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翳看着许云天,冯玉看看白翳,又看看许云天,脑筋活络了一下,过去跟许家少爷蹲了个并排:“怎么了这是,想什么呢?”
许云天眼睛红红的,好一会儿才哽咽的说:“我从没想到,自己是靠姐姐们的儿女运出生的,我觉得那个半仙就是个骗子,根本不是儿女运,我就是用姐姐们的命换来的。”
何财主听了这话,脸上也不好看,一时无言。
何云天似乎并不怕大家听见,猛地站起来冲着他爹嚷嚷:“要我有什么用!我文不行武也不行!赚钱不行做官也不行!你说你生我干嘛!我以前不知道这些事,还能理所当然的当我的何家少爷,现在……现在我只要想到……”
后面的话何少爷也说不下去了,继续蹲在地上抱头,将脸埋在腿上。冯玉也不知道咋安慰他,他也觉得这事对那三个姑娘很不公平,不过何老爷多少也是被那个半仙骗了就是了。
白翳喝了半杯茶才悠悠开头:“天下无免费的午饭,改运,哪有那么好的事。”他摸着手上的白玉杯,“你想救你的女儿们?”
何财主点头:“想。”
白翳问何财主要了他的生辰八字,给他算了一卦,发现他确实命中有子。但这一子,到底是本身就有,还是后来改运来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确定,救他的女儿,和许云天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并不会影响何云天。
何老爷想让白翳也给他儿子算了算,别的不算,就算寿命,白翳说:“死不了。”
起身线告辞,白翳表示这事他会上心,等查明令媛究竟是生病还是中了巫术,再做定夺。
出了何府,衡松便忍不住问白翳:“你说这到底是不是巫术?若是真有人能如此,那大王岂不是很危险。”
“心有贪念执念之人才会有所求,大王不会吧,而且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怎么能随便给陌生人,大王不会这么蠢的。”
“可大王前阵子确实就在求雨啊。”
“巫术应该求不了雨。”
衡松挺着急:“你也了,执念贪念,这谁都有。普通百姓有普通百姓的贪念,大王肯定有大王自己的,只要有,就会给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机会。”
“大王的贪念是……”白翳想了想,天下?
回到宫里,白翳马不停蹄的去找萧景毓,萧景毓知道他回来了,忙叫刘英去迎他,白翳踏进御书房,一时间居然四目相对,沉默不语,气氛很迷。
萧景毓到底是大王,很自然就先询问起白翳今日出宫的成果,等白翳说完了,刚才那一丝尴尬的气氛也没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瞒不过大王。”白翳很自然的侧卧在踏上伸伸腿,“腿好酸。”
话一出,宫人知趣儿的上来跪在地上给白翳捶腿,萧景毓看着宫人的手轻柔的敲打着白翳,白翳似乎很舒服,闭着眼直吭吭,弄的他心里十分不痛快。
几步上前挥手让宫人退下,腿上没了捶打,白翳不高兴的睁开眼,却看见萧景毓站在他跟前。身材高大伟岸的萧大王垂眼看着他,他不好意思起来,要支起身子,却被萧景毓一手按下,抱着他的腿,坐在软塌的另一侧,将他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轻轻的捶打揉捏。
“翳儿今日辛苦,都是为了寡人,寡人亲自来伺候翳儿。”
“大王使不得。”
“使得使得。”
刘英有眼力见儿的挥手让宫人都退出了书房外,他随手关上门站在门口,顺便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觉得自己棒棒的,越来越懂大王的心思,看来很快又能领赏了。小冬子对刘英是佩服的不行,视刘英为学习的榜样。
书房里,白翳懒懒散散的半靠在塌上,将事情大致跟萧景毓讲了讲,萧景毓基本就听了个大概,他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吃白翳豆腐上了,要说这白天看夜里看,晚上还睡一起的,怎么就越看越好看,怎么都看不够呢。
“我说话呢你听见没啊。”白翳问了句话,萧景毓就看着他没反应,白翳有些耍性子,用脚丫踢了踢萧景毓的腿。
萧景毓一把握住他的脚丫,也不嫌脏,隔着布袜揉着他的脚趾头,一个一个的,揉着白翳痒得很,有很舒服,头皮都一阵发麻。
“听见了,翳儿问我执念是什么,贪恋都是什么。”
“那你说啊,”白翳绷着下巴,义正言辞道,“我是你的天师,必须了解一下,以防万一。”
萧景毓一手揉着他的脚趾头,一手摸着他的脚心,低声道:“寡人的执念,就是翳儿,贪念,也是翳儿。只要翳儿留在寡人身边,就不会有人利用这点接近寡人,伺机行事了。”
“你!”白翳的心砰砰跳的厉害,脸也烧得慌,“你可是大王,瞎说什么,身为大王,你的贪念难道不是称霸天下吗?”
“这天下又不会动也不会跑,就在那里,在寡人脚下,寡人急什么,反正迟早都会是寡人的,这算哪门子贪念,”萧景毓弯下腰俯下身,手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摸,“但翳儿,是长腿的,会走的,寡人当然要好好看住了。跑了,可就没了,翳儿,你可不能给歹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这男人到底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啊!
可听的好开心……
我肯定有毛病了!
而且还病的不轻!
第七十九回 又见白易
第73回
白翳为自己的反应点一排蜡,他十分想对萧景毓说,‘你有病,要吃药治疗’,但心里又不想这么做,就想他这么一直病下去。
不过有一点他十分清楚,自己只是对萧景毓有好感,但这还并非是爱情。
所以,他觉得萧景毓对自己也是这种状态。
越想越觉得挺凄凉。帝王之情无非就是‘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和‘你敢拒绝我?我要你做我的男人(!!)’,有谁是真的爱你爱你那种吗?
一时间白翳脑子里只浮现出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杨贵妃被赐了白绫吊死的场面。曾经的红尘一记妃子笑,到头来还不是这样,而已。
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男人。
“翳儿?”萧景毓不知道白翳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啥好事,想的一脸的生无可恋,是想到哪个女子了?
不得不说,萧景毓确实真相了,白翳跑马灯似的想着被帝王爱过的女人,想着想着就想到穿越剧里去了……
但,不管帝王是爱了还是不爱了,那些都是女人好吗!
算了,这事思索起来比看病卜卦还费脑子,还是先不要想了,现在即便是问清楚了也没用,结婚的还有离的,现在说清楚问清楚,万一以后有了变故,只能徒生尴尬。
“我在想那个半仙。”
萧景毓脸就垮了:“想他作甚!”
“他并未露出自己的容貌,可见是有准备的,我在想,可能何财主家并不是个例,说不定他是个惯犯,只是因为事情过于蹊跷,加上那些人所求之事上不了台面,所以才没人会说。”
萧景毓点头:“此时寡人会派人暗中打探。不过说起取人生辰八字,寡人倒是知道,民间一直有扎小人和拍小人之说。”
这个白翳也知道啊,踩小人拍小人,在现代社会也有的,但基本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一种方法,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可他现在是在古代,可能真有一些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也说不定。
“我也去找找,看看书里是否有记载这些东西。”
萧景毓并不想白翳去为这些事操心,原本他只希望白翳在宫里无忧无虑,没事就瞎晃荡,有事就算个卦,多好。谁知道居然遇上这事,多危险,万一白翳也被人用莫名其妙的巫术弄成一具活死人的模样,光是想想都觉得要杀人了。
不管,很危险,管了,也有危险。
萧景毓直揉眉。
白翳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伸手摸着他双眉间的鸿沟:“你是大王,应该想国事,不要为这些小事伤神。”
萧景毓握住他的手,揉捏着他的手指,牵着他先去用膳。
晚上睡觉前,白翳去宫里的书库查找了一番,没能找到什么线索,回到寝宫坐在床边,他突然想到了白易。上次白易入梦,他觉得似乎并不是自己单纯做梦,有可能真的是白易入梦在跟他说话。
他不禁趁着现在四下无人,萧景毓还在洗漱没进来,赶紧双腿盘起,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白易的名字,请他晚上务必入梦来。
来回说了好几遍,说完后白翳自己都乐了。
萧景毓走进来看见白翳坐在床上含笑的模样,顿时就热了。挥手让宫人退下,走过去执起白翳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那个上。
放下明黄的幔帐,床上互lu娃。
白翳睡着的时候手腕都还是酸的,但自己也有爽到,所以也不好矫情。不过在入睡前,他又唤了一次白易。
身子变轻,似乎从身体中抽离,他着急的想躺下去,可听见有人叫他:“白翳。”
白翳回头,看见了白易,顿时高兴不已:“你真来了!”
“可是有事?”
“我两真的能对话吗?我叫你你真的能听见?那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的灵魂招来的?”虽然白翳找他问的是另一件事,但他居然真的在梦里和白易见面,这让不得不怀疑,这个白易本身就会巫术,而且会很厉害的巫术,他会穿越到这里,附在白易身上,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白易自己搞的鬼,“你不能这么做,赶紧换回来!”