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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死啊[快穿] (西十危)


  他在陈幺进来的时候就自觉地跪到了地上,低着头畏缩着,小主子从来不喜欢这些没有实用的东西, 福寿殿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陈幺这个年纪该有的小玩意。
  福全处理好了王御医的事才过来, 他比陈幺晚了两步, 他看见陈幺接过了王妄递给他的囍字, 他本来就白的脸更白了一点。
  这是什么意思?
  红双喜、红双喜,这会是福寿殿的另一个小主人吗?
  王妄醒了后没找到陈幺, 他让长寿带他找, 长寿却死活不愿意, 不然这个囍字合该他们一起剪的, 不过现在也不晚:“幺幺。”
  他自诩为已经是个大丈夫了, 但还是把陈幺当小孩,“这好看吗?”他看着陈幺, 目含期待, 循循善诱, “要不要我教你啊?”
  陈幺还捏着那个囍字,他难得下地走,走得并不快:“不玩。”
  王妄知道自己会遭到拒绝,但他别的没有,就是脸皮厚,他跟在陈幺屁股后面:“一起玩嘛,很好玩的。”
  他们刚走到玉榻前面,长生就又跳了下来,不用想他就知道长生是要抱他媳妇,“曹长生!”
  长生是不想搭理王妄的,但王妄就是能让他忍不住开口:“你不要胡言乱语。”
  他与他姐姐长命都是孤儿,并无姓氏。
  “我胡说什么了,你自己没有媳妇吗?为什么要抱我的媳妇。”王妄把脑袋都昂起来了,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长生有气势,身高真是男人永远的痛,他偷偷垫脚,“有些人自己不要脸,还装着一副大义凛然、迫不得已的模样,真是面目可憎到让人作呕。”
  “……”
  什么时候他只是伺候主子真的好像夺人之妻了?
  长生觉得自己绝对是被王妄喊曹贼喊的了……王妄怎么可能配得上小主子,他充其量就是个暖床的,他想骂回去,但暗卫的嘴皮子肯定没有一个在乡下混大的人能说,他憋了半天,只得冷冷道,“无耻。”
  王妄哼了声:“曹长生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无耻。”
  长生的眉毛都拧起来了,声音也更冷了:“我不姓曹。”
  “你不姓曹你姓什么。”王妄懒得跟长生多说,他还撸了下袖子,“幺幺是想上去吗?我抱你。”
  陈幺觉得王妄自己爬上去都费劲,他看了眼王妄偷偷地踮起的脚,再次拒绝了王妄:“不用。”不等王妄在说话,“长寿,脚踏。”
  跪着的长寿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奴才这就去。”
  王妄好不容易才击败了竞争对手:“幺幺……”
  陈幺没说话,他就看了眼王妄。
  王妄:“……”
  他知道陈幺已经让步了,自己再闹就是得寸进尺、不懂事了,虽然还是不太甘心,但还是老实了下来,“哦。”
  长寿小跑着抱来了个绣墩充当脚踏,他放下的时候还殷勤的用袖子擦了擦:“殿下,这儿。”
  书桌上摆着的不是书,就几张红纸和许多红纸的碎屑,再有就是把镶金手柄的小剪刀……王妄显然是剪了好些个才剪出来一个完整的囍。
  王妄见陈幺看着他用下的那些废料,有些腼腆地用手拢了下,推到了一边:“我其实也没试几次。”在陈幺面前,他总想表现得成熟稳重、无所不能,但事与愿违,他总看起来蠢蠢的,但他觉得这次肯定能翻盘了……上次没给陈幺念成书,他今天一定能教陈幺剪出个囍字,“我剪一个给你看看,挺有意思的。”
  陈幺刚处理过一些事,还要听福全汇报情况,他偏头,精致小巧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不太高兴,但到底也没拒绝。
  钦天监已经不能为大临所用了,自然就应该除掉,他需要王妄,他得陪着王妄做这些无聊的事。
  王妄不觉得这是无聊的事,他真的高兴又雀跃,他全神贯注、聚精会神,比他师父叫他练气的时候还认真,约莫两三分钟,他剪了个歪歪扭扭的囍字:“幺幺,看!”
  简单的人,快乐也简单,他不觉得自己剪的丑,他能剪出来、能把这个给陈幺,他就很高兴,“在我们那儿新婚都要贴这个的。”
  陈幺只是听着,并没有回应。
  王妄也不介意,他媳妇这么漂亮不喜欢说话又怎么了,就是个小哑巴他也愿意!他把那个歪歪扭扭的囍放一边,盘着腿凑到了陈幺跟前:“我教你?”
  他就象征性地问了下,他把剪刀放陈幺手里,手把手教他,男孩低着头,声音断断续续的,“先这样、再这样,别剪过了……过了,没事,我们再来。”
  剪刀是长寿特意找来的金剪子,好看又贵气,但再漂亮的剪刀也拯救不了手残,尤其是王妄这样还妄图手把手教陈幺的手残。
  折腾了一刻钟,他们终于快完成了。
  王妄剪到最后都不敢喘气了,一直到完成了才敢大喘气,他小心翼翼地放好,又问长寿:“有浆糊吗?”
  长寿不敢不答:“现在是没……可以现熬。”
  王妄是一点都不客气:“那你还等什么,现在去吧。”
  长寿并没有直接去,他瞥了眼陈幺的脸色才道:“是。”
  福全在殿门口等着,一直没等到传召,他也不敢进去,见长寿出来连忙往前靠:“长寿,你去哪呢?”
  十一月的天,长寿抹了下汗:“去让厨房熬点浆糊。”
  福全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日子最难的时候,连树皮的都没得吃,他是进了宫才知道原来浆糊还能用来粘对联,他又想起刚看到的那个囍。
  冷汗瞬间就沿着脊背就下来了,他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长寿,我要是不行了,你就看一下家里。”
  宫里就这日子,提心吊胆,朝不保夕。
  长寿一怔,也没说福全胡思乱想:“行。”
  虽然没跟王忘接触多少,但他也知道了点王忘的秉性了,连长生大统领都敢直接呛声、不阴不阳……说好点并不好招惹,说难听点叫睚眦必报。
  都说当娘娘不好当,他们这些小人物更难,说不定哪天闭眼再睁眼就已经被扔到枯井里了。
  两人碰头也就匆匆两句话。
  福全擦了擦手汗,掐着点进去给陈幺送药,进了书房后他并不敢抬头,只是把碗高高举过头顶。
  王妄下榻去端碗:“这么快,天晚了吗?”
  福全告诉自己不要哆嗦:“是到点了。”
  酉时了啊。
  王妄端起碗才发现福全就送来了药:“备点小零嘴来。”他并没有过多责备福全,只是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怎么照顾他的。”
  福全忘了陈幺还能进些其他吃食了,他一心忧虑这王忘这事,到点了就光顾着把药送过来了,他磕头:“奴才……”
  王妄真觉得福全蠢:“还磕什么头,下去拿吧。”
  福全连忙爬起来,小碎步倒退着出去了。
  王妄自己还是个小孩,就不高,他站绣墩上喂陈幺:“喝药了。”
  陈幺已经不愿意再一勺子一勺子喝了,但他又不能主动提出来,他就张嘴长得慢了点,王妄把递出去的勺子又收了回去:“怕苦吗?”
  他也觉得这么喝药很苦,“我不喂你了,你能自己端着碗喝吗?”
  蹲在横梁上的长生神色又冷峻了点,在他心里,陈幺是无比尊贵的人,无论任何事都应该有人伺候,就应该有人伺候,他觉得王妄就是在挑事:“……”
  他印象里的殿下少言寡语、心思难测,高山仰止……忽略掉这些,陈幺还是个小孩,他自己捧起碗喝药还挺可爱的,模样很乖。
  王妄接过空碗放一边:“苦吗?”他知道自己说的废话,但他就是想说,他还给陈幺擦唇角,“好乖。”
  陈幺的睫毛往上点,瞳孔乌亮。
  王妄觉得他媳妇真的好漂亮,也真的好乖,他低头,羞答答道:“我可以亲你吗?”
  睡都睡过了,应该能亲吧。
  陈幺没回,他也没看王妄,他本来是坐着的,然后起身换成了跪坐:“大师傅。”
  王妄的鼻子很灵,他嗅到了点不同寻常的“气”,他正要回头。
  “王妄,见过大师傅。”
  王妄一滞,皱了下眉才跳下绣墩,他还昂着头:“见过大师傅。”
  长生和长命也下来了:“见过大师傅。”
  钦天监有数百人,但能被陈幺称为师傅就三位,他们就是站在凡俗顶端的相师,大师傅迈进书房:“臣听闻殿下身体抱恙。”
  大师傅也就三四十岁,眼眸深邃幽亮,两鬓微白,文质彬彬,“特来看望。”
  陈幺垂眼,恭敬道:“大师傅客气了。”
  进来的不只是大师傅,还有提着食盒的福全。
  福全战战兢兢地跟在大师傅后面,完全不敢言语。
  大师傅一眼就看到了王妄,他还走近把手轻轻地放在了王妄头顶:“奇经异脉,命诡通天……殿下,他与臣有缘。”
  “不知殿下可否割爱,让他拜臣为师。”
  王妄汗毛都要炸了,但他动不了,之前跟长生顶多是斗嘴,他现在是真的是愤怒了,哪冒出来的鸟人张嘴就要收他当徒弟。
  陈幺还是没什么表情,他一向没什么表情,无悲无喜,无情无欲的:“他是九阳之体。”他说话没什么温度,“大师傅可以跟我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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