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示意杨助理。
杨助理立马将下属手上的东西呈上来。
温时青接过,扔在唐夫人手上。
唐夫人不以为意,她也没看,神色冷静:“温总不用多此一举,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管问多少次,我都是一样的答案。”
温时青淡淡的:“唐夫人不如看看。”
见温时青不依不饶,唐夫人才去拿放在桌上的文件。
薄薄的一层,用密封文件夹装着。
唐夫人不知道是什么,她动手拆开。
此时,温时青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没记错,唐夫人生自己儿子的时候,是躲进深山老林生的。”他徐徐道来:“当时唐家风雨飘零,唐夫人生产时,是由同村的产婆接生。”
温时青手指轻轻地颤抖,他蜷缩着放在腿上,说出的话漫不经心又格外的艰难。
“而唐夫人生产时大出血,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再接下来唐先生也赶来,将你们母子接回去。;”
“但唐夫人有所不知,该村有个怀孕的妇人也在该夜生产。”他嗓子越说越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妇人不忍自己的孩子和她的命运一般被困在深山里,她怀着天大的勇气收买了产婆,将孩子调换。”
此时,唐夫人已经拆开文件,她双目瞪大,浑身颤抖。
她猛地将手里的文件盖在桌上,斩钉截铁:“不可能!”
她龇牙咧嘴,怒视温时青:“温时青,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相信?我就会把江已的下落告诉你!”
杨助理震惊在旁边,在听到唐夫人的话,瞬间明白过来。
看来是没有找错人,唐夫人果然知道下落。
温时青没有任何意外,他依旧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神色冷淡,慢吞吞地继续说:“而唐夫人把人家的孩子悉心照料多年,对方却把你的亲生孩子给扔了。”
“妇人家本来就穷,她不可能养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野种,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扔在村头,被一个近六十岁的老人捡到,抚养长大,成了现在的江已。”
说到最后两个字,唐夫人猛地站起身,她疯了似的,站起身想用凳子去砸温时青:“你再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杨助理及时将温时青护在身后。
温时青抬眸,轻笑了一声,眸色沉沉:“唐夫人,我比你更希望这是假的。”
他有些残忍地往唐夫人心上扎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不是江已的亲生母亲,因为你实在令人恶心。”
唐夫人摇摇欲坠,腿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狼狈得要死,刚刚沉静镇定一扫而空。
她重新拾起刚刚扔下的报告单。
上面的亲子鉴定明明白白地落入她的眼中。
“这些都可以作假。”她像是突然找到了支撑点,自顾自道:“对,这些都是假的。”
她扭曲着一张脸,双目失神:“你们想要知道下落,所以你们弄这些假的东西来骗我!”
温时青微扬下巴:“连线唐岁岁。”
唐夫人像是听不见似的,一个劲儿的喃喃自语:“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唐岁岁的病房被控制了,他被强行拉到视频下,与视频的唐夫人想见。
在这之前他成竹在胸,但现在他又觉得情况不妙。
唐夫人没有看他,失魂落魄地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他听不清,但心也跟着一沉。
“妈,你怎么了?”唐岁岁梗着脖子,嘴皮子轻轻地颤抖。
唐夫人有一瞬是看大屏幕的,但下一秒她又垂下了眼睛。
温时青的声音在大屏幕里响起:“唐岁岁,你母亲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把江已的下落告诉我们,我们只好对你母亲用刑了。”
唐岁岁身子一颤,惊叫出声:“你们私自用刑还有没有王法?”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唐岁岁看了一眼神魂不清的唐夫人,手指缩了缩,狠下心将视频给摁断。
他打死也不会说出江已的下落。
他付出了那么多才把江已弄走,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功亏一篑的。
地下室里传来清晰的中断声。
温时青讥讽:“看来唐少爷并没有把唐夫人的命放在心上。”
唐夫人想撕掉手中的检验报告,报告上显示的是DNA比对。
但最后还是没能下去手。
她有些悔恨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轻声道:“我说,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她颤抖着嗓音,有些害怕恐惧,双膝瘫跪在地上,乞求道:“温先生,你一定要把江已带回来。”
她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岁岁,希望他岁岁平安。
但她的孩子却因为她颠沛流离,生死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狗血大乱炖
第116章
在船上又待了两天, 江已现在又被迫锁上了锁链。
终日待在房间里。
原因是因为霍齐疑神疑鬼,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门有打开的痕迹,怀疑江已要偷偷地逃跑。
所以把人推倒在床上,将人锁起来。
江已一度怀疑他有神经病。
他也不挣扎, 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锁链的长度够去卫生间, 江已的吃喝拉撒都在房间里解决。
偶尔霍齐会大发慈悲地拉开窗帘, 让他欣赏一下海景。
江已倒是觉得自己过得舒心,不愁吃不愁穿,这不就是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吗?
江已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不知道黑夜和白天轮换了多少次, 也不知道时钟转了多少圈。
日夜颠倒让他作息有些混乱, 只是困了就睡, 饿了就吃。
也不知道是身体不适应这样的作息还是怎么的,江已有时吃着想吐,也开始睡不着,开始失眠。
明明身体很困, 但就是睡不着, 闭上眼睛仿佛身边就有洪水猛兽要将他吞咽。
江已知道自己心理出了问题,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纠正。
他只是时不时想起温时青。
温时青来救他,他就原谅他了。
他就不生温时青的气了。
可能是离开时间较长, 江已不可遏制地会思念温时青,会想他。
想到他的时候,江已会短暂地松一口气。
紧接着又是更猛烈的吞噬, 像是被暂时困住的饕鬄,得到解脱后是更残酷的反扑,
江已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
他头疼欲裂。
这天, 江已知道自己是在晚上, 海上的月光透过细细的缝隙钻了进来。
月光落在少年的脸上,他蜷缩着身子窝在床上,腹中传来痉挛感,疼得有些难受。
江已额头上都是汗,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就在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了。
霍齐回来了。
他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只有回来的时候才会来看他。
船也不知道在海上行驶了多少天。
霍齐今天好像喝了酒,看起来醉醺醺的。
他脚步虚浮,走进来。
目光落在躺在的江已身上。
他痴痴地笑了一声,走过去。
江已本来闭着眼睛,疼得迷迷糊糊的,但下一秒脖子上的痛促使从半梦半醒状态中惊吓过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满眼猩红的霍齐。
霍齐的劲儿很大,他喝得糊里糊涂的,箍着江已的脖子,死死地摁住,像是摁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江已往后弯曲着脖子,想避开霍齐的手。
但他越往后,霍齐就越用力。
少年脸色本就苍白无血色,被这一掐更是青紫交加。
江已喘不上来气。他双手抓住霍齐的手,眼睛瞪大。
霍齐压在他的身上,重重的,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
他凑到江已的耳边,轻声的,像是调情般咬耳朵:“江已,你能耐真大。”
江已咳嗽了一声,他仰着头,听不清霍齐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这样下去他会死。
霍齐痴痴地笑:“你他妈真是令人稀罕。”
他松开了江已的脖子,手指摸到了少年的脸颊。
他细细地摩挲,像是在摸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必须是我的东西。”
霍齐喃喃自语:“手腕上的牙印是你留给我的礼物,我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
“他们都说唐岁岁和你很像,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照片时,我就知道唐岁岁一点都不像你,他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他的呼吸落在江已的脖子上,他将脑袋埋在江已的肩膀上,烈酒的味儿浸入江已的鼻尖,令他浑身难受。
“第一次见到你的照片,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东西。”
他轻轻地吻了吻江已的发丝,笑了笑,阴沉沉的:“可是你一点都不乖,外面那么多人找你,你知道我有多难吗?”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江已,手指有力掐住江已的脸颊:“你是不是也想离开我?”
江已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睛空洞。
他的沉默无异于是默认,霍齐咬牙咧嘴一笑:“你做梦,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
他掐着江已的下巴,指甲陷入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