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虞渊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在接下来的接触中, 许瑞竹的心态变了。
他对虞渊的仰望变成了爱慕, 挽救家族的目的变成了独占这个男人的私心。在虞渊不太忙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吃饭, 看电影。渐渐的, 许瑞竹把对虞渊的称呼从虞总变成了虞渊, 他也不再说您,甚至会向虞渊主动提出今天去哪里吃饭,看什么电影之类的要求。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对于虞渊而言,是三十多岁年纪必然经历的成家立业的过程。对许瑞竹而言,则是美梦成真。
“哦,抱歉。”许瑞竹的小心机自然瞒不过虞渊,虞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下午太忙了,没有看到这条消息。”
“没关系。”许瑞竹说,“你可以把我的消息放在前面的位置,这样有空的时候,一眼就可以看到了哦……要不,我教你?”
许瑞竹依偎过来,打算教虞渊如何置顶信息,他其实也有别的心思。他们相处两个月了,除了周围人对这段关系的默认,以及一周一次例行的见面和虞渊偶尔的接送,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了,这让他有些担心。
虞渊身边有太多美人了,自己在其中并不突出,他也不信虞渊这样的上位者到三十多岁依然洁身自好,即便虞渊之前在他的试探中说过他很忙,没有夜夜笙歌的兴趣。
让许瑞竹惊喜的是,虞渊没有做出任何熄灭手机的动作,他顺利的把自己的信息置顶,还看到了虞渊的手机界面上各行业巨头好友的消息。
——他已经进入了虞渊的私人领域。
基于这个认定,在虞渊把手机放回大衣的口袋后,许瑞竹主动伸手,打算挽住虞渊的手。
就在这时,虞渊突然转过身,向马路对面看去,让许瑞竹的手恰好落了个空。
“怎么了?”许瑞竹问。
虞渊说:“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哪里?”许瑞竹也看过去,只见斑马线上成双成对的情侣走过,各自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根本不会注意到别人,“没有啊。”
“看来是我直觉有误。”虞渊回过身,对许瑞竹说,“走吧,雪下大了。”
今晚吃饭的地点是在商圈里的一家高级餐厅里,这家高级餐厅一向以气氛见长,音乐和环境都很棒,价格也是不菲。虞渊和许瑞竹的位置在这家餐厅视野最好的落地窗边,向外能看到满是情人节氛围的商圈中心,餐桌周边则环绕着大片玫瑰,保证了客人的私密性。
虞渊开了一支酒,许瑞竹喝了一点,在单宁香气的熏染中,也渐渐变得大胆了。
“你今天是开车来的吗?”
“嗯,人流太多,车停在旁边的商场了,吃完饭司机会过来。”虞渊见许瑞竹喜欢,又让服务生给许瑞竹倒了点酒,让他搭配刚刚上的鹅肝试试。
许瑞竹说;“那你等会儿要送我回去哦。”
虞渊说:“我已经向司机交代过了,等会儿先送你回去。”
许瑞竹抱着酒杯,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拼命摇头:“哦,不行不行,我喝了酒,我爸妈肯定会说我的,我千万不能回去。”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去哪里好了?去找同学?今天他们肯定懒得搭理我,找我朋友?估计也不会理我,来之前还在说不想吃我的狗粮呢?去酒店——酒店今天也没位置吧。”
虞渊手上熟练地切着食物:“你要是不想回家,隔壁就是万代盛业旗下的酒店,我来安排。”
许瑞竹心里刚一喜,又听虞渊说;“也挺好,吃完饭可以直接让酒店管家来接你,你有什么要求直接和他们提,要是晚上还想出来,也可以让酒店管家陪你出来。”
许瑞竹有些不死心:“那你呢?”
虞渊抬头看了一眼许瑞竹,又低下头去继续处理食物:“今晚我还有工作。”
这么明显的暗示,许瑞竹不信虞渊听不懂,可他就是郎心似铁,毫不动摇。
怎么会有这样坐怀不乱的男人呢?
许瑞竹迷恋地看着眼前的虞渊,有些怀疑这个男人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工作。
他撩过,暗示过,甚至在桌下用脚尖去碰虞渊的小腿。
虞渊终于动了一下。
许瑞竹看到他把刀叉放下来,蹙起眉,像是努力在回想什么。
当然,在桌下,虞渊精准地避开了许瑞竹第二次撩拨。
“怎么啦?”许瑞竹托着腮问道。
“没什么。”
虞渊也觉得刚刚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但他肯定,绝对不是餐桌下许瑞竹的那只鞋。
那应该是一只柔软的、白色的、羊毛质地的——拖鞋?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被这只羊毛拖鞋包裹的脚,莹白圆润的脚趾,完美的足弓,纤细的脚踝。它的主人应该是任性的,随意的,不带有任何目的的碰上他的西裤。
虞渊甚至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在许瑞竹连声叫了两次“虞渊”后,才回过神来,咳了一声。
“这还是我第一次过情人节。”虞渊找了个话题,“感觉不错,气氛挺好。”
这个话题正好是许瑞竹想探究的,他借着酒意问虞渊:“以前你没有想过去恋爱吗?”
虞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服务生刚好上了菜,虞渊让服务生把空盘撤走,在间隙才随口回了一句。
“觉得没必要吧。”
许瑞竹看起来还想问,虞渊却叫过餐厅经理,不多时,一束火红的玫瑰和一个礼盒送到了许瑞竹的手里。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许瑞竹再也无暇去问更多的问题,他看到虞渊空手而来,还以为虞渊什么都不懂。
没想到这个男人很懂嘛。
许瑞竹打开礼盒,看到里面是一把跑车的钥匙。
“我听说你刚拿了驾照,有了车话会方便一点。”
这是一份昂贵的礼物,即使是在许瑞竹家里生意还景气的时候,家里人也绝对不会如此阔绰送他这么昂贵的礼物。
但是这种时候,表现出对这辆车的喜欢,自然比不上那束玫瑰了。
“我好喜欢玫瑰这种纯粹的红色。”
许瑞竹凑到玫瑰前嗅了嗅,问虞渊说:“你喜欢什么花?”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虞渊随口回道,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三个字并脱口而出,“月见草?”
许瑞竹愣住了:“月见草是什么花?”
虞渊也怔了一下。
他显然没有对这三个字的印象,也想象不出来这种花,但他就像是自然的,本能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查查。”许瑞竹表现地对这种花很有兴趣,他拿出手机来查阅,发现这只是一种在路边花坛里和野地里随处可见的花,说不上美,但是一大片粉粉嫩嫩的看过去,倒是有些特别的味道。
“好可爱的小花。”许瑞竹挑了一张粉色的小花当做手机封面,还特意拿给虞渊看,“你喜欢的花,以后我们就在花园里种一些吧,这种花很好活的。”
他还给虞渊念月见草的花语和种植方法:“月见草,在中性、微酸性或微碱性土壤上都能生长,以排水良好、土质疏松的沙质壤土为好,春天种植,还可以入药,它的花语是它的花语就是默默的爱和不羁的心,如果你收到了别人送你的月见草,就代表着这个人在默默地爱着你。”
念到花语时,许瑞竹瞄了一眼虞渊,问:“你是因为月见草的花语喜欢这种花吗?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这样的男人,你会默默喜欢一个人吗?”
“不会。”虞渊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回答却是笃定的,“我会不惜一切手段追到他。”
“哼。”许瑞竹用玫瑰挡住了自己微红的脸,“谁要你不惜一切手段。”
虞渊笑了笑,没接话。
许瑞竹兴致很好,一直要喝酒,虞渊没敢让他多喝。吃完饭之后,虞渊便叫来隔壁的酒店管家,他让许瑞竹叫了几个朋友去酒店一起玩,又亲自给许瑞竹的父母打了电话,说今天下了雪,许瑞竹在市区和朋友们住,明早可以看雪景。
即使虞渊在电话里一再表明许瑞竹是和朋友们一起过夜,许瑞竹的父母依然坚信自己儿子终于和虞渊有了飞速的发展,不过当事人不太愿意说。
当夜,消息便传遍了社交圈,虞渊第二天清早醒来时,接到了一堆问什么时候公开什么时候喝喜酒的消息。
虞渊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尤其是家里的大长辈云婆婆打电话来问虞渊什么时候把许瑞竹带回家,更是觉得无语。
云婆婆问:“昨天应该和小许度过一个浪漫的情人节了吧?”
虞渊说;“您先打住,我先声明一下,昨天我和许瑞竹吃完饭后就回家了,加班到半夜三点才睡。”
“加班?”云婆婆惊道,“昨天情人节,你把人家撇酒店里,自己回家加班?”
虞渊问:“不然呢?大伯把手里的项目弄得一团糟,我不加班给他善后,让他被项目股东起诉进局子?”
“你管虞豪呢?他就是仗着你父亲这一辈就剩他了,又是老大,瞎折腾呢,你别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