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形容狼狈,一声雪白整洁的白衣摊地委尘,乌发凌乱,几缕发丝被怀中的漂亮青年紧抓在手心。
薄唇通红,仿佛被拉下凡尘的天神。
眸中红得可怕,恍如恶鬼,他紧紧抱着怀中人,声线沙哑阴沉:“珏珏……你不要后悔。”
可这话落在姜明珏耳中,却只不过一串毫无意义的不知名语言。
他终于得到了满足,欣喜前仰,与男人毫无保留地相拥。
衣袍委地。
初始传来的,是喜悦的喟叹,可渐渐地,却化为细细轻轻的呜咽声。
到最后,他挣扎着要逃出,却是被拉着脚腕。
拖了回去。
贪婪,是为人之本性。
得到一次,便索求着更多。
*
修士体力向来不俗。
姜明珏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后来他便解了药性,恢复了意识,只是还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眼睁睁看着自己攀在卿长夜身上,坐落在他的怀中。
……真是恬不知耻!
他也不知道自己骂的是谁,也许是自己,也许是卿长夜。
又或是两个人都有。
即使是结束了,他假装昏睡过去时,脑里竟还回放着刚刚的画面。
身体好像也敏感得厉害,卿长夜将他从皱巴巴的衣服堆里抱起时,也不知是哪里碰到了,一股怪异的感觉升腾而上,惊得他下意识缩了一下。
只那一下,他就又紧张地控制住了自己,害怕卿长夜发现自己还醒着。
他还不想这样面对卿长夜。
可他还万万想不到,越是忍耐,卿长夜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越越发明显。
细细麻麻的,从肌肤相接处向四周蔓延。
……怎么会这样?他喜欢的难道不是醉春楼那些漂亮的姑娘么?
姜明珏浑身都僵住了。
他用尽全力装睡,可正是因此,当卿长夜抱着他往外走时,他一点也不知道卿长夜要带着他去哪里。
那种未知感,仿佛更加剧了他周身的感觉。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卿长夜抱着他的双手猛地下沉,在失重感的迫使之下,姜明珏忍不住抓住了卿长夜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不知道卿长夜要将自己放在哪里,绒细的睫毛慌得发颤。
忽然,脚尖触及清凉的水流,他也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坐在男人的腿上,被抱着往身上浇水。
原来是要带他沐浴。
姜明珏终于放下心来。
随之而来的,是得意。
饶是卿长夜再怎么高傲,也还要帮师兄洗澡。
就今日发生的事,若是说出去,叫师尊知道了,卿长夜也全然没有理!
姜明珏心里暗暗发笑。
他好像又找回了两年前,戏弄卿长夜的感觉。
至于他此时的状态——他向来是个很粗心的人,也不认为身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做了那种事,甚至事后被服侍着沐浴,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有点尴尬,不太想和之前还讨厌得牙痒痒的卿长夜单独相处,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倒不如一直装睡,反正之前,他不也在这崖底昏睡了一周?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卿长夜结实的手臂抱着他,搂着他的腰,将他的身体沉入河水之中。
膝弯的手上移,触及羞耻之处。
脑中警铃大作,姜明珏终是装不下睡了,他忙睁开双眼,抓住卿长夜的手,慌道:“你做什么?”
卿长夜眼中一丝意外也没有,似乎早就知道,姜明珏在装睡。
他的手一动不动,沉声道:“你需要清理。”
姜明珏脸颊红得要滴血:“不用你来!”
不知为何,闭着眼时,他还不怕卿长夜,可一睁开眼,看见卿长夜那双沉如深潭的黑眸,他竟有些怕,声音小了下来:“我自己来。”
好像在撒娇。
卿长夜垂眸看了他一阵,身体一动,手从他身上移开。
姜明珏原本还以为他同意了,心里定了定:“你……你背过去……”
他万万不想在卿长夜面前清理。
可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却吓得一颤。
卿长夜竟然把他的手给抓住了!
姜明珏眼角蕴起红晕来,他又惊又慌:“你、屿"&汐^独)家你做什么?!”
卿长夜仍是那个说辞:“清理。”
另一手复而探入水中。
这一次再没有阻拦了。
水面波澜生起,慢慢变得浑浊,却很快便全被水流冲走了。
姜明珏一开始还张嘴骂,骂得很厉害,可到后面,他却一点也骂不出来了,只能靠在卿长夜身上。
脸颊更红了。
被抱着从水里起来时,他身上的水淅淅沥沥落在卿长夜干净的衣服上,将它们都弄湿了,卿长夜却好像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般,只是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条白布,裹着姜明珏,细细地擦净他身上的水珠。
至于他自己,却只是一道净身术,便不再去管了。
姜明珏却一点也不领情。
他恼怒极了,卿长夜抱着他,帮他穿衣服时,手臂横在他面前,他便一个生气,张嘴猛地咬了上去!
这一咬几乎用上了他浑身的力气,一定要在卿长夜身上留下点伤口才作罢!
卿长夜却好像一点痛觉也感觉不到。
他任凭姜明珏在他的手臂上咬出一圈泛了血的牙印,俯下身来,在姜明珏的耳边,沉声道:“明珏尽管在我身上咬……若是想再来一次。”
第147章(二更)
什么?
姜明珏瞪大了眼。
卿长夜说了什么?
什么再来一次?
因为过于震惊, 他不觉间松了嘴,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
好像不认识对方了一样。
这是他认识的卿长夜会说的话吗?
卿长夜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可又有什么人,会夺舍元婴修士?
姜明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落在卿长夜眼中, 却是一幅乖巧了许多的模样。
见状, 他眼中红光微隐, 仿佛又变回那个端方君子。
姜明珏越看越迷惑,几乎要怀疑起刚刚听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假的吧?
从前卿长夜是被他占了屋子,占了床,也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又哪里会突然性情大变, 学会反驳他了?
这样想着,姜明珏却还是小心谨慎地闭上了嘴。
他虚着眼, 见卿长夜手臂上还留存着泛着血丝的牙印,犹如一个烙印般,卿长夜却只顾着把他抱回去,一点也没有要处理伤口的样子,心里还是放松了一些。
好像……卿长夜仍然只是以前那个呆头师弟。
也许这段时间, 他不过是嘴皮子和修为长进了点,实际上仍然是拿他没有办法。
姜明珏好像想通了似的,底气足起来了,信心也上来了。
甚至开始觉起, 过去那个知道了卿长夜修为长进后, 就怕得四处跑的自己, 实在是太傻太丢人了。
一个人, 哪里会突然性情大变?
除非是入魔了。
很快, 他们便又回到了那个山洞。
卿长夜却没将他带入到山洞里。
而是停在了山洞口,往一个大石块上铺了厚厚的衣服,才将怀中的姜明珏放下。
可尽管被轻柔地放在柔软的衣服堆上,姜明珏却还是很不适地抵抗了一下。
他苦着脸,软着腰腹,一边调整着姿势,一边抬眼去瞪面前的卿长夜。
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又哪里会落到这个下场?
但是他还是有些怂怂的,是被刚刚卿长夜的话吓到了,可他还不愿意承认,只认为是自己大度,勉强放过卿长夜,不去骂他。
卿长夜却已经背过身去,蹲着搬动地上的柴火,灵力相迸,燃起火来。
之后,他站起身来,面向姜明珏沉声道:“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他不转过身来,姜明珏还很好奇地探着脑袋,看他在做什么,可他一转过身来,姜明珏立刻撇开脑袋,一脸很不屑与他对话的模样。
对他最大的回应,只是从口里吐出的含含糊糊的“嗯嗯”声。
敷衍极了。
看见他故作冷淡的模样,卿长夜却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仔仔细细在姜明珏身上、身边查看了一圈,直看得姜明珏不自在起来,他才迈步离开。
他去做什么?姜明珏有些好奇,可他还暂时不想追上去,那不是让卿长夜看了笑话么?
但他也暂时不想从卿长夜身边离开。
他才刚醒过来,卿长夜却已经在崖底生活了一周了。跑东跑西,倒不如留在这里,让卿长夜把他当大爷一般的伺候。
嗯,就好像凡间的娇嫩小情人伺候坏蛋大老爷那样。
从前想到这个,姜明珏只是觉得向往。
可这一回想起这个,他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都怪卿长夜!
姜明珏在火堆前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烤得裸露的脚心和手心都热乎乎的,卿长夜也还没回来。
他无聊得不行,身上的储物戒估摸着是落在了山洞里,可他还不愿去找,便只得耐着性子接着等下去。
于是等到他听见不远处枯枝被踩碎的声音时,甚至还有些不高兴,扭着脑袋不去看卿长夜,只有垂下的脚晃动的弧度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