原本他想先缓缓,却突然接到西北告急文书,西北三国不仅没有适可而止,反而进犯到了内陆,说不定就要打到城墙之下,这根本等不及。
而朝中现在除了薛蔚之根本没有能派遣之人。
薛蔚之对他来说也是下下之选,只不过无奈之举下,他在动用薛蔚之又多一个理由,那就是像对待薛康仁一样,在他班师回朝的路上截杀。
他本就到了最关键一步,太后已经被他软禁起来,薛康仁已死,南下得以平定,原本他只差一步,杀了薛蔚之就可以稳坐皇位。
可偏偏这时候,西北出乱子。
太监在门口告知薛蔚之已到,薛康孝坐回黄椅后说:“宣”。
薛蔚之原本还是待罪之身,可他依然穿着正一品的大红官服,一副强壮健硕的体魄,一到厅内就吸引了所有官员的主意,眼前的男人八尺有余,可谓是皇亲国戚中最出色的亲王,更别说薛蔚之正值当年,又在文武上都有所建树。
他们私下对比,薛康孝的来回踱步,倒是没有一点黄家气息,被薛蔚之比的一点都不剩下。
就连薛康孝也发现,这段时间让他停职在家,他不仅没有什么颓废之色,反而看着更加面色红润有气色。对比自己,才发现操之过急,把欲望都表露在了脸上。
薛康孝急忙调整状态,喝口茶水掩饰自己刚才的匆忙,随后坦率笑着,“皇叔好久不见,今日昭你来是有大事。虽说皇叔的嫌疑还为洗清,但是朕和众大臣商量,准你戴罪立功。”
薛蔚之笑着在周围坐着的大臣脸上扫视,没有一个敢和他对视的,甚至有些面露不悦,显然是对薛康孝这种当面还要出卖他们这些人不满。
薛蔚之笑着应诺:“那微臣谢陛下厚爱,不知何事如此匆忙?”
薛康孝让人递给他一份军机,薛蔚之打开快速看了一边后,面露惊讶看向他,“南方刚平定,西北紧接着出事,今年可是多灾多难啊,国库也遭受压力过大啊。”
“皇叔说的正是,但是边境也都是我国臣民,不能不管。可现在朝中无人可用,不知皇叔可否带兵前往?”
薛蔚之面露难色,眉头紧皱,看来也是想要推脱。
薛康孝一看他这个样子,急忙劝慰,“皇叔体恤百姓人人皆知,这次西北出事,更是大家一直推举皇叔前去。皇叔身上的案子,朕一定会查清楚。如果确有其事,那么也算是皇叔戴罪立功;如果皇叔是被冤枉,那等皇叔回朝,一定褒奖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