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他一觉醒来,他原本废灵根出身,一下子变得极其强大稀有,还有了一位很厉害的师父,有了一个模样帅气的道侣,甚至还多了一个粉嫩可爱的女儿,这样的事情,姜袭月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看盯着画面中的姜宁安许久,忽然转头看向了霍寒泽,他看着对方那双深邃的紫色眸子看了看,又看了一眼映像中的姜宁安,他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孩子……是你生的?我是……上面那个?”
闻言,霍寒泽愣怔了一瞬,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姜袭月解释,他耳尖子微红,闷闷道:“孩子是你生的……这说来话长……”
姜袭月更震惊了,他捂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稷慈施法治愈姜袭月,让他先好好休息,不要再硬撑着让自己难受。
姜袭月点点头,闭上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姜袭月熟睡之后,楚稷慈招招手让霍寒泽跟他出了寝殿。
“师尊,袭月这是怎么回事?”出了寝殿,关上寝殿大门,霍寒泽立刻焦急的问道。
楚稷慈紧蹙着眉头,他的表情不太好看,微微低眸思忖了片刻,说:“霍寒泽,你知道之前袭月向我请求封印了关于和你在一起的记忆吧……那时候我刚刚复活了袭月,袭月还沉浸在悲伤之中……”
说着,楚稷慈顿了顿,他的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悲伤,继续道:“他祈求我帮他封印关于和你的记忆,我在封印他记忆的时候……顺带着封印了他对你的感情,但是你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是根本关不住的,它会悄悄露出来,缓慢灌输进他的记忆之中……那些悲伤的记忆……可能让袭月害怕从而不敢面对,再加上这次他受到这么重的伤害……仙骨灵脉脱离身体太久,他的记忆受到了损伤……”
霍寒泽顿时急了,他额角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问道:“师尊,那……那到底该怎么做?”
楚稷慈也无法,他摇摇头,幽幽的叹了叹气,说:“如果他身体好点,记忆没有受损……我倒是可以试试强行唤醒他的记忆,但是……现在不行……他的灵魂太过虚弱,稍有不慎就会导致他灵魂受损,到时候……他就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且会变得健忘嗜睡……”
听楚稷慈这么一说,霍寒泽也不敢催着楚稷慈想办法了。
霍寒泽在魔神宫之中给楚稷慈安排了一处宫室,暂且让他住下,以便观察姜袭月的情况。
而在姜宁安这边,霍寒泽最终还是不忍心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等到姜宁安入睡之后,霍寒泽才敢悄悄叫了姜袭渊出来,把姜袭月失忆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听闻姜袭月失忆,姜袭渊当即暴怒,想要撕了霍寒泽,可当她听说姜袭月的记忆停留在他刚刚入紫极宗那一会儿时,她忽然又释怀了,甚至还幸灾乐祸的看着霍寒泽。
“真好,哥哥还记得我,记得家里人就好。”姜袭渊乐呵呵的说道,“霍寒泽,你放手吧,你让我哥哥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行不行?”
“我……”霍寒泽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沉沉的叹了叹气,目光越过姜袭渊,看向房间里已经睡着的姜宁安,“可是……我们什么都和他说了,包括宁安的存在……如今你又要我怎么放开袭月呢?”
“你……你这个人嘴巴怎么这么快呢?”姜袭渊黛眉轻蹙,她十分不满的看着霍寒泽,“对待失忆之人不都是先让对方好好休息嘛?你怎么什么都和他说了?我哥他什么反应?”
霍寒泽微微垂着眸子,他的心情很是失落,他现在已是疲惫不堪,只能看着墙轻微的喘息着,他顿了顿,说:“袭月他……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但也没有抗拒,总之……我会给他时间慢慢适应这件事的。”
说完,霍寒泽不听姜袭渊愤怒的咒骂,转身便回了姜袭月的寝宫之中。
此次姜袭月又是昏睡了好几日才苏醒过来,他依旧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记忆停留在他刚刚入宗门那会儿,但很奇怪的是,他却很清楚自己已经成年了。
“你们确定真的没对我的记忆动什么手脚?”姜袭月一脸警惕的看着霍寒泽问道,“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成年了,但是很奇怪,我根本没有入了宗门之后的所有记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袭月,先前你是求过为师封印你一些不好的记忆,再加上你受了重伤,很有可能就导致了你的记忆丢失和紊乱。”楚稷慈温柔的说道。
姜袭月在入宗门的时候就是由楚稷慈引荐入了云褚真人门下的,但因为那时候姜袭月天生废灵根,云褚真人也只是把他当做外门弟子看待,并没有教授他什么有用的功法。
如今一觉醒来,高高在上,半步成神的楚稷慈说他是自己的师尊,姜袭月一时间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看着这般温柔的楚稷慈,姜袭月摇了摇头。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扶爻仙尊楚稷慈是一个高冷圣洁不近人情的存在,印象中他见过楚稷慈几次,但每一次他都是那样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叫人只敢远远地看着,并不敢上前靠近。
姜袭月沉吟片刻,霍寒泽便叫来了姜袭渊。
尽管姜袭渊已经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希望自己在哥哥面前能够冷静沉着,可她在见到姜袭月的时候,耳边响起姜袭月那略微沙哑带着疑惑和温柔的一声“渊儿”,姜袭月顿时泪如雨下。
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安全感和亲切感,消失了三年的双生子之间的羁绊灵犀又一次重新归来。
“哥,是我,我是渊儿。”姜袭渊吸了吸鼻子,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握住姜袭月纤细苍白的手,“哥哥,你认出我了?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啊?”
姜袭月怔怔的看着姜袭渊,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没有惊恐,没有厌恶,也没有疏离,只有满心满眼的心疼和难受。
“渊儿……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是哥哥没用……让你受苦了。”姜袭月看着姜袭渊那一头鲜艳如火的红发,以及宝石一般的红眸,两行清泪瞬间流落,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姜袭渊心中的欢喜与悲伤。
自姜袭渊半步成魔,她便不愿再见其他人,蓝瑶神女对她很好,可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样子时也是吓了一跳,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是。
可是姜袭月不仅没有吓到,反而还出声安慰着自己,姜袭渊再也忍不了压抑在心里三年的委屈和思念,扑进姜袭月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只有在姜袭月这边,她才能像个小孩似的,尽情的哭泣,寻得安慰。
姜袭月不知道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当他看到姜袭渊,他的心底就只有心疼和难过。
如今兄妹相见,楚稷慈和霍寒泽离开了房间,给他俩留了独处的空间,尽情的诉说思念。
姜袭渊哭了许久,甚至在姜袭月的怀里沉沉的睡了好久。
自姜袭月在三年前魂飞魄散,姜袭渊就再也没有睡过好觉,她每每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姜袭月还在的时候,姜袭渊能够被双生子之间的羁绊的安全感安慰,可姜袭月魂飞魄散后,这份安全感消失不见,她从噩梦中惊醒,便会陷入更深的恐惧和失落之中。
就好似灵魂被人掏去了一半,她要独自面对这个不会再有人宠溺安慰她的世界。
如今,姜袭月又回来了,姜袭渊不想纠结他是怎么复活的,她只要哥哥还活着就好。
在姜袭月的怀中睡了一夜,姜袭渊做了许久未做过的美梦,睡得十分舒适。
醒过来之后,姜袭渊才发现姜袭月靠着床头坐了一晚,身上没有盖被子,他的手还是很冰凉。
“哥哥,真是不好意思……”姜袭渊小女儿家似的吐了吐舌头,她赶忙从姜袭月的怀中爬起来,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娇羞憨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爽了,哥哥你可不许笑话我。”
姜袭月嘴角噙着笑意,他学着自己仅存的记忆里的样子,伸手轻轻捏了捏姜袭渊白嫩的脸颊,温柔道:“你看你,睡觉的时候都不老实,还流口水,把我被子都浸湿了,你是不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才没有!”姜袭渊顿时修红了脸,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定自己没有流口水,她哼哼唧唧起来,“哥哥还是老样子,小时候就喜欢骗我说我睡觉流口水,哼哼,我现在可不会上当了。”
房间里传来兄妹俩欢快的笑声,在门口守了一整夜的霍寒泽满眼温柔的看着寝殿雕刻着华丽繁琐花纹的大门,他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让姜袭月发出这样幸福的笑声。
这一夜过去,姜袭月终于接受了自己失忆的事实,也接受了楚稷慈是自己的师尊,可他却无法接受自己和霍寒泽是亲密无间的道侣,自己甚至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姜袭月十分尴尬的说着,他不敢去看霍寒泽的眼睛,他将目光移向别处,双手手指绞在一起,感觉自己很是难堪,“这个……这个我们有没有结下什么同心契,或者道侣契……可以……可以解除吗?”
“月儿,你想和我解除道侣关系?”
霍寒泽声音低哑,双眼通红,他双手扣着姜袭月的膀子,强忍着心中那强大的占有欲,忍着想要把姜袭月困在自己怀中的冲动,说:“月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接受了所有人,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明明……明明……”明明你说了要原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