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槐摇头:“不娶。”
“槐子,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能这么对燕儿。”
杨槐纳闷:“我怎么了?”
白翳扭脸:“杨槐怎么了?婚事虽说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你们这悔过婚的再想嫁,难道不该当事人点头?你的意思是要强行叫槐子娶?槐子招你们惹你们了,这是倒了霉了,既然你们觉得那姑娘好,行,这会儿人都在,谁想娶的站出来。”
不是白翳要欺负女人,想欺负女人,实在是这些人欺人太甚,道德绑架的不要不要的。
眼下没人站出来,白翳冷眼看了一圈:“满口仁义,这会儿怎么没人发扬关爱精神把姑娘娶回去了?”
“你们,你们这是要扒了我家燕儿的脸皮啊。”
那个燕儿攥着手绢倒地哭啼。
白翳指着这家爹娘说:“你们关心自己的闺女,就该早点,你们闺女是宝贝,槐子就不是他爹的宝贝了?凭什么现在出了事好像都是别人不对似的,你们就没错?”
“让我死了吧,我没脸活着了。”姑娘双手捂脸。
一听姑娘要死,村民们都很动容,甚至有人开始用职责的目光看着杨槐,白翳和冯玉一众人简直气死了,祁永站在杨槐跟前挡住那些人的目光:“怎么着?是想强嫁还是强抢民男?”
杨槐被他说的脸皮一红,好在黑,不太能看出来,倒是本来就白的小冬子气的脸都红了。
“你们这些刁民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根本不干人事!”
有人见小冬子小,又白白净净的,便想上前去跟小冬子理论,白翳将小冬子拉倒自己身后,冯玉也出来挡住小冬子:“穷山恶水养刁民,果然一点没错。”
“谁说的!”
“我说的,”白翳下巴一扬,“有意见?有意见你也没资格说。”
“我们是好人,我们就是心软,而且我们是一个村的,应该一条心嘛,槐子,你这就不对了,他们毕竟是外人。”
“是啊,槐子,外人的话怎么能听,他们一来就将这里搅的不安生,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是啊。”
“没错!”
杨槐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们!昨日这位先生还帮大家看病治病,这会儿就说他们不安好心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谁知道他是不是骗子。”
这话一出他们都要炸了,除了白翳。
“算了算了,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咬回去不成?”白翳也算知道小村子抱团是咋回事了。
杨槐冲大家拱手:“正好大家都在,索性就把正事给大家说了,我准备带我爹离开村子了,跟先生一起出去闯闯,那边的几块地我们准备卖了,谁家要收就来说个价钱,房子也是,以后我们就不回来了。”
众人一听这话,就叽叽喳喳开了。
有人说杨槐这是叛祖,有人说白翳他们万一是坏人,还有人说去外面挺好,混好了别忘记回来拉乡亲一把。那姑娘家一听杨槐要走,也不知道怎么似乎触动了哪个开关,一下就哭闹开了。
白翳看着场景想着这么走实在憋屈,过去一把捏住了那妹子的手腕,真是老天帮他,也要感谢古代人民基本爱爱不带套,啊不,没有套,着姑娘怀孕了。
姑娘大喊,他家爹妈看白翳的动作后叫喊着白翳占她家丫头便宜,白翳松开手腕道:“我看还是别闹了,赶紧回家歇着吧。”
“什么意思!”
白翳最后还是给那姑娘留了脸面,只是小声在他爹妈耳边说,你家姑娘有喜了,都三个月了。
姑娘震惊,他爹妈也目瞪口呆,再看神医,早就趁乱带着小童跑了。
第一百一十四回 卖艺
姑娘被爹妈拉回去了,这会儿主角少了一个,村民们说着可惜可惜,面露不忍之色,仿佛每个人都是个好人。杨老爹本来还挣扎一下,觉得拖累大家,这么一会儿,内心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有些悲凉,不由自己的,就有些想流泪。
这片生长的土地,不大,但却是生养的地方,要离开,需要很大勇气。
杨老爹心里明白,让他下决心离开的,是这些村民,而不是他自己。
怎么以前没感觉不好呢。
“因为没有发生那么多刷新底线的事。”
有人上门跟杨老爹买地,介于白翳等在全程围观,价格还算可以,至于房子,别人劝老爹别卖,也是个念想,万一以后要回来呢。
杨老爹拿不定主意,让杨槐做主,杨槐问白翳:“先生,这些个钱买马似乎不太够。”
“可以买驴啊,驴便宜。”
“……”
众人开始脑补白翳骑着驴的模样,那画面,似乎连驴也变得英俊了,果然还是跟骑驴的人的长相有关系。
简单说就是看脸。
杨槐最终还是卖了房,留着风吹日晒的,回来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指不定哪天房子就漏没样了。
之前那个有声望的老伯,牵来了两头驴子给杨槐,说杨槐平日里没少帮忙是个好人,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杨槐别见怪别往心里去,顺便还要问白翳的名字,说以后有个什么万一,好报官。
冯玉听了都要打人了。
“我叫白翳,白色的白,翳……算了,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好人怎么了?好人就活该被欺负了?”往村外走的路上小冬子仍旧愤愤不平。
冯玉也符合:“以前我娘也一直说,要做个好人,听夫子的话,入官了要听大王的,不能做坏事,可是有时候真的很憋屈。明明好人不是应该有好报吗?为何要为难好人呢?”
祁永点头:“先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先生说,好人不背这么锅。”
“什么是好人?”白翳说,“字面上就是有善心,宽厚待人的人。讲深了,品德好,行为端,心无恶念。再往深了讲,人无完人,月有圆缺,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对这个国,这个社会,对你的家庭有责任感,那就算是个好人。人有七宗罪,暴食、色欲、贪婪、暴怒、怠惰、嫉妒和傲慢,只要适度,只要自己尽力不让它们暴露出来去伤害别人,那他就算是个好人。可往往很多人都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你要接受一切,哪怕是你不喜欢的。因为你是个好人,所以你不能不接受,甚至不能有一点不高兴,不然你就不是好人。只能说,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的人,本身也好不到哪儿去。”
冯玉和小冬子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祁永倒是想到了不少侠客和侠盗,有些人坏吧,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真正的坏事,有些人好吧,可总让人觉得别扭。想来想去,差不多就是白翳说的这种了。
众人牵着毛驴,将东西放在驴身上,大部分东西都是杨槐的,白翳他们基本算逃难,啊不,应该说是轻装上阵,不过好在有了代步工具了。最后看了眼远方的村庄,杨槐和杨老爹踏上了人生新的旅途。
“对了,先生一行准备去哪儿?”
“……”众人对杨槐这个问题,保持了沉默。
但沉默只是一时的啊,这始终是个问题,白翳带着十二万分的……仙风道骨之气质,诉说了一段荡气回肠的领略各国风情、学习各国文化、想为人民过的更好生活而努力的故事,虽然他们现在比较落魄吧,那是因为之前遇到了坏人,坏人人多势众,把他们东西都劫走了。
“真是可恶至极!”杨槐义愤填膺,“不知先生最后准备回到哪里?”
“我准备最后,走哪儿算哪儿。”
祁永不吱声,小冬子看天上的云,冯玉觉得路边的小花小草挺好,可以画画作诗,杨槐也不傻:“嗳,无妨,到哪儿都不一样!”
“对对,到哪儿都一样,只要让槐子跟着先生就行。”
“那是没问题的。”白翳笑。
一行人又恢复了打野味睡树林的生活,白翳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觉得“生活原本就是如此甚至上了正规”!
有城镇了,就要进去购买一些食物和水,外面路上遇到山泉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既然进了镇子,就要准备一些备着。
可是他们的银子有限。
白翳进了一家店买了几张粗纸和笔墨,他让冯玉在路边写字卖画,这位小才子也十分给力,现场作画题字简直行云流水,加上之前本来就有过商业的熏陶,所以冯玉的字画和一般才子写的纯欣赏的是不太一样的,他这种加了商业元素,有了字体的创新,加上画作有他的老师-白翳的这种纯购买者的建议,还是很有观赏和收藏性的。
好看的东西谁不想摆一副放家里装饰一下。
小冬子甚至用一边的木头边角料当时就刻了一个阴刻的印章。
啧啧,杨槐和他爹看的简直,在心里直竖大拇指。
三张纸变成三幅作品,都卖出去了,冯玉拿着钱很高兴,价格不贵,一般有点闲钱都能买的起,所以有些人没买到可惜,问还画不画。
白翳进到店里跟老板打商量:“老板您看,还有人想要,但这东西,也不能多了,多了就不稀罕了,但少了,我们初来乍到,途经此处歇歇脚,不想得罪人,不知道能不能打个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