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说:“我是看在如琢的份上,我挺看好如琢的,打算培养她当接班人。”
“如琢啊,那确实是个机灵姑娘——诶诶,我怎么又被你带跑了,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打算结婚?”
“这不是和许瑞竹正接触着吗?”虞渊一被催婚就头疼,“明年再说吧。”
“这才年头,你就说明年了,明年你就三十六了,婚房买了几年了,还没结婚。”
虞渊无奈:“云婆婆,那套房子不是婚房,我周末都会过去住,昨天就回的这里。”
老太太慈祥,但是在催婚一事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固执,虞渊再三和云婆婆说,和许瑞竹还在接触,没有确定关系,云婆婆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喜欢的人,但是追不到的?”
虞渊否认了:“没有。”
云婆婆说:“肯定有,你正当壮年,怎么可能心里没个人呢?”
这话没办法谈下去了。
虞渊直接放了狠话:“您还不信我吗?我要是真喜欢谁了,上天入地也把他追到手——除非他结婚了,结婚了我也会让他离婚。”
云婆婆一听,结婚了等他离婚?这不是破坏别人婚姻吗?她连忙对虞渊说:“这可使不得,别人两口子好好的,可别这样了,这样不好。”
“我就说说而已,不会去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虞渊和云婆婆说不下去了,他拿过一边的大衣和文件袋,下了地下车库去取车,“我先不和您说了,我要去公司了。”
虞渊挂断电话,驾车从车库里离开,车子离开花园后,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虞渊正要打方向盘,忽然看到大门边站了一个人。
看到虞渊的车子,那个人走了过来。
虞渊放慢车速,把车子停了下来。
等那人走近,虞渊看清了他的脸,心里竟然发出一声“好漂亮”的感叹。
他从来不赞美美人,从小到大,他见过的美人太多了,送到他床边的美人更是数不胜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虞渊见过太多,以至于对漂亮脸蛋都免疫了。
但眼前这一个,确实是虞渊见过的最美的一个,也是最奇怪的一个,他在陡峭的春寒中穿着单薄的风衣,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寒冷的畏惧。他身上的风衣剪裁合体,一看价值就不菲,却在大冷天里只穿了这么一点。
虞渊打开车门下了车,并没有关上车门,让车里的暖气吹出来,他担心这个美人会冷。
美人冷着一张脸,虞渊比他高十几公分,但他还是微微压低下巴,像是习惯性地俯视,虞渊识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来对方出身不凡。
他甚至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眼前这个美人高贵无暇的气质。
“你找我?”
“对,我找你。”
美人显然在生气,和虞渊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虞渊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方粉色的唇瓣上,再然后,是风衣领口里掩着的一段雪白的脖颈。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月见草花语、种植方法摘自花百科。
再说下哈,三界各自的自然法则下,天道法则之前为了杀太启引来的一系列负面效应都消除了,整个三界也得到自然法则的修复,遵循自然法则缔结了一些新的关系(虞渊和许瑞竹相亲,怀特夫人真正成为虞渊的母亲)。
包括凡人们之前看到龙凤坠天和灭世的记忆。寄生神做生意,还有云婆婆惨死这些。所以云婆婆复活了,那个被胡星伟占据身体的陈柳梓也复活了,但是之前虞渊二伯三伯是自己作恶死的,所以自然法则下,并没有复活。
另外,失忆的不止虞渊一个,所有人都没有了关于太启的记忆,因为太启并不在凡间世界的自然法则以内。
第162章 新世界 (13)
很快, 虞渊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也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他不该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美人这么感兴趣,对方身份成迷, 他每一个不妥当的言行, 都有可能招致今后难以收拾的后果。
虞渊收回目光, 转身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大衣递给太启。
“你穿太少了。”
他还是保持着一贯绅士且礼貌的语气,只是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温柔的语调。
就连虞渊自己, 都从来没有听过自己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话。
太启抬头看向虞渊, 他的眼眸很美,冷淡中带着一点局外人的天真和纯净, 仿佛世间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这一刻, 虞渊看到太启他眼中的冷淡被融化了,像是春日到来冰湖破冰后跃上水面的鱼儿,连呼吸和表情都变得生动可爱起来。
“我就知道, 你又在骗我!”
太启扑了过去, 看起来像是气虞渊要揍他, 又像是要给他一个拥抱。
这猝不及防的投怀送抱让虞渊有些意外, 被太启一冲撞,差点没站稳。
——他下意识想搂住太启的腰,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 这不妥当, 便换了另外一个方式, 借着扶住太启身体的姿势, 挡开了他。
“抱歉,我想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太启又一次抬头, 这一次, 他愣住了。
虞渊看出来, 他很想和自己亲近,他自己也并不排斥这种亲近,这让他脑海里又一次响起警铃。
这太不对劲了。
虞渊松开手,让太启站稳了些,并且向斜方向走了半步,避开了车里的热风。他觉得自己需要清醒——这种反常失控的行为在虞渊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意味着危险。
他是从底层爬上来,在大家族勾心斗角中赢下来的赢家,理应保持绝对的理智,对于诱惑,也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
所以虞渊又补了一句:“我不习惯和陌生人有身体上的碰触。”
说完这一句,虞渊有些后悔了。
他分明看到了太启低下头,过了会儿又抬起头来,勉强地笑了一下。
这是虞渊第一次看到太启冲他笑。
只是这笑容里,竟然有泪光。
“我是陌生人吗?”太启轻声问,“你真的没有任何记忆了吗?”
虞渊本应该说没有,但是这场奇怪的境遇和眼前这个来历不明却又分外吸引他的美人让他放弃了主动结束这次对话:“或许,你可以帮我回忆一下?比如,你的名字?”
太启又一次低下头。
虞渊觉得有些奇怪,他不觉得回答名字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就算是有心接近他的人,编造一个假名而言也不是难事。
但太启偏又不说话了。
虞渊耐心地等他开口。
就在这时,虞渊发现,太启的右手覆在左手上,看起来像是在用指腹抚摸着什么东西。
虞渊仔细一看,发现太启的指缝间露出钻石的耀光,他很快明白了,那是什么。
“你结婚了吗?”虞渊问。
太启抬起头,又一次直视虞渊:“这是你送我的戒指。”
虞渊有些疑惑:“我们是不是有些误会?”
“可这就是你送我的戒指!”太启嘴笨,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现在是凡人的虞渊解释他们漫长的过往,只有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重复,这是虞渊送他的戒指,他们曾经结过婚。
虞渊脸上写满了不信。
太启有些绝望。
“你跟我来,我向你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太启拉着虞渊的胳膊,带他走进花园里,一边走一边和虞渊说道,“花园里东边有颗银杏树对不对?银杏树旁有两把户外椅,一个小餐桌,其中一个户外椅上有一个草编的软垫,是我们一起在百花镇旅行时,你给我买的——咦??那棵银杏树呢?”
看到花园的东边空空如也,太启顿时慌了,花园和他记忆中不一样了,他喜欢的银杏树没有了,小灌木丛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棵高大的棕榈和配套的遮阳伞户外餐椅。
“不,这不对。”
太启撒开虞渊的手,跑到了一楼的落地窗前,这个落地窗正对着餐厅,整个餐厅也和太启记忆中不一样了,简洁线条感的装修,看起来更像是虞渊的另一间办公室。
“怎么会这样。”太启喃喃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太启突然发现了什么,兴奋地转过身叫虞渊:“你快过来看。”
虞渊走了过来。
太启指着餐厅里的一副画:“是月见草。”
虞渊朝落地窗里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幅在餐厅里挂了很久的画,上面画的竟然是月见草。
难怪许瑞竹问他的时候,他好像模糊有点记忆。
“这幅画是很久之前我在画廊拍下的的。”
太启期待地看着虞渊:“你还记得月见草对不对?”
虞渊做出一个抱歉的表情。
太启并没有察觉虞渊脸上的抱歉,他认真地给虞渊说;“你给我说过,月见草是恋人的思念化成的,你说以前有一对恋人,因为很多原因,只能一个月见一次,所以每天晚上,他们都在窗边盼望着能和对方相见,于是,他们的思念就化成了这种花,长在了恋人身边。”
“你还对我说过,以前你想我的时候,思念也化成了这种花,所以虞王陵那里有很多月见草,后来你不在的三年里,我在虞王陵撒了好多月见草的种子,每年我都会去看,它们已经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