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觉得这世界可这踏马小:“然后宁婉是刚好是明渡发小的朋友,被邀请去玩了?”
系统笑了下:“哪有这么巧,明渡的发小跟宁婉并不认识……他那样的身份,到哪都有人陪着,到哪都有朋友。”
它说得更清楚了些,“宁婉想攀一下京圈来的少爷,听到消息就求她朋友带她去了,一个小厂长的外甥女,怎么会是明渡发小的朋友。”
这蝴蝶效应可扇的真牛逼,果然是人人都有野心,都想往上爬,不过陈幺还是觉得宁婉很酷:“她让我代班,就吹吹空调,打打卡,一天给我二百哎!”
系统:“其实是三百,张海丽抽成了一百。”
陈幺还是高兴:“就代班,吹空调,打卡,一天二百哎!”
系统都笑了:“一天二百。”
明渡不是陈幺他爹,张海丽也不是陈幺他妈,对他够好的了,陈幺沙发上一靠,准备打游戏:“齐哥,要不要开黑?”
开不了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
宁霄是有点胖的,还有点黑,他穿了身不透气的西装,不知道从哪过来,他脸上都是汗:“宁婉,你再跑,我就开了你!”
不是宁婉。
是个陌生的男孩子。
黑T有点松垮,牛仔裤下面的腿笔直,他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头发蓬松,脸庞白皙,眼睛一弯就很甜,他手机屏幕亮着,歪了下脑袋,“你是婉婉姐的朋友吗?”
宁霄是宁婉的一个远房、基本没什么血缘的表弟,也是副厂长的儿子。这家厂其实是赶上了时候,突然起来的。
他爸把钱全拿出去投资了,他读高中的时候家里不但没什么钱,还有负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有点黑,有点胖,青春期脸上还冒痘的黑胖子,又穷又挫。
更别提,他还喜欢男的。
对宁霄来说,在那段不怎么光明、有些晦涩的日子,陈幺这样的性格好,长得好、成绩优异的男生就是他心里的一点不可言说。
他成绩很烂,混了三年大专,在他觉得人生也就这样的时候,他家的厂起来了,他爸身家千万,连着他都成了富二代。
但他不是什么富二代,他还是个在家里困难的时候、因为吃得多就内疚,有点自卑,有点敏感的小黑胖。他有些憨,有点善良淳朴:“不是。”猛地摇头,“……也算是,我是宁婉的亲戚,她弟。”
大夏天西装领带。
陈幺还以为这是哪个推销员,或者房产中介,他仍然歪着头:“哦。”
宁霄晒得有点黑,但脸红是能看出来的,他挺大个个子,长得也不是很差,但就是土了吧唧的:“我、我来找宁婉。”
陈幺的游戏已经开了,他在听到宁霄是宁婉亲戚的时候其实就动心思了,但宁霄这也太明显了:“婉婉姐出去玩了。”
宁霄不清楚陈幺的身份,但听陈幺叫宁婉挺亲的,就以为陈幺是宁婉的朋友……陈幺已经低头了,他就能看到小半张侧脸,藏在耳廓下的白皙的耳廓:“这样啊。”
他是来找宁婉的,来的时候还气冲冲的,这下又不知所措了起来,“我,我。”
宁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其实就看了陈幺一眼,陈幺比他高中暗恋过的那个年级第一还好看。
陈幺要是宁婉的朋友,就应该跟宁婉一样是大城市的孩子,在大城市长大的人似乎就是要耀眼一点……他又想到了他暗恋过的年级第一。
整个高中、他都远远地看着的年级第一。
他其实都不记得那个人名字了,但记得那个人会弹钢琴,他其实也跟那个人打过招呼,但那个人似乎没听到。
骄傲、难以拉近的距离感。
……宁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不热吗?”
陈幺看着突然抬头、跟受惊似的宁霄,“热吗?”
宁霄是热的,但他说出嘴:“不热。”他的西装其实蛮贵的,一万多,但在他身上就是地摊货,透着廉价的土,“我不热……”
他看到陈幺笑了,看起来很漂亮、有点冷漠的男生眼睫都弯了起来,他的脸很白,鼻尖直挺,唇瓣鲜红,他局促地闭上了嘴,又张开,“我。”
陈幺往边挪了下:“里面有冷气。”
他没再看宁霄,后脑勺发丝柔软,“进来吧。”
第161章 作精和他的怨种男友(13)
宁婉的办公室不小, 摆了还几个展览柜还有空余地方摆沙发,懒人沙发和一个长条沙发,圆桌下面压着张少女紫的地毯。
玻璃杯倒扣在上面, 折射的镭射般的光波。
宁霄是来抓宁婉的, 他觉得上班就应该好好上, 本来就是照顾她给她安排的虚职,平白给她开那么些钱, 她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动不动就请假。
就是亲戚也太过分了点。
他气势汹汹地来,然后像只呆头鹅一样地坐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 宁婉都有独立办公室, 他当然也有,不过他办公室没宁婉得这么好看,他的办公室就摆了个办公桌和椅子, 他也觉得那样有点空, 就学人在办公室养鱼。
可惜托人弄来的金龙鱼全死了。
他是很心疼的……又在想这些没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 大概是陈幺叫他,他就进来了。
宁婉办公室放的中央空调, 冷飕飕的。
宁霄攥了下手心, 还是有些黏腻, 体感是不热了, 但他心里热, 他紧张到出汗。
陈幺没见过煤老板,但他觉得宁霄就是那一挂的, 虽然有点土、有点俗, 但出手很大方的。他也没有特意去揣测宁霄, 他就是看到了宁霄,就想到了这些。
他占了长条沙发,宁霄就很自觉地去坐了懒人沙发,他见宁霄一直在摩挲手汗:“热的话,外套可以脱掉的。”
宁霄啊了声,黑脸红了点,又哦了声,他很少穿西装,在他印象里这是高端人士的标配,他解扣子都艰难。
兴许解扣子不难,就是在陈幺的注视下解扣子有点难。
陈幺很少碰见宁霄这样的,他觉得:“齐哥,他还挺可爱的嘛。”
系统:“他性子就很淳朴。”
它给宁霄发好人卡,“他是个好人。”
陈六幺喜欢攀高,喜欢所谓的上流人士的高雅,他天赋不差,要是一心高考,不去学大提琴,应该能进清北,但他不,他就要学大提琴。
陈幺还在看宁霄:“我真要吊着他,等给他没用了,一脚踢开吗?”他很不忍心,“那不好吧。”他不想伤害副厂长他儿子的纯洁的感情。
总共没几个扣子,宁霄都要解冒汗了,他真的不想那么笨拙,但越急越容易出差错,胖子就容易出汗,他的手指被汗弄得又滑又湿,扣子都亮了起来。
陈幺觉得宁霄都快哭了,他抽了张纸,都没下沙发,他探身,差不多是一个半跪的跪姿,他体态颀长匀称,肩后面脊骨绷直,腰很细:“解不开?”
宁霄在陈幺靠过的时候很突兀地松了手,唇都抿在了一起,在下巴快挨到陈幺发顶的时候,偏开了黑里透红的脸:“嗯、嗯。”
陈幺的手指细长,他爱干净,无论哪一处都很干净,粉白的指甲有点透,剪得齐整,他给宁霄解开了扣子:“这种天就不要穿西装了,不透气,闷。”
他又看了眼宁霄,“要是一直待在空调房里可以。”
宁霄不止穿了西装,他还穿了马甲,可能是被忽悠了,马甲的尺码小了两号,他还壮,勒的肉都有些变形,他才发现这个问题。
他又开始抬不起头了,改变了下走姿,想要遮挡一下,但他那么大的个子,光是扭捏一下肯定是徒劳无功的。
陈幺觉得宁霄挺像只笨熊的,虽然不怎么会玩杂耍,但挺能逗人笑的,他也确实笑了:“紧吗?”
宁霄都羞愧了:“紧。”他吸肚子,“可能是我中午吃多了。”
陈幺还想再帮帮忙,毕竟逗宁霄,真的有种撸笨熊的既视感,还是那种很害羞、一碰到就会抖得大熊,但他觉得他再过去点,宁霄就该厥过去了。
他歪回去:“是马甲小了,你买的不是一套吧?”
宁霄把马甲也脱了下来:“是不是一套。”他看到陈幺笑了,他觉得陈幺应该是在笑他,但他没什么不舒服的,他就是脸红,“他说,现在比较流行混搭,马甲小一号显胸肌和腰线……比较潮。”
他?
导购员吧。
宁霄这一套西服大概就是卖不出去的压货凑了一套,还比较潮,像个小丑还差不多,陈幺重新拿上手机:“你被坑了,他骗你的。”
他退出刚点进去的游戏,宁霄说午饭吃多了他才起来他今天就吃了根冰棍,不饿的时候没感觉,一饿起来,感觉胃都在烧,宁婉这里有零食,但他还是想吃生煎,“这里可以点外卖吗?”
宁霄还在想那导购员对他笑得那么亲切,那么热情,怎么会坑他呢……说不上难过,就是有点失落:“外卖?”
他下意识摇头,工作期间不能点外卖,但等他看到陈幺的时候,“可以。”
陈幺头一次见:“摇头是可以?”
宁霄的脸黑,红起来竟然也挺明显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