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启说:“我帮你。”
他把地上的相片一张张捡起来,这些照片多半都是林启蜇学生时代拍的,从小学到大学都有,太启看到一张林启蜇笑得特别灿烂的照片,正打算扒拉出来问林启蜇笑什么,捡起来一看,才发现上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难怪笑得这么开心,原来是和赵天端一起拍的,穿得都是校服,看起来是校园小情侣。
太启知道林启蜇不愿意提及这段回忆,刚打算偷偷摸摸塞回去,低头一看,地上还有不少林启蜇和赵天端两人的合照。
林启蜇有点尴尬,他把照片收拢,说:“以前拍太多了。”
“拍情侣照就这么好玩吗。”太启蹲下来,帮林启蜇把照片收好,“我和我老公就拍过几张,还是今年春节时才拍的,以前都没想过要拍。”
“也不是好玩。”林启蜇把照片收好,“只是希望自己很多年后,不要忘了这段记忆。”
太启说:“可你们分手了啊,分手了还要留着这些吗?”
林启蜇说:“当然,这些照片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回忆。”
他看到太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问:“你和虞总,难道就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回忆吗?”
太启想了想:“有吧,我经常回忆和他接吻。”
林启蜇:“……”
他又问:“也算是很重要的回忆了,为什么会经常回忆这些?”
太启说:“怎么说呢,其实我觉得他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不一样,但是接吻的时候,感觉他和其他男人又不一样,感觉很舒服,我很喜欢。”
林启蜇说:“因为他喜欢你,他可能是一个不太会表达的男人,但是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这样吗。”太启说,“我知道他对我挺好,但是他不在了,也听不到他说喜欢我了。”
林启蜇说:“这都是过去的回忆,那现在呢?和你小叔子?”
“他那个小破孩子啊——”一说起小叔子,太启满脸嫌弃,“想起来就生气。”
林启蜇问:“就没什么特别的回忆吗?”
“倒是也有——”太启仔细回想,“前几天一起吃了一个蛋糕。”
林启蜇八卦心起:“然后呢?”
太启说:“突然觉得他有点帅,有点想和他接吻?”
林启蜇说:“再然后呢?”
太启说:“我就把他赶去写作业了,然后回忆起了他哥吻我的时候。”
林启蜇:“……”
太启叹气:“他怎么长得原来越来越像他哥了。”
话题再说下去,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林启蜇及时收手,拿着相纸和太启一起离开了书房。
天快黑了,外面也更加热闹了,两人迅速加入了狂欢派对中,开香槟切蛋糕唱生日歌打游戏蹦迪,一直闹到了晚上十点多。
太启有点喝多了,听到时钟报时就要出门,说要去接小叔子下课。
林启蜇拦住他:“他自己会回去的。”
“不行,他还那么小,就是个幼崽,万一有坏人打他主意怎么办。”
太启打开门就往楼下冲,几个同事都没能拦住,只有林启蜇追着他往外面跑,两人前以后追到花园门口,太启突然停了下来。
林启蜇追了上去:“怎么了?”
“虞渊?”
太启看向前方。
不远处,一个男人靠在车门旁,在黑暗中静默地舒展着长腿。
林启蜇愣了一下。
男人看到他们,直起身来。
“这么多天,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林启蜇还没来得及说一声“他不是”,太启就朝那辆车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寄生 (9)
太启气冲冲朝自己奔过来时, 虞渊还以为他会过来骂自己。
笨蛋老婆俨然已经适应了嫂子这个角色,爱念叨爱抱怨,学习生活都要问上他两句。
今天是他第一次以虞泉的身份开车过来接太启, 太启还不知道他拿了驾照, 肯定以为自己是无证驾驶上路开车。
为了防止老婆误会生气等会儿不好哄, 虞渊连忙开口:“其实我上个月就拿到——”
没想到太启对他一顿输出,把虞渊给搞懵了。
“你怎么回事?你知道我找你的魂魄找了多久吗?你是不是根本没死, 躲到哪个地方去了?”
虞渊怔住了。
太启知道自己其实就是虞渊了吗?
虞渊还没能理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启突然扑过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柔软熟悉的嘴唇贴了上来, 带着一点单宁的香味。
虞渊的脑子“嗡”地一声, 就彻底当机了。
他只迟疑了一秒,便揽过怀里的太启,低头回吻了下去。
站在不远处的林启蜇人都傻了。
太启的脑回路转得快, 动作更快, 他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太启, 太启和他小叔子就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番豪门伦理大戏。
凭心而言, 林启蜇对于叔嫂恋接受良好,他对虞渊的爱恋也看在眼里, 不止一次和太启提过, 不要伤害少年人的仰慕之心, 然而真发生在眼前时, 对于他一个单身狗来说, 刺激还是太大了。
尤其是太启这笨蛋,竟然把小叔子认成了亡夫, 也不知道小叔子和他的亡夫, 此刻会做何感想。
眼看着两人如胶似漆, 林启蜇也不好意思过去当那个泼冷水的人,他向后退了两步,悄悄地离开了太启和虞渊的视角范围,忽而听到身后花园里露台的门开了,同事们的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林队去追太启了?”
“队花喝多了,闹着要去接小叔子。”
“这这这——还不赶紧把他们找回来啊。”
林启蜇:“?”
这画面自己看看就算了,这是他们队那群单身狗能看的吗?
他立马转身进了花园,把刚刚走出来的同事们都拦了回去。
“我在这儿,你们干嘛呢?”
同事们也喝多了,都在往外面挤。
“找你和太启啊——诶,怎么就你一个人?太启人呢?”
有同事蹦跶着朝花园外面看,林启蜇直接扣住他的脑门,让他转向屋内。
“太启回去了,他家里来人接了。”
“谁来接他的?安全吗?”
“你把虞家当普通人家吗?”
“不行,太启长这么好看,还是不安全。”那个同事又从门里挤出来,被林启蜇一脚踹了进去。
“进去吧,你。”
他废了些功夫才把这群醉鬼给请进了房间里,关门之前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车还没动静。
还在亲呢?
这个吻似乎没这么容易结束。
起初,这只是一个因为怀念接吻的味道,被酒精唆使的吻。
太启想要的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他还有好多的问题要问虞渊。
可火烧起来,就没那么容易熄灭了。
虞渊的吻又凶又狠,十八岁的躯体和荷尔蒙,让他远没有三十岁时那么容易克制自己,他掐着太启的腰,用自己霸道的气息堵住了太启所有的呼吸。
短暂的缺氧让太启的脑子清醒了。
他记起来上天入地没能唤回的虞渊的灵魂,也想起来今天下午小叔子曾经说过,会来接他,再一看眼前这张和亡夫八九分相似的面孔,太启恍然醒悟。
——他亲的根本竟然是小叔子!
还是一个没几天就要考大学,刚成年半年的少年!
太启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虞渊推开。
“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吗?”
太启气得要命。
“你这小破孩子——你——”太启用手背擦了擦嘴,嘴边细微的刺痛传来,他就更生气了。
生气之中,他还有些心虚。
就好像是被亡夫目睹了自己和小叔子偷/情,抑或是践踏了小叔子的一片真心,把他当亡夫的替身和他亲热。
这种被双重抓/奸的感觉并不太好,太启心里冒出些社死的尴尬。
他把嘴擦了又擦,心想,不应该啊。
不就是亲嘴吗,亲谁不都一样,这有什么尴尬的。
可太启还是止不住的脸上发热,心跳也有点快了。
他把嘴来回擦了一遍,确定没有小叔子留下的痕迹后,气鼓鼓地抬头:“走了,回去了。”
一抬头,却发现虞渊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他的心没来由地又是一跳。
“你怎么和你哥越来越像了。”太启低声嘀咕了一句,拉开了车门。
强吻小叔子绝对不是他本来的想法,他这小叔子就和吃了金坷垃一样,个子蹭蹭往上长,气质也越来越成熟,脸上的婴儿肥他还没能揉几次就没了,变成了成熟男人的棱角和线条,和虞渊也越来越像了,也不怪他喝多了会认错。
“走了,很晚了,该回去了。”
太启刚准备上车,一只大手伸过来,摁住了车门。
“把我当成他了?”
太启有点烦,他转过身来教训道:“干嘛?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问题做什么,赶紧回去洗澡睡觉。”
“小孩子?”
虞渊突然掐着太启的腰,把他抱起来压在了车门上。
“你把我当成他了?”
脚一凌空,太启就开始心里发慌,被虞渊一质问,又开始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